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喜儿的话像是惊雷一般,震惊得母子二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再结合谢星野之前的话,谢清辞隐隐能猜到,北夏帝并不看中如今在位的太子,也不看中二皇子,反倒是看中另一个孩子。众多皇子中,都没有一个叫谢煜的人。
所以,此人一直被北夏帝保护在暗中。如今因为一个崇真大师,丧了命。
那崇真大师死了,三清殿中为何还有一个崇真大师?
一个道士便将一国之君耍得团团转,由此可见,这北夏的皇帝也不过如此。
汪喜儿是真的吓着了,说完就昏睡了过去。安贵嫔给她擦拭了下身子,陪着她睡在旁边。
而谢清辞出了房间,坐在外屋想事。也不知在想什么,便忘记了时辰。
直到一道惊呼传来,才惊觉,已是后夜。
“你怎么起了?”谢清辞转头,见是不知何时起身的汪喜儿。
后者,一直盯着桌上的画像看,眼中全是惊色。
她不明白谢清辞手中为何会有苏晚晚的画像。
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拿着恩人的画像做什么?
谢清辞敏锐地察觉到汪喜儿的神情,心中有瞬间的惊疑。莫非此人识得画像上的人?
“你......识得这上面的人是吗?告诉我,她是谁?”谢清辞紧紧地盯着汪喜儿,不错过她面上的一丝神情。
汪喜儿却是边摇头边后退,“你.....你是好人,还.....还是坏人?”
谢清辞笃定汪喜儿识得画像上的人,心头一喜,笑了笑道:“我救了你,自然是好人。”
汪喜儿歪着脑袋,满脸写着“我很单纯,别骗我”。
谢清辞将她拉过来坐在他旁边,声音放得极软,“你识得她对不对?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她帮了我,我本想好好感谢她的,她却做了好事不留名。害得我久久找不到人。这心里很是着急。”
此刻的谢清辞,活脱脱像头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语气里透着三分委屈,三分期盼,还有四分恰到好处的茫然。将一个找不到恩人就会难过好几天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弱如小白兔的汪喜儿哪里是他的对手,一听这话,就以为他与她一样,都受过许宁的恩惠。
一下子便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的归属感,忙说:“她叫苏晚晚,是我的救命恩人。”
正一脸不怀好意,等着汪喜儿说出名字的谢清辞在听到这话后,黑黑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说什么?她叫苏!晚!晚?”她也叫苏晚晚吗?
会这么巧?
谢清辞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可是他所认识的苏晚晚根本就是个修炼废材啊?连灵根都没有的修炼废材。
可此人,却是木灵根。且小小年纪就已是炼气六重修士。
见谢清辞不相信,汪喜儿一脸认真地道:“是呀,她真的叫苏晚晚,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还让我好好活着等娘亲来接我。她是个大好人。像你一样救了我的命呢。”
说到苏晚晚,汪喜儿就一脸笑。
谢清辞思量良久,得出个“不是她,只是同名同姓罢了”的结论。
他所认识的苏晚晚,是个恨不得炼丹炼得走火入魔的人。她哪里都不喜欢去,就喜欢躲在三不管的鬼城炼丹。
她还说:“我这辈子一定要炼出不老神丹,否则死不瞑目。”直到他死那天,她还在闭关炼丹。
“你怎么哭了?”汪喜儿正高兴呢,转头便见谢清辞眼中染了水雾。
“谁......谁哭了?你看错了。”谢清辞忙扭过身子,揉了下眼睛。
“哦,对了,你知道她家住何处吗?”
汪喜儿摇头,“不知,我只知道她很厉害,可以飞。”
谢清辞心知再问不出其他来,便叹了口气,让汪喜儿自己下去休息。他则起身回自己的住处。那是一间柴房改出来的房间。
冷宫条件不好,且只有一间房,他就只能睡在柴房。不过,还好,他空间里有一张他在玄明大陆时所收纳的床,床上什么都有,也不至于冻着他。
看到床上的东西,谢清辞又心塞又伤感,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亲手准备的。
这一夜。注定无眠。
而另一边的许宁此刻也没有睡着,也没有心思修炼,她在想,如何在不得罪对方的情况下,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心甘情愿地将身上的灵石拿出来。
但又想到,她抽了那小子三鞭,他若是个记仇的又咋办?
只能靠武力征服了吗?
若他看出她的意图,打死不拿灵石又如何是好?这万一靠着传送阵躲去天涯海角,她又如何去找?
哎呀,早知道他身上有灵石,就不打他了,或者,先答应他的要求,等灵石到手再说。
蓝猫不知睡了多少觉,醒来,发现自家主人还在纠结那件事。没好气地传音道:“主人,这事儿有什么好纠结的,直接将他杀了,把空间戒抢过来,不就完了吗?”
闻罢,许宁眉宇跳了跳,“对,你说的极对,还得是你呀,脑子时灵时不灵。”
蓝猫:怎么感觉这话在骂我?
这方,许宁倒头就睡。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声。仿似方才那纠结得头秃的小姑娘不是她本人。
蓝猫:.......
二日早膳桌上,许宁发现许绾已经戴上了她拿回来的那枚手镯。笑着夸赞道:“真好看,我就说娘戴这镯子好看。”
“还是漂亮叔叔有眼光。”
饭桌上的三个女人一听她这话,皆是一脸惊疑,“宁儿,你不是说,这镯子是你送的吗?”吴氏问。
许宁一脸的理所当然,“是我送的呀,但是漂亮叔叔亲自挑选的,他说,这镯子可安神养颜,配娘亲正正好。就让宁儿挑了这个。”
“还有那耳环,有驱蚊之效,夏天佩戴可以驱蚊虫。”
许绾小脸上染了些绯色。
云娇和吴氏对视一眼,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谢星野此举是何意。
也许是无心之举也说不定。
许绾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将镯子取了下来,还说:“这是战王府的东西,这样戴着,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恐惹人闲话,还是先放着吧。”
“绾儿言之有理。”吴氏十分赞同许绾的话。
先前,许宁未说清楚这是战王府的东西,想着许绾的身份,戴着战王府的东西招摇过市,多有不便。
许宁小眼珠转了转,埋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