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奶收房子去。”沈秋芳答了一句。
张萍跟过去,“妈,我跟你们一道去吧,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沈秋芳想着张萍这搅屎棍跟去兴许有用,就同意了。
“妈,要是骂人就交给我,您老不用动嘴,在旁边看我发挥就行了。”张萍雄赳赳气昂昂走着,头发丝都带着兴奋,闲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事干了。
沈秋芳看她那架势颇有些无语,果然这几天太闲了,埋没了她的才华。
“等会儿我先跟他们讲道理,如果讲不通,你就看我眼色行事。”沈秋芳安排着。
张萍应得爽快,“行!”
杜氏的宅子离沈秋芳家一条胡同,从她家那家胡同出去,再从后面胡同口进去,往里数第六家就是了。
宅子保养得不错,打理得也干净,只是院子里堆了不少东西,显得有些狭窄。
“大嫂,我带你们进去找人。”王新华率先进去,西屋第三间就是。
王新华敲开了门,约摸二十三四的年轻妇人站在门口,很是和善,“王主任,您来了,进来坐。”
“坐什么坐?不准放人进来,老大媳妇,你安的啥心,随随便便放男人进屋,你是不是背着我儿子找野男人呢?”一道尖锐的骂声从屋里传出来,没一会儿一个比沈秋芳年轻几岁的妇人走了出来,一双倒三角眼立着,薄唇抿紧,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她身后跟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正是老太太的小儿子。
年轻妇人叫余春香,眼眶立即就红了,委屈辩解,“妈,哪有的事儿,王主任您见过的,他来是为了工作,您别瞎说。”
王新华脸色也很不好,“老太太,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这是要坏了你儿媳妇的名声啊,这对你家有什么好处?”
他干街道也有好几年了,就没见过这么蛮横无理的老人,往自己儿媳妇头上扣屎盆子,让她儿子脸往哪搁?
“我咋说话关你屁事,见天往咱家门前凑,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老太太叉着腰,堵着门,就是不让进。
大儿媳妇非得带孩子来城里住,搞不好就想给大儿子戴绿帽子!
她儿子也在一旁附和,“就是,我妈想说啥就说啥,跟你有啥关系,滚滚滚,不要来我们家挺尸!”
“妈,小飞,你们别这样。”余春香赶紧劝着。
王新华脸黑了又黑,努力维持着风度,转向沈秋芳和顾守信介绍:“大哥大嫂,这位是余春香余同志,这是她婆婆马老太太,儿子马飞。余同志,他们是房主,我带他们过来和你商议一下。”
“有什么好协商的,我们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搬,这是我们租的房子,我们凭啥搬!滚!”马飞凶巴巴地朝王新华挥手。
余春香赶紧拦着,“小飞,你们别这样,王主任也是和我们商量,有话好好说。王主任,对不住,您别怪我妈和我小弟,他们乡下来的,没什么文化,不太会说话。”
不等余春香再开口,马母就抢先道:“啥狗屁房主,我们不管,这房子我们出了钱,就该给我们住,谁来说也没用!”
他和小儿子商量好了,他们就是不搬,如果想让他们搬,除非在附近给他们买一间房,否则,天王老子来说也不会搬的。
“对,我们就是不搬!”马飞握着拳头给他妈应援。
沈秋芳礼貌开口,“大妹子,听说你儿子在部队当兵,我儿子也是,我们都是军属,有什么可以好好商量,这房子我们有急用……”
“滚开,哪来的糟老婆子,也敢在我面前称姐道妹的,你少攀关系,我压根不认识你,别在我们家门口逼次三叨的,小心我大嘴巴子扇你!”马母恶声恶气,还挥了挥巴掌,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她儿子是军人,还是军官,一定比这死老太婆的儿子官职高,她才不怕他们!
沈秋芳……
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这都能忍的话她就不是人!
“抱歉哈,叫错了。”
沈秋芳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凑到马老太面前,“你个遭瘟的死老婆子!这是我家的房子,你赶紧带着你这个长得黑熊成精一样的瘪犊子搬出去!巫婆扮凶神又丑又恶,猪八戒他二姨丑出了圈,你们别在这脏了我家房子!”
“老贱货,你敢骂我!”马老太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一双倒三角眼迸出凌厉凶光。
沈秋芳看了眼旁边早就蠢蠢欲动的张萍,让开一步,该你上了。
张萍眼睛亮得跟灯泡一样,昂首阔步走上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马老太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不死的棺材瓤子,谁裤腰带没系紧,把你给漏出来了,我妈好好和你说话你不听,非得骂你才乐意,咋的,你是畜牲呐,不能听人话!瞅瞅你那样儿,脸长得跟个鞋拔子似的,上下嘴皮子两张皮,刻薄得都能切西瓜了,一张嘴就镩稀,想熏死谁呢!我告诉你,这是我家的房子,识相的给我麻利滚,别想赖着不走,不然报公安把你们全抓去蹲笆篱子!”
张萍一顿输出,马老太险些被骂得上山,整个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哪来的虎嘚老娘们儿,敢骂我妈!我弄死你!”马飞大喝一句,挥着拳头就要动手。
一旁的顾守信一把握住他的手反扣在背后,将人按住,“这么多人在你还想动手?没王法了不是!”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儿子!”马老太张牙舞爪朝顾守信挠去。
张萍将人扯住,先给了她老脸来了几下子。
“贱货,老人也敢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娘今天要是不撕了你,你还不知道老娘的厉害!!!”马老太反手回了张萍一挠子。
张萍躲了一下没躲过,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眼神一凛就骑马老太身上去了,“你说得对马善被人欺,我今天就好好骑骑你这匹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