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微笑道，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
至少......在得到我想要的数据之前。”
光网开始收缩，强大的压力让沈烨感到骨骼都在呻吟。
小陈已经昏了过去。
“夜枭”发出不甘的怒吼，紫色能量疯狂冲击着光网，激起一圈圈涟漪，却无法挣脱。
沈烨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了出路，却没想到一步步走进了猎人的陷阱中心。
这个“博士”，比“熔炉”和“清道夫”更加可怕，他的目的不是消灭或回收，而是……无止境的研究和观察！
难道他和顾宸的命运，最终就是要沦为这个疯子的实验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里，被反复剖析、测试，直到彻底崩溃吗？
不甘心！
绝不甘心！
沈烨看向仍在奋力挣扎的“夜枭”，看向那张与顾宸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博士依靠的是对顾宸（或者说J-07）的了解和某种控制手段。
但如果……如果“夜枭”和“顾宸”的意识，能够真正地、短暂地融合，爆发出超越博士预料的力量呢？
这无疑是一次赌博，赌注是他们的灵魂和生命。
但除此之外，他们还有选择吗？
沈烨闭上眼，不再抵抗光网的束缚，而是将全部精神集中起来，不再试图去“引导”或“安抚”，
而是向着“夜枭”和“顾宸”共同存在的那个意识深处，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包含着他所有意志和决绝的呐喊：
“顾宸！
夜枭！
听着！
如果想摆脱这个疯子，如果想获得真正的自由！
现在！
合二为一！”
这声呐喊，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夜枭”混乱的意识海洋中，激起了一道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涟漪。
博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微笑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而光网中，“夜枭”那狂暴的紫色能量，突然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他眼中的疯狂和挣扎，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与炽热交织的......绝对平静。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博士。
那双眼睛，不再是分裂的紫色竖瞳或人类圆瞳，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空的......暗紫色。
........
那双暗紫色的瞳孔，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博士微微错愕的脸。
大厅内，强大力场光网发出的嗡鸣似乎都减弱了几分，空气凝滞，仿佛时间本身都被那绝对平静的目光所冻结。
“夜枭”——或者说，此刻已无法用任何一个单一名字来定义的存在——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淡淡紫色角质的手。
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撬动规则的韵律。
他没有去冲击光网，而是将指尖轻轻点在了自己的眉心。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
不是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作用于意识层面的震荡！
沈烨感到大脑一阵剧烈的眩晕，仿佛灵魂都要被震出体外！
而首当其冲的博士，更是脸色剧变，他踉跄后退一步，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怎么可能......”博士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赖以控制局面的，是对J-07意识底层指令的了解和某种精神压制手段。
但此刻，他感觉到那种联系正在被一股更庞大、更混沌、更......完整的力量强行切断甚至覆盖！
“观察者……”融合体开口了，声音不再是“夜枭”的冰冷或“顾宸”的虚弱，而是一种低沉、恢弘、
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的和声，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你的‘观察’，该结束了。”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笼罩三人的淡蓝色力场光网，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扭曲，然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骤然崩溃消散！
光屑四溅中，融合体迈出了第一步。
那四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反应极快，几乎在光网崩溃的同时就扣动了扳机！
四道蓝色的电光射向融合体！
然而，融合体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
那四道足以让常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的电光，在距离他身体还有半米远时，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骤然偏折，击中了大厅的金属墙壁，留下四个焦黑的印记！
守卫们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就是这瞬间的迟疑！
融合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其中一名守卫面前！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手掌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轻易地穿透了守卫厚重的胸甲，精准地捏碎了里面的某个核心部件！
那名守卫连惨叫都没发出，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僵直倒地。
另外三名守卫惊恐地调转枪口，但融合体已经再次移动！
他的攻击不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而是带着一种高效的、近乎艺术的精准，每一次出手都直指对方装备的弱点或关节要害！
骨骼碎裂声和金属扭曲声不绝于耳！
短短几秒钟，四名精锐守卫全部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博士脸色苍白，他迅速后退，试图启动操作台上的某个紧急协议。
但融合体似乎早已预料，他隔空一抓，操作台上几个关键的按钮和屏幕瞬间爆出火花，彻底失灵！
“你……你融合了……”博士看着步步逼近的融合体，声音干涩，“这不可能……意识壁垒是不可逾越的……”
“是你……教会了我们……何为界限。”融合体停在博士面前，暗紫色的瞳孔俯瞰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也是你……让我们明白，打破界限……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