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您都听到了?”乐灵声音很小,怯生生地不敢抬头。
“向,向导小姐?”易晴也一脸惊愕看向许南雁。
“嗯,听到了。”许南雁赶紧晃晃手,“听到了又怎么了,你们又没有恶意。”
她俩迅速站成一排,面面相觑,还是乐灵先开口:“我们不是不信任您,主要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担心您失望。”
“我要是这点都想不通,那真的不值得你们这么认真的付出了。”许南雁一进门,才发现在靠近门的空地多出两个两米多高的多层架,她扫了一眼,被它的规格震惊了。
上面摆满了各种待萌发的种子。
整整齐齐,体型巨大。
许南雁自问自己要是摆弄这个,估计得连干好几天,腰都要断了。
她看到她俩的手,都明显被水泡得发白,心里不由地一酸。
“这么多,你们俩忙活到现在?”许南雁叹了一口气,“明天你们两个都好好休息一下。”
“我们,我们不累。”易晴连忙摆手,有些着急地插话,“我们乐意做的,能给您帮忙,是我,我们的荣幸。”
乐灵用手肘戳了戳她,示意她闭嘴,不要打断许南雁说话。
“没事,还有我们种这些,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是你们先累倒了,怎么办?”许南雁拍拍手,“所以明天你们两个都好好的休息,以后也不允许忙到这么晚了。”
“嗯,好。”易晴赶紧应下,推了乐灵一把,“向导小姐说了,咱们就听嘛。”
“是,向导小姐。”乐灵也点头应下。
许南雁转头看向旁边的架子,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摆放的三大层蚕豆。
“向导小姐,这是蚕豆,您没见过吧。”乐灵走过去拿起一个递给许南雁。
许南雁当然认识,还挺喜欢吃。
可是看清这颗蚕豆,她愣住了。
不仅她手里这颗,托盘上数不清的蚕豆,每一个都被破开了一个小口子。
旁边的操作台上还有没有收起的工具。
她们俩是一颗一颗手工破开的?
许南雁心底腾起一种心疼的感觉,顿时觉得手心里的种子变得烫手。
她把这粒种子小心地放回了托盘,目光顺着这些托盘一层一层看过去。
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种子,单是需要破开口子的种子起码有好几盘。
许南雁被这些工作量之大,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你们做了这么多!”她忍不住惊叹。
“向导小姐,就您看到的这些种子,远不及我们之前实验数量的万分之一,”乐灵低下头,“都失败了。”
“最好的也就是能出苗,能撑到结果的植株寥寥无几,结出来的果子也不可能成熟,”乐灵看着眼前这些种子,“所以我们并不是不相信您,放眼整个星际,除了黑塔,所有星际的大型组织,乃至居民都在这件事花费了不少于百年的努力。”
她说着,犹豫地停住了话头。
“但是基本上失败了。”许南雁把话接过去,“所以才会有专门拍卖这些果实的拍卖会。”
乐灵和易晴齐齐点头。
“我知道。”许南雁点点头,但是网上看的消息,远不如经由她们亲口讲的震撼。
粮食,在这里已经不是用“金贵”来形容了。
“可这些,还有这些,”许南雁指了指蚕豆和花生,“不都可以成为食物吗?”
“这都是种子,不能食用,而且星际律法严格规定,食用种子是要判刑的。”乐灵苦笑一下,“但是如果您想吃,我们可以偷偷给您煮一下。”
“那倒不用!”许南雁连忙摆手,且不说这些种子的年岁有多大,就算没有灵泉系统,她也不可能让别人冒风险给自己做顿饭。
“咕噜~”易晴的肚子发出很响亮的饥饿声,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捂住了肚子。
“你们还没吃呢?”许南雁看到旁边有营养液,赶紧拿过来,顺手就给她拧开一个,递给她,“快喝吧,别饿着。”
易晴连连道谢,双手接过来,可她的手哆嗦得厉害,
营养液就喷射状呲了出去!
一股苦中带酸的味道冲着许南雁扑面而来!
幸好乐灵手快,抓着她躲过。
“向导小姐,没弄你身上吧?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易晴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营养液,凑过来看是不是溅到了她身上。
许南雁确实没有被营养液溅到,可是一股浓郁的酸苦味直接冲击了她的天灵盖,尤其是被撒了一手营养液的易晴靠近以后,味道更是明显,熏得许南雁头晕。
“易晴你快去洗洗手,”乐灵拉住许南雁绕过地上的水迹,“向导小姐请先到这边来吧。”
许南雁后知后觉地回神。
这是营养液的味道?
这谁能喝得下?
平时她都是打开之后对准下水道直接倒掉,没有留意过是什么味道。
“真是抱歉,向导小姐。”乐灵满是歉意。
“我没事,”许南雁连忙拉住她的手,乐灵的手指已经凹凹凸凸满是泡水后的变形,她的心里更是沉重了一分,“我没这么脆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好,谢谢您。”乐灵这才恢复了一些笑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向导小姐,还有一件事想请您保密,麻烦您不要把今天听到的告诉指挥官行吗?”
“放心吧,我肯定保密。”许南雁自然一口应下,“我去看看那两槽种子怎么样了,你们喝完营养液,也早点回去休息,都这么晚了。”
“是。”她们分别拿起营养液,边喝边把工作台收拾好。
地上的水迹已经由机器人清理干净。
在她们走后。
许南雁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土壤,把种子挖出来了几个,也没有发芽的迹象。
这本就是在她的预想之中。
她没敢用太多的灵泉水,生怕太大的变化引发别人的觊觎。
可是现在她却有点愧疚。
她们对自己很真诚,也很用心,可是自己分明有好吃的,却不敢分享,做什么都有所保留。
这让她心头像压了一大石头。
“怎么了?”寒星野走进门,看到她发呆的样子,调侃着她,“你现在还觉得我寻找幼苗的办法不可行吗?”
许南雁瞪了他一眼。
她摩挲着培养槽旁边的小牌子,上面还刻着“向导小姐专属”的字样。
环视了一圈这间培养室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两排巨大的多层架上。
? ?许南雁:我有点羞愧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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