林默赶到沈若涵家楼下时,天色已经阴沉下来,风卷着落叶在地上乱舞。
他冲进楼道,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急促。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林宛音尖锐的声音。
“沈若涵,你别装清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林默那点心思?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沈若涵的声音带着颤意:“请你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你敢?”林宛音冷笑,“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林默听到这里,胸腔里的怒意瞬间被点燃。
他一把推开虚掩的门。
“林宛音,你给我闭嘴!”
客厅里的两人同时转头。
沈若涵眼眶通红,像被吓坏的小鹿,缩在沙发角落。
林宛音看到林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扭曲的笑:“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问沈老师,你们那天在江边,到底做了什么。”
林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林宛音像是被刺激到了,声音陡然拔高,“林默,你别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心里有谁,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对她动心了,是不是?!”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逼近她。
沈若涵吓得站起来:“林默,别……”
但林默已经走到林宛音面前,眼神冷得像要把她冻住。
“我再说一遍。”
“离我,离我的家人,离我身边所有的人——远点。”
林宛音看着他,眼眶慢慢红了:“林默,你为了她,为了苏清媛,你要这样对我?”
“你伤害她们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林默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林宛音忽然笑了,笑得让人心头发麻:“好,好得很。林默,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弃?”
她伸手,突然抓住林默的衣领,将自己的脸凑得很近。
“你信不信,我能让苏清媛误会你到死?我能让她以为你和沈若涵……已经发生了什么?”
林默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林宛音盯着他,声音几乎是嘶吼,“我爱你!从我们小时候一起在院子里玩开始,我就喜欢你!你凭什么爱上别人?!”
沈若涵被吓得浑身发抖,轻轻拉住林默的袖子:“林默,别和她吵了,让她走吧……”
林宛音的目光猛地转向沈若涵,像淬了毒一样:“你少在这里装可怜!”
她冲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打沈若涵。
林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林宛音痛得脸色发白。
“林默,你弄疼我了……”
“疼?”林默冷笑,“你对她们做的那些事,比疼更恶心。”
林宛音彻底崩溃了,眼泪涌出来:“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们?你告诉我啊!”
林默甩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你比不上她们任何一点。”
林宛音踉跄后退,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滚。”林默冷声。
林宛音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笑得绝望又疯狂:“好,林默,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和苏清媛好过的。”
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
门被“砰”地一声甩上。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沈若涵吓得还在发抖,眼眶通红:“林默……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林默叹了口气,轻声说:“不是你的错。”
他伸手想安慰她,却在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停住了。
他想到了苏清媛。
想到她昨晚哭红的眼睛。
他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若涵,你先休息。”林默的声音低哑,“我……得回家了。”
沈若涵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不舍,也有心疼:“你现在回去,她会不会误会?”
林默苦笑:“她已经误会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沈若涵轻声叫住他:“林默……”
林默停住。
沈若涵看着他,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林默心里一颤,却没有回头。
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
……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全黑。
苏清媛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像在等他。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
那一瞬间,林默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她的眼睛又红了,像是哭过很久。
“你去哪了?”她问。
林默喉结滚动:“我……去处理点事。”
苏清媛看着他,没有再问。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往卧室走。
林默急忙跟上去:“清媛,你听我解释,今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清媛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她的眼神很平静,却平静得让人心凉。
“林默,我不是不想听你解释。”
“我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你。”
林默怔住。
苏清媛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
没有锁。
但那扇门,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难推开。
林默站在门外,胸口像被巨石压着,痛得无法呼吸。
他知道——
这一次,苏清媛是真的受伤了。
而林宛音的话,像诅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我不会让你和苏清媛好过的。”
林默闭上眼。
暴风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