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斤猪肉、十斤大米，够不少家庭过个好年。
虽不能大吃大喝，但加个菜、吃顿白米饭，也能省下不少开销。
多少人一年到头啃野菜团子，粗粮混米，吃得没滋没味。
突然发这么多东西，还只有轧钢厂有，工人们能不高兴？
贾张氏虽然爱撒泼占便宜，
但她不傻。
谁可以惹、谁不能惹，
她心里清楚得很。
就像在聋老太太面前，她敢闹吗？
不是老太太威望多高，
是怕被赖上、要她家养活！
就这样，在一片注视下，杨安带着秦淮茹出门，全院的人都出来送。
“不知道哪天回来，反正我工作在哪都能做。
祝大家新年快乐！”
“你开车去？”
大家这才注意到，杨 ** 开了车门。
车里堆满了各类物资。
猪肉、大米，还有各式生活用品……
一眼看去，景象相当壮观。
后座全被塞得满满当当。
不知道后备箱里是不是也一样。
这是一辆老式轿车。
如今红旗和坦克系列的车型正在批量生产。
主要供应大型对外机关使用，自然不会配给轧钢厂。
但能开车回去，本身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出任务顺便带点东西，也不全是给我老丈人的。
就算秦淮茹再孝顺，我哪来那么多东西送啊！”
杨安随口编了个理由。
如今杨安说话，哪怕是胡编的，也有不少人相信。
因为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在众人耳中就是真理。
“加把劲，将来再多研发几款汽车出来！”
“放心，我这方面的想法多的是。”
车子一溜烟从胡同驶上了大路。
“瞧瞧人家这日子，连小汽车都有了，连媳妇娘家都跟着沾光。”
二大妈忍不住感叹。
“比不了啊，不过他进步，咱们也跟着受益！这半斤猪肉和十斤大米，比咱大儿子给的东西还多！”
二大爷低声哼了一下。
他说得确实没错。
自家儿子指望不上，反倒是杨安这个工人代表，让他们也跟着沾了光。
“好了，回院子里去吧，马上过年了，都高高兴兴的！”
易中海背着手，心里百感交集。
有几分佩服，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本该也有这样的待遇。
算了，想多了难受。
还是别多想了。
……
“一出来，感觉心情都不一样了。”
秦淮茹舒展着身体，一脸惬意。
回到娘家的她，脸上仍带着兴奋。
虽然路上积雪不少，但不算太深，不像东北那样滑。
所以车开得还是飞快。
“没提前跟我爸妈说吗？”
杨安笑着问。
“没呢，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去年回来时，杨安带了不少东西。
但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如果不算肉和菜的价值，老丈人当时也回了不少礼。
这让杨安心里舒服不少。
至少不是那种一味索取、还背后说人傻的人家。
若是摊上这样的岳父，别说登门拜访了，这辈子不来往也罢。
……
“哎哟，他二叔，还忙着拾掇新房子呐？”
秦淮茹的三叔笑眯眯地问。
今年收成虽不算好，但国家的计划也减了不少任务。
自留地里攒下的粮食足够吃，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只不过想顿顿大鱼大肉，那是不用想了。
秦父望着忙里忙外的老伴，嘴角泛起笑意：
“这不女婿要回来嘛，屋子小了不够住，特意加盖一间。
忙活了一整个夏天，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累散架。”
“有这么个女婿，做梦都该笑醒咯。
不过，他今儿到底来不来呀？”
“今天估计够呛，初二差不多能到。
前年是初一下午来的。
随他什么时候来，反正东西都备齐了。”
“你今年把自留地的收成卖得差不多了，还买那么多猪肉，就为了招待女婿？你们家老三都没这待遇吧？”
老三是儿子，将来得靠他养老的。
虽说这年头谁也指望不上谁，
可说实话，不指望儿子，难道指望闺女？
嫁得远，一辈子能见几回？
家家户户，不都这样嘛。
“没事！二姐夫来我高兴，我不吃肉也行！”
老三个头已经窜得挺高了，正读初中。
当年生完秦淮茹后，两口子一直没再要孩子。
到处寻偏方，就想生个儿子。
也不知那药有没有害，一直怀不上。
等身体调养好了，竟真得了这个儿子。
所以老三和姐姐年纪差得有点多。
“你家老三真会说话，怪不得杨安乐意来。”
“每回都是我们占他便宜，这次可不能这样了，再这样人家该瞧不起了。”
但凡家里宽裕些，他们也不会这样小气。
可这年头就这样，能吃上饱饭就不错了。
即便如此，为了让杨安两口子住得舒服点，
他们还是趁农闲时把屋子扩建了一间，
就怕杨安睡不惯。
“我们家靠路边，怕冷、怕风吹。
墙不全是泥和草，里头还掺了点砖头。”
那点砖可来之不易，是村长特意弄来的——
杨安在他们村，也算是个有名气的人。
两年前杨安运来一整车的肥料和种子，让整个村子都宽裕了不少。
如今村民们心里都念着杨安的情，这次主动送来些砖头，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当初还有好些人帮咱家盖房子呢。
秦母一边铺床单一边说道。
两间屋子中间有道相通的门，可以自由来往。
杨安这孩子确实没得说，就是这两年没怎么听到他的消息。
三叔说着朝收音机方向瞥了一眼。
哪能总上新闻啊？他就是个普通工人司机，在咱们老百姓里算不错的，但跟那些大人物比还差着些。
秦父这话既实事求是，也带着维护之意。
这倒是实话。
不过已经很出息了，我家几个姑娘往后想找个城里对象都不容易呢。
自从两年前秦淮茹回门那趟之后，秦家在村里地位明显不同了。
如今秦父出门，碰见的乡亲都会主动打招呼。
连老三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都高看一眼。
只要对闺女好就行，能力嘛，肯吃苦会过日子就成。
两家人正聊着家常。
我要找就找个能开车接我回门的！在一旁玩耍的秦京茹突然插话，她比老三还小些。
大人们都被逗笑了。
就算你二姐夫也不能总开车回来啊，车又不是他家的。
现在管得严，估计领导也不能随便用车。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
滴滴滴滴！
不会吧？你们家二女婿又开车回来了？
听说他前阵子调单位了啊？秦淮茹父亲连忙起身张望。
窗外雪地里，赫然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
这回还是小汽车？
车后已经跟了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
虽然天冷，但农闲时节大家都闲着，纷纷出来围观。
秦老二，你们家姑爷开小汽车回来了，还不快出来迎迎？
夫妻俩闻言，这才略显惊讶地披上外衣，走出门去。
“小汽车？是杨安？你？”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真是杨安，秦家一家都愣住了。
上次他开货车来，倒还说得过去。
毕竟那时杨安是来执行任务的。
可这回居然开着小轿车来，难道是升职了？
不过前几天村里广播还通知，不允许领导干部公车私用，因为燃油供应紧张。
石油虽然不缺，但炼化技术还得继续提升。
种地的老农民对这些事不太明白，也没往深处想。
看着秦家人一脸惊讶，杨安笑了：“怎么每次见面你们都这个表情？这车不是我的，是厂里的，也不是公车私用。
我现在正参与新一代汽车的设计实验，开旧车出来是为了找缺点——你看，动力确实不行，来你们这儿的路，还是村民们帮着推上来的。”
杨安掏出几包香烟，递给刚才帮忙推车的村民。
这段路确实不好走。
夏天还好，一到冬天，冰雪覆盖，车轮容易打滑。
加上这车动力弱——甚至都不是这个时代的车型，有些还是解放前外国政府卖给龙国的旧款，他们把自己国内淘汰的型号转手卖过来，赚了不少钱。
这才有了今天车子陷在冰雪里的窘况。
不过，也算不上多窘迫，周围不少人都羡慕地望着杨安和秦淮茹。
“秦家妹子命真好！这身棉袄是在城里买的？还是自己买的布做的？”
不少女人围住秦淮茹问。
嫁对人，真是让人羡慕。
开着小汽车回来，还谁都挑不出毛病。
李怀德可不傻。
现在是他争取升副厂长的关键时期，就算有点忌惮杨安，也不敢公然违规。
否则一旦被告发，别说升职，搞不好还要被停职调查。
之前杨安提过，自己要参与汽车研究。
有了这个由头，李怀德也就放心把车交给他用了。
“啧啧！真有出息！原来是来执行任务的，中华烟？这我可舍不得抽，留着回去慢慢品尝。”
来抽烟的人其实不多。
一盒烟还没散完，就发得差不多了。
杨安倒不心疼这些东西。
他并非散财童子，系统给的许多物品还存放在空间里。
只等需要票券的时代到来。
但李怀德的东西，杨安用起来可一点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