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清晨,霜重冰凌悬。谭晓晓将连夜赶制的棉手套送给李建军,少年讷讷道谢,珍惜戴上。
上午,老吴头背着满麻袋自己采摘晾晒的艾草等药材来到食堂——他的腰疾已大好,特意来送这份心意。他同时压低声音带来重要消息:赵铁牛去公社药铺买了黄芪、当归,并特意询问防风能否代替当归,引起了药铺伙计的疑惑。
谭晓晓心里明白,自己故意让李建军用防风冒充当归的“错误配方”,果然被对方当真记下了。
“丫头,你得防着。”老吴头提醒道,“他们要是用错药害了人,最后账还得算到你头上——谁让你先做的药膳?”
腊八清晨,谭晓晓将连夜赶制的棉手套送给李建军。少年珍惜地戴上,这份温暖让他讷讷道谢。
老吴头背着自采的药材来到食堂,腰疾大好的他特意来送这份心意。他带来关键消息:赵铁牛去药铺买了黄芪、当归,并询问防风能否代替当归——这证实了谭晓晓故意给出的“错误配方”已被对方当真记下。
“他们用错药害了人,账最后还得算到你头上。”老吴头提醒道。
谭晓晓沉默片刻,忽然问:“如果我把正确的方子教给更多人呢?不只教做法,还教原理、辨药材、懂搭配。”
老吴头眼睛一亮:“开班授徒?”
“开个小课堂,想学的都来听。从认药材、分体质教起,到简单搭配。不收钱,只要愿学、认真记。”
“这个好!让大家都明白药膳得讲科学、分人!”老吴头当即表示要第一个报名。
中午,刘班长带着三名年轻战士来到食堂。他声音洪亮,腿脚利索,已是农场着名的“康复奇迹”。战士们对药膳充满好奇,其中一人还请教了家人胃寒的食疗法。谭晓晓耐心解答,并赠予自己整理的食疗简方。
刘班长看着这一幕,诚恳地说:“谭师傅,您这本事……该让更多人学学。”
这句话,像一粒种子,在谭晓晓心中扎下了根。
几人吃得赞不绝口。其中一位圆脸小战士犹豫着询问:“谭师傅,我娘有老胃病,冬天总犯,吃不下东西。有什么食疗法子吗?”
谭晓晓仔细询问症状后给出建议:“早上空腹喝一小碗生姜红糖水,平时做饭多放姜、胡椒这些温性调料,忌生冷和粗粮。”她边说边从柜台下拿出自己整理的小册子——《常见病症食疗简方》,上面用通俗语言配着简单插图。
“这个拿回去照着做。若不见好,一定得去医院。”小战士如获至宝,小心收好。
看着这一幕,刘班长忽然开口:“谭师傅,您这本事……不该只窝在食堂里。该让更多人学学。”
这句话,像一粒种子落进了谭晓晓心里。
深夜,谭晓晓在煤油灯下铺开纸张,开始认真规划“七二农场职工健康饮食知识普及班”的具体设想。
她从宗旨写起:普及基础中医药膳知识,提高职工自我保健意识。内容则规划了四个板块:常见药材辨识、基础体质分型、季节性食疗、常见慢性病辅助调理。形式定为每月两次课,结合理论讲解、实物辨认与现场操作。
每一条要求她都字斟句酌——自愿参加、不收费用、不牟利、不胡乱开方、强调食疗仅为辅助且重病必须就医。在这个年代,“封建迷信”的帽子太容易扣下,她必须反复强调“科学”与“辅助”。
写完最后一笔,她看着纸上工整的字迹,忽然有些恍惚。
半年前,她还是个刚穿越过来、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知青。如今,竟已开始认真筹划开班授课。
命运的安排,真是奇妙。
**陆霆骁的建议**
第二天,谭晓晓带着那张纸去了场部。
老陈队长看完谭晓晓的计划,沉吟良久后提出关键问题:教学是大事,教得好是功德,教不好则要担责任。
谭晓晓态度坚定:“与其让赵德柱那种人乱来,不如我正正经经地教。让大家明白药膳就是普通的食物搭配。”
面对老陈关于教材和权威性的疑问,她早有准备:教材自己编,力求通俗;并已想好邀请场部卫生所正经医科毕业的刘大夫担任顾问,为内容科学性背书。
老陈眼睛一亮:“这个好!刘大夫人正派,也支持中医药。有他背书,别人说不出闲话。”
此时陆霆骁恰好进来。了解计划后,他直接切入具体安排——时间定在元旦后农闲时,冬季也适合进补。但谭晓晓提议的食堂后厨作为教学地点,被他果断否决。
“不够。”陆霆骁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食堂是干活的地方,影响学习。用场部小会议室,我协调。”他接着说,“既然是正经教学,就要有正经场地。桌椅黑板粉笔场部都有。需要什么药材实物,你列单子,我想办法。”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老陈笑着总结:“还是陆团长想得周到。就这么办!”**第一个“学生”的请求**
从场部出来,谭晓晓遇见了孙大姐。
就是那个生完老三后一直体虚的养猪场女工。三个月前,她脸色蜡黄,走路都喘。现在,脸上有了血色,人也精神多了。
“谭师傅!”孙大姐拉住她,眼眶突然红了,“我……我有了。”
谭晓晓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了?”
“孩子。”孙大姐压低声音,又哭又笑,“我怀上了!四年了……自从生完老三,月事一直不准,以为这辈子就那样了。喝了您给的当归红枣汤,这两个月月事准了,这个月……没来。昨天刘大夫给看了,说有一个多月了!”
谭晓晓也替她高兴:“太好了!大姐,这是好事啊!”
“是您的方子好。”孙大姐抹着眼泪,“谭师傅,我想求您件事……等您开班了,我能来学吗?我想好好学,把身体调养好,把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以后……也能帮帮其他姐妹。”
谭晓晓握住她的手:“能,当然能。”
**最后的犹豫与决心**
晚上,谭晓晓在空间里查看药材储备。
黄芪还剩三斤,当归两斤半,枸杞五斤,红枣最多,有十几斤。这些都是空间产的,药效比普通的好。但如果开班,用量会大增。
能量显示:65%。
这几个月,她严格控制使用,能量只掉了三点。但如果要供应教学用的药材……
她走到控制台前,看着那些发光的符号。
【土地:10亩(可扩展)】
【灵泉:每日产10升(可增加)】
【仓库:1000立方米(恒温恒湿)】
【时间流速调节:1:1 \/ 1:10 \/ 1:100】
扩展土地?增加灵泉产量?都需要能量。而能量补充,她还没找到可靠的方法。
陆霆骁说过会帮她找“补充能量”的东西,但一直没消息。这个年代,电池、电路板、稀有矿石,哪样都不好弄。
谭晓晓叹了口气。可老吴头精心晾晒的艾草、刘班长带来的年轻战士、孙大姐喜极而泣的脸庞,还有陆霆骁那句“需要什么,你列单子”……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她不能停。既然有能力,有人需要,她就得做下去。能量的事,总有办法。
退出空间,她在煤油灯下铺开纸笔,开始编写第一课讲义——《认识你身边的药材:黄芪篇》。从根茎形态、色泽气味,到补气固表的功效,再到炖鸡煮粥的简易用法,一一写下,配上手绘的示意图。
窗外的天色在笔尖下渐渐泛白。鸡鸣声起,新的一天来临。
李建军推门进来生火,见她伏案书写,轻声问:“谭师傅,您一夜没睡?”
“睡了会儿。”谭晓晓活动发僵的脖颈,“等开班了,你也来听课。”
“我能学吗?我识字不多……”
“能。”她肯定道,“我教你。不只教做菜,还教为什么这么做。以后你不仅能照顾你娘,还能帮更多人。”
李建军重重点头,灶膛里跃起的火光照亮了他憨厚而坚定的脸庞。
谭晓晓起身走到窗前。
东方天际已透出鱼肚白,晨光正一点点漫过农场的屋顶、树梢与田野。
新的一天,也是新的开始。
开班授徒的念头,就像这晨光,一旦升起,就会越来越亮,照亮更多的地方。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从一碗汤开始,从一味药开始,从一颗愿意传承的心开始。
把知识,把善意,把希望,传递给每一个愿意伸出手接住的人。
这或许,就是她穿越到这个年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