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什刹海垂钓，灵气诱鱼群
北方的初春，寒意尚未完全退去，什刹海广阔的冰面边缘已开始悄然融化，露出一圈幽深泛着寒气的湖水。周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林建国便收拾好简单的渔具——两根自制的竹钓竿，一小罐挖来的红虫，一个旧木桶。
“修远，跟我去海边转转。”林建国话不多，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这主动邀约，在这个家里已算难得的亲近。他知道儿子病好后一直闷在家里、学校里，想带他出去透透气，也算是父子间少有的独处。
林修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他知道父亲口中的“海”指的是什刹海。前世作为社畜，他对这种需要耐心和运气的活动并无兴趣，但此刻，一个念头却飞快地闪过脑海——或许可以借机试验一下灵气对动物的吸引力？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四合院。清晨的胡同格外安静，只有早起倒痰盂的窸窣声和零星自行车的铃声。林建国步子大而稳，林修远默默跟在后面，感受着体内那缕灵气在晨风中似乎更加活泼。
来到什刹海边，选了一处背风、冰面已化开不少的区域。已有几个早来的钓友分散坐着，裹着厚厚的棉衣，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塑。湖面开阔，冷风掠过，泛起细碎涟漪，带着水汽的寒意扑面而来。
林建国寻了块平整的地方放下木桶，熟练地挂饵、甩竿，动作一气呵成，透着老工人的利落。然后他便坐下来，目光投向浮漂，如同入定般，不再言语。
林修远学着他的样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也挂上鱼饵，将鱼线抛入冰冷的水中。他没有父亲那样的耐心和经验，心思也并不全在浮漂上。
他悄悄闭上眼，将一丝意念沉入体内，调动起那缕温顺的五行灵气。按照《合沙奇书》中关于滋养万物、亲和自然的描述，他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水属性灵气，缓缓导出指尖，如同蛛丝般，悄无声息地顺着鱼线，探入冰冷的湖水中。
这个过程比滋养土地更难。灵气离体后控制力大减，还要抵抗湖水的阻隔和低温。他全神贯注，额头甚至微微见汗。
那丝灵气入水后，并未立刻消散，反而如同滴入清水的一点墨，缓缓晕开，散发出一种与周遭冰冷湖水格格不入的、温和而充满生机的波动。
起初，并无动静。浮漂在寒风中微微颤动，一如旁边其他钓友那般，透着股萧索。
林建国瞥了儿子一眼，见他闭目“养神”，只当是小孩子耐不住性子，也没在意，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鱼竿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林修远以为试验失败，准备收回灵气时，他增强的感知忽然捕捉到水下的异动！
一些原本在深水区或水草丛中缓慢游弋的影子，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开始朝着他鱼钩附近汇聚过来！起初只是一两条胆大的小鲫鱼，绕着那丝灵气盘旋，随即，更多的鱼影从四面八方汇集，有鲫鱼，有鲤鱼，甚至还有几条不小的草鱼！
它们并非疯狂抢食，而是如同朝圣般，围绕着那散发温和生机的水域徘徊、游弋，显得异常活跃。
成了！林修远心中暗喜，立刻收敛了那丝外放的灵气。过犹不及，他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
就在灵气收敛的瞬间，一条半尺来长的鲫鱼似乎失去了目标，下意识地一口吞下了近在咫尺、挂着红虫的鱼钩！
浮漂猛地往下一沉！
林修远反应极快，手腕一抖，顺势提竿！一股沉甸甸的力道从水下传来，鱼线瞬间绷紧！
“嚯！上鱼了！”旁边一个一直没什么收获的老头忍不住惊呼出声。
林建国也诧异地转过头，正好看见儿子略显生涩却稳稳地将一条扑腾着的、银光闪闪的大鲫鱼提出水面！
“好小子！开门红啊！”林建国古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连忙起身帮忙取下鱼，扔进木桶。那鲫鱼在桶里活蹦乱跳，鳞片完整，精神头十足。
“运气好。”林修远腼腆地笑了笑，重新挂上鱼饵。
然而，他的“好运”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林修远这边的鱼口好得惊人！几乎每隔十来分钟，就有鱼咬钩，虽然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汇聚鱼群，但频率和上鱼的大小，都远远超过了包括林建国在内的所有钓友。
林建国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啧啧称奇，最后干脆放下了自己的鱼竿，专注地帮儿子取鱼、挂饵。木桶里的鱼越来越多，扑腾的水花声引得周围钓友频频侧目，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不可思议。
“老林，你家这小子可以啊！今天这鱼都认他！”一个相熟的钓友忍不住打趣。
林建国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和桶里满满的收获，一向严肃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弯了弯，含糊地应道：“小孩儿，运气，运气好。”
只有林修远自己知道，这并非全靠运气。他每次都在下钩后，极其短暂地释放一丝微弱的水灵气，吸引附近鱼类注意，随即便立刻收敛。这种若有若无的“诱惑”，既大幅提升了中鱼率，又避免了持续释放可能引发的异常。
更让他心中微动的是，在几次释放灵气感知水下情况时，他隐约察觉到在离他们钓点不远的一处更深的水域，似乎有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沉滞冰冷的“能量”反应，与活跃的鱼群和流动的湖水格格不入。那感觉……像是什么金属制品长年沉埋水底形成的死寂场？
但他没有声张，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日头升高，寒意稍减。林修远见好就收，不再释放灵气，鱼口也很快慢了下来。
“差不多了，回吧。”林建国看着大半桶活蹦乱跳的鱼，脸上是掩不住的满意。这收获，够家里改善好几顿伙食了。
父子俩收拾渔具，在众多钓友羡慕的目光中，提着沉甸甸的木桶踏上归途。
阳光照在身上，带着初春的暖意。林建国走在前面，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他偶尔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儿子，目光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父子责任，似乎还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林修远安静地跟着，感受着体内灵气因为刚才的精细操控而略有增长，心中平静而充实。
这次垂钓，不仅验证了灵气对动物的吸引力，改善了家里的伙食，更重要的是，似乎无形中拉近了他与沉默寡言的父亲之间的距离。
而水底那点微弱的异常感应，则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什刹海的水，看来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