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挑战**
第二天凌晨四点,谭晓晓就起来了。
地灶的火已经灭了,得重新生。今天做面条,和面是个大工程。一百斤面粉,要在低温下和成团,还要擀开切成面条——在野外没有压面机,全凭手工。
小陈和赵春兰也起来了。三人分工:小陈生火,赵春兰准备配菜,谭晓晓和面。
零下十几度,面粉冻得发硬,水也冰凉。谭晓晓把手搓热了才敢和面,还是冻得手指发麻。她一边揉,一边在心里计算时间——面和好得醒,醒好了得擀,擀开了得切,切好了得煮。五点半开饭,时间很紧。
天渐渐亮了。战士们陆续起床,在雪地里洗漱。看见炊事班已经忙活起来,有人过来问:“谭师傅,今天吃啥?”
“热汤面。”谭晓晓头也不抬,“一会儿就好。”
五点半,第一锅面条出锅。简单的白菜肉丝卤——肉是腌肉,切得细细的,和白菜丝一起炒,加水熬成卤。面条煮得软硬适中,盛到碗里,浇上热卤,再撒点葱花。
战士们端着碗,蹲在雪地里吃。呼噜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热气从碗里升起来,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香!”有人喊,“谭师傅,这面筋道!”
谭晓晓笑了。其实面一般,是冻面,但在野外能吃上这么一碗热汤面,已经是享受。
上午的训练开始后,谭晓晓没闲着。她开始准备午饭——今天的重头戏。野战训练第三天,战士们体力消耗最大,伙食得跟上。
她决定做炖菜。土豆、白菜、腌肉,加上她带来的那点黄芪和枸杞,一起炖。粗粮馒头是昨晚就蒸好的,热一下就行。
但问题来了:炖菜需要时间,可地灶火小,炖不烂。谭晓晓想了想,让赵春兰去附近找几块大石头。
“要石头干啥?”
“垒个简易灶。”谭晓晓说,“把锅架高些,下面多塞柴,火就旺了。”
这是她在农场时跟老农学的土办法。石头垒起来,锅架上去,底下塞满干柴。火果然旺了,大铁锅里的炖菜咕嘟咕嘟冒泡,香气飘出老远。
中午开饭时,战士们看见那一大锅浓稠的炖菜,眼睛都亮了。土豆炖得软烂,白菜吸饱了汤汁,腌肉的咸香融进菜里,还有隐隐的药材香。
“谭师傅,这菜里加了啥?有点甜。”一个细心的战士问。
“枸杞。”谭晓晓说,“天寒,补补气血。”
陆霆骁端着碗走过来,舀了一勺菜尝了尝,点头:“不错。”他看向谭晓晓,“下午训练结束早,四点就能回来。晚饭……能不能丰盛点?”
这是额外的要求了。但谭晓晓没犹豫:“行。我看看还有啥食材。”
**简易的“火锅”**
下午,谭晓晓清点了剩余食材:还有几十斤白菜土豆,一点腌肉,一点面粉,还有她偷偷从空间里“变”出来的几棵冻得硬邦邦的菠菜——说是之前藏在马车角落里的。
她有了主意。
四点,训练结束的战士们回到营地,看见炊事班那边摆开了阵势——三口大锅架在石灶上,底下火烧得旺旺的。一口锅煮着白菜豆腐汤,一口锅蒸着馒头,还有一口锅……
“这是啥?”有战士凑过去看。
锅里是翻滚的汤,漂着干辣椒、花椒,还有姜片、葱段。汤色红亮,香气辛辣。
“简易火锅。”谭晓晓说,“没肉,就是白菜、土豆、豆腐,还有这点菠菜。汤是辣的,驱寒。”
战士们愣了,随即欢呼起来。在北大荒的冰天雪地里,能吃上一口热辣辣的“火锅”,简直是奢侈。
他们排着队,把白菜土豆豆腐放进辣汤里涮,捞出来就着馒头吃。汤辣,吃得满头大汗,但痛快。
陆霆骁也来了。他端着碗,夹了片白菜在汤里涮了涮,送进嘴里。辣,但香,从喉咙暖到胃里。
“你总能给人惊喜。”他说。
“条件有限,只能这样了。”谭晓晓擦了擦额头的汗,“明天就回去了,把剩下的食材都用了,不浪费。”
夜幕降临。战士们围着“火锅”锅,吃得热火朝天。笑声、说话声,在雪原上回荡。远处依然有狼嚎,但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谭晓晓站在锅边,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三天野战保障,累,冷,苦。但值得。
因为她让这些在冰天雪地里训练的战士,吃上了热乎饭,喝上了驱寒汤,还在最后一晚,尝到了一点点“奢侈”的温暖。
这就够了。
夜里,她收拾锅灶时,陆霆骁又来了。
“明天一早回驻地。”他说,“辛苦了。”
“不辛苦。”谭晓晓抬头看他,“陆团长,野战训练……经常有吗?”
“每月一次。”陆霆骁顿了顿,“下次,你还来吗?”
谭晓晓笑了:“来。只要有需要,我就来。”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投在雪地上,靠得很近。
野狼沟的夜,依然寒冷。但人心,是暖的。
三天野战训练的特殊餐车任务,就这样完成了。而谭晓晓在兵团食堂的地位,也从这一刻起,真正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