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芳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午饭也没吃。
顾守信也没说话,一个劲抽着烟。
一家子做好饭坐在桌上,谁也不敢动,就连老三也不敢再嘴欠。
眼看饭菜就要冷了,沈秋芳也没出来,秀玉端起饭,夹了些菜打算给妈送进屋里。
老二叫住她,“秀玉,你别去了,我去吧。”妈看到她只会更难过。
“二哥,你帮我劝劝妈……”秀玉心中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老二点点头,接过饭进了屋。
“我说小妹啊,你也真是的,因为你的事,差点就闹出人命了,也怪不得谢家骂你是祸水了,你惹出这么多事,就是咱们家怕是也容不下你。”张萍看着饭却不能吃,忍得难受,又想到之前秀玉骂她的事,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
“你……”祸水两个字就像刀子扎在秀玉心头,她红着眼睛看着张萍,颤抖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捂着嘴边哭边跑回了屋。
“小妹!”许恬和秀丽起身追了过去。
顾守信恼怒指了指张萍,觉得老公公骂儿媳妇不像话,终是没骂出口,转向老大,“没用的废物,文不成武不就,讨个媳妇也管不住!你妈说得对,你就是个孬种!在家里当蛀虫,在单位拖后腿,给国家添负担!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是不是接生婆接生的时候太黑了,剪错了脐带,把你根给剪了,硬都硬不起来,你就不是个男人!”
这话简直把老大脸皮子撕下来在地上碾了,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一阵起伏,额头青筋都暴起了。
老三不嫌事大,赶紧帮腔,“爸说得对,大哥就不是个男人,我媳妇要敢这么造次,我早就大耳刮子扇她了!”
“对对,这种时候还不扇她,留着过年啊!”老四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搅屎的机会,皮笑肉不笑的,“大哥啊,你说都是兄弟,怎么咱们兄弟几个都这么有血性,就你像个面瓜似的儿?不会你真的硬不起来吧?”说着视线还往老大下三路扫去。
老大如同被架在火上烤,面子里子都没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理智全失,只想证明自己是个有血性能硬得起来的男人,扬手一巴掌甩在张萍脸上,“臭婆娘,我让整天胡咧咧!”
张萍被扇得从凳子上摔了出去,跌了个屁股墩儿,痛得嘶牙咧嘴,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红着眼睛咆哮:“顾卫国,你、你敢打我!”
“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整天挑事,打你都是轻的,你再管不住你那张臭嘴,我还和你离婚!”顾卫国今天也是发了狠。
要是再管不住这娘们儿,他在爸和兄弟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这些话要是再传出去一星半点,他都可以直接去死了。
离婚两个字彻底震住了张萍,她不敢闹,捂着嘴哭着回屋了。
老大看向他爸和几个兄弟,背脊挺得直直的,好像在说,爸,我是个男人!
顾守信有些心虚,他不过是想让儿子管管儿媳妇,没想过让儿子打儿媳妇,要是让人误会,他怂恿儿子打儿媳妇还得了,“老大,我是让你管管你媳妇,你怎么动手呢?”
“爸,她不打不长记性!”老大挺起胸脯,又看了看老三老四,脸上写满了,我有血性,我能硬起来!
老三老四嫌事不够大,还要继续说什么,顾守信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再敢拱火老子就当没你们这两根香火!”
没有他们这两根香火,那不就是不认他们了吗?
老三老四吓得抿紧了嘴,生怕嘴有自己的想法,再说出什么话来。
老二端着饭进了正屋,见妈愁眉苦脸地躺在炕上,赶紧走过去,“妈,吃饭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
沈秋芳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张美芬的话太狠了,像刀扎在她心窝子,但谢家差点失去儿子,他们有气她也能理解,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老二坐过去,将饭放在炕桌上,劝道:“妈,您别生气了,谢家那边只是在气头上,说些气话,过些天消了气就没事了。”
“老二,你说妈是不是做错了?要不是我让谢晨带秀玉去出差,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沈秋芳自我怀疑起来。
老二拍拍妈的手,“妈,这不怪你,这就是意外,就算要怪,也该怪那个歹徒,怪周远。”
一听到周远的名字,沈秋芳就更烦躁了,“别给我提他,我心烦!”
“……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坐以待毙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不如主动出击。”老二默了半晌说。
沈秋芳忙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既然那两个流氓躲着不出来,咱们就想办法让他们主动出现,可以这样……”
沈秋芳听他说完,眼中亮了起来,“是个好办法。”
“妈,您就别操心了,都交给我去办,我一定让周远显出原形,人是铁饭是钢,快把饭吃了。”
西屋那边,话恬也在劝秀玉,“小妹,别哭了,你别听大嫂胡说,大嫂那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活的能说成死的,你要是把她的话听进心里,不就是成了她的裤衩子吗?她放什么屁都得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