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阳阳和暖暖满了三岁，该上幼儿园了。
军区幼儿园就在大院东头，红砖墙围出个小院子，里面有滑梯、秋千，还有一小块沙地。谭晓晓带着三个孩子去报到的第一天，心里七上八下。
园长姓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同志，说话很和气：“三个孩子都来？那可不容易。咱们园里孩子多，老师少，你们家长得多配合。”
“一定配合。”谭晓晓连忙说。
办完手续，陈园长领着他们去看教室。小班教室在二楼，二十多个孩子正在玩积木。看见新来的三个小朋友，几个孩子围过来，好奇地打量。
“他们三胞胎？”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问。
“对。”谭晓晓蹲下身，对三个孩子说，“叫小朋友们好。”
山山抿着嘴，没出声。阳阳小声说了句“好”。暖暖则躲到妈妈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脸。
陈园长笑了：“刚来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谭晓晓还是不放心。回家的路上，三个孩子都很安静。暖暖一直拉着妈妈的手，到了楼下才问：“妈妈，明天还去吗？”
“去呀，幼儿园可好玩了。”谭晓晓柔声说。
“不好玩。”山山突然开口，“他们抢我积木。”
谭晓晓心里一紧。
晚上，她和陆霆骁说起这事。陆霆骁想了想：“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总不能一直跟着。”
道理谭晓晓懂，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夜里睡不着，她想着山山那句“他们抢我积木”，想着暖暖躲在她身后的样子。
忽然，她有了主意。
第二天送孩子时，谭晓晓手里多了个小布包。布包是蓝底白花的，洗得很干净。
她把布包递给暖暖：“暖暖，这个给老师，说是妈妈给小朋友们带的点心。”
布包里是她早上现做的枣泥卷。
面粉里加了鸡蛋和牛奶，和得软软的，擀开，抹上自制的枣泥——枣是她从空间里取的，个大肉厚，去了核，蒸熟捣成泥，只加了一点点糖。卷起来切成小段，上锅蒸熟。
枣泥卷做得很小巧，一个只有孩子手掌心大，松松软软，透着枣香。
暖暖抱着布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中午去接孩子时，陈园长特意等在门口：“谭同志，你早上带的点心……”
谭晓晓心一提：“孩子们不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陈园长笑了，“小班的孩子都抢着吃。李老师说，连平时最挑食的兵兵都吃了两个。”
暖暖从教室里跑出来，扑进妈妈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妈妈，小朋友说好吃！”
山山和阳阳跟在后面，脸上也有了笑容。
“山山，今天有人抢你积木吗？”谭晓晓问。
山山摇摇头：“没有。我给他们吃点心，他们跟我玩。”
谭晓晓心里那块石头，轻轻落下了。
从那天起，她每天给孩子们带不一样的点心。
周二做的是芝麻糖饼。
面粉用温水烫过，揉成面团，醒发后擀成薄片，刷层油，撒上炒香的芝麻和红糖，卷起来再擀开，烙到两面金黄。
饼出锅时，芝麻香混着糖香，飘得满楼道都是。
张阿姨在楼下闻到味，上楼来问：“小谭，又做什么好吃的？”
“给孩子带的点心。”谭晓晓切了块给她尝。
张阿姨咬了一口，酥皮簌簌往下掉，赶紧用手接着：“哎哟，这手艺！比点心铺子卖的还香！”
周三做的是南瓜糯米糍。老南瓜蒸熟捣泥，和糯米粉一起揉，包上豆沙馅，搓成圆球，上锅蒸熟。蒸好的糯米糍金黄透亮，软糯不粘牙。
周四做的是葱花鸡蛋饼。鸡蛋打散，加面粉调成糊，撒上细细的葱花和一点点盐，在平底锅里摊成薄饼。饼软嫩，葱香扑鼻。
周五做的是红薯丸子。红薯蒸熟压泥，加糯米粉揉匀，搓成小球，滚上白芝麻，下锅炸到金黄。外酥里软，红薯自然的甜味，孩子们最爱。
每天的点心都用那个蓝底白花的布包装着。三个孩子早上出门时，暖暖总是抢着拿布包，小脸上满是骄傲。
点心的效果渐渐显现。
第二周，山山回来说：“妈妈，王小明说他妈妈也想做枣泥卷，问我怎么做。”
阳阳则交了个新朋友：“铁柱给我吃糖了，我明天给他带红薯丸子。”
暖暖的变化最明显。以前总是黏着妈妈，现在早上会主动说：“妈妈，我去幼儿园了。”虽然眼眶还会红，但不再抱着妈妈的腿不松手。
第三周的周三，谭晓晓做了山楂糕。新鲜山楂去核煮烂，过筛成细腻的果泥，加糖熬到浓稠，倒进模具晾凉。切块后的山楂糕红艳艳的，酸甜开胃。
那天下午接孩子时，陈园长又在门口等她。
“谭同志，”陈园长有些不好意思，“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您说。”
“咱们园里有些孩子，吃饭挑食。保育员想了不少办法，效果都不太好。”
陈园长顿了顿，“我看你做的点心，孩子们都爱吃。能不能……给保育员们上节课？讲讲怎么给孩子做既营养又好吃的食物？”
谭晓晓愣住了。
“我知道这要求有点突然，”陈园长赶紧说，“你看，你要是同意，园里可以给算工时，按临时工的标准……”
“不用不用，”谭晓晓摇头，“我愿意讲。就是……我没什么文化，怕讲不好。”
“怎么会！”陈园长握住她的手，“你能把三个孩子带得这么好，做的点心又这么受孩子们喜欢，这就是最好的经验！”
事情就这么定了。时间定在下周三下午，孩子们午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