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儿子!那可是我老刘家唯一的独苗,你把他打伤了,卖了你这条贱命都赔不起!”沈秋云跳起来,抡着巴掌就朝许恬去了,“敢对我儿子动手,看我不撕了你的贱皮子!”
只是她的巴掌还没打下去,手腕就被一只铁手给钳制住了,冰冷的声音比外面的寒风还刺骨,“二姨,我劝你最好是冷静点,我家甜甜不是你能碰的!”
老二说罢,猛地将她推开,护在了许恬和凤霞面前。
沈秋云被推了一个踉跄,觉得面子里子全没了,咆哮起来,“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我可是你长辈,好啊,你们顾家人好得很,一个打我儿子,一个更是敢对长辈动手,可真有教养?”
“我们顾家再怎么样也比你们刘家好,当妈的是搅屎棍,弟弟妹妹当众就敢辱骂殴打姐姐,你们这样的就是好教养,简直是笑话!”老三走过去怼道。
沈秋云骂道:“我们打自家人,关你们外人屁事!”
“是不关我们的事,但你们别当着我们的面动手啊?我们顾家人就是有血性,路见不平自然要见义勇为,这可是美德,二姨,你不用感谢我们!”老三嬉皮笑脸还讨起了功。
歪理邪说把沈秋云气得鼻子都歪了,“沈秋芳,你也不管管这几个目无长辈的兔崽子,就看着他们这样羞辱我吗?”
沈秋芳也下炕了,走到沈秋云面前,给了她一耳刮子,“我是你姐,你就是这样对我大呼小叫的?你的教养让狗吃了!!我家孩子哪做错了?他们遇到不公挺身而出,上报街道,街道办的领导还得给他们颁发奖状,我家孩子明白事理,知道好赖对错,比你家这两个顶着猪脑袋的蠢货强多了!”
“你、你打我?”沈秋云被打懵了,回过神来就要还手,“沈秋芳,我和你拼了!”
老二老三都护在沈秋芳面前,“你敢动我妈一下试试!!!”
就连顾守信也从炕上下来,把媳妇拉到身后护着。
厨房那边听到堂屋里吵吵闹闹的,冯桂香的大儿媳妇李梅问:“妈,大姨和二姨好像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有你爷奶在呢,我们别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冯桂香说。
她嫁到沈家几十年了,这两个姑子又不是第一次闹,哪次不是让大家长压下去。
她们去了也不过是两头劝,搞不好还要得罪人,不如当不知道。
再者,大姑子反正不会吃亏,至于小姑子,呵!
秀丽姐妹俩也没过去,有爸和二哥三哥在,根本不用他们出手,反正妈是不可能吃亏的。
沈秋云面对齐心的一家子,心里发怵,不敢动手,但面子上挂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我不活了,太欺负人了!”
“妈,呜呜……”刘耀祖兄妹二人也跟着哭喊起来。
沈老头猛地摔了搪瓷缸子,“沈秋云,你闹够了没有?”
哭闹声戛然而止。
大家长发火了,沈秋云还是怕的,咽了口唾沫,仍是不服气,“明明是大姐一家欺负人,许恬打我家耀祖,我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要是打坏了,她赔得起吗?”
“我家甜甜也是她家里的独苗苗,你们打坏了也赔不起,别忘了,她可是烈士遗孤,她爸妈都是为国捐躯的英雄,她要是有什么事,部队和组织都不会坐视不理。”老二威胁说。
刘耀祖缩了缩脖子,心里一阵后怕。
老三也毫不留情回怼,“我说耀祖妈,你家耀祖那么珍贵,你怎么不把他锁屋子里头,放出来咬人干什么?”
什么年代了,还耀祖?他呸!
这是骂她儿子是狗,沈秋云指着老三,气得发抖,“爸,你看他……”
“行了,我们还没老糊涂,也还没瞎,分得清是非对错,也看得到发生了什么事,用不着你在这颠倒黑白!”沈老头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一副恨铁不成钢,“你做个人吧,小心多行不义,报应上头!”
沈老太也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闹什么,非得让我当着一家子的面揭开你的面皮儿吗?”
沈秋云心虚瞥了顾守信一眼,不承认,“我闹什么?我没闹。”
“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你一撅锭我就知道你要镩什么稀,你不想承认就算了,我只是劝你,做人要知足,不要一山还望一山高,你有多大的八子就享多大的福,别的,你强求也强求不来。”老太太说完,不再理小女儿,招呼大女儿一家回炕上。
沈建安带着凤霞去屋里擦药,许恬跟着一起去了。
沈秋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沈秋芳一家子在炕上说笑,心里越发嫉妒。
如果当初是她嫁到顾家,沈秋芳的好日子都是她的。
沈老头看了二女儿一眼,叹气摇头。
当年,他上山采药把只有八岁的顾守信捡回来,顾守信在沈家一住就是六年,算是和三个儿女一块长大的,儿子和大女儿与顾守信的关系更是比亲兄妹还好。
唯独二女儿刁蛮任性,没少背地里欺负顾守信,直到后来顾家人找来,他们这才知道顾守信出身不简单,他那后妈是资本家,家财万贯。
他们现在这屋子还是顾家为了感谢沈家出钱修的,除此之外,还给了不少谢礼,也是拿着这笔钱,沈家才把儿子和两个孙子栽培出来。
沈家养了顾守信六年,顾守信的回报却远超这六年沈家的付出,要不是顾守信,沈家未必能有今天。
从那以后,二女儿就对顾守信的态度变了,每次顾守信从部队回来,她都巴巴凑过去,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