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多拉出现的那天,天空是铅灰色的。李思齐刚把捡来的废品卖给回收站,正攥着皱巴巴的零钱往药店跑,突然被一阵黑雾卷进了巷尾的废弃仓库。
“别怕,孩子。”一个低沉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李思齐握紧口袋里的水果刀,眯着眼适应光线——仓库中央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脸上覆着层薄纱,只能看见一双深紫色的眼睛,像毒药一样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后来她才知道,这只是曼多拉附着意识的人类躯壳。
“你是谁?”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却努力挺直脊背。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越是害怕,越容易被欺负。
女人轻笑一声,抬手挥了挥。黑雾散去,仓库里突然亮起幽蓝的光,照亮堆在角落的破铜烂铁。“我是曼多拉,来自叶罗丽仙境的女王。”她的指尖划过身旁的铁架,锈迹立刻簌簌落下,“我知道你的困境,李思齐。”
李思齐的心猛地一跳。这个陌生女人不仅知道她的名字,甚至连她藏在心底的渴望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你想干什么?”
“帮你。”曼多拉从风衣里捧出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的瞬间,耀眼的光芒让李思齐眯起了眼。盒子里躺着个娃娃,穿着孔雀蓝的纱裙,棕色的卷发被扎起束在头顶,头上的羽毛发饰华丽精美,脸上带着倨傲的神情,像只真正的孔雀。
“她叫孔雀,曾是仙境的仙子。”曼多拉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魔力,“可惜啊,她背叛了我,和辛灵一起跑到人类世界。之前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没想到她为了能够摆脱娃娃状态,竟然让辛灵给她仙力跑了出来,被我抓了个正着。”她把盒子递过来,“现在,她是你的了。只要你和她缔结契约,就能获得魔法,摆脱现在的生活。”
李思齐盯着娃娃那双金绿色的眼睛,心跳得像擂鼓。魔法?摆脱贫民窟?这些词语像糖衣炮弹,让她头晕目眩。可理智又在尖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有条件吧?”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曼多拉赞赏地点点头:“聪明的孩子。我需要你帮我留意一些人——一群自称叶罗丽战士的小家伙。他们总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其实不过是阻碍历史的进程。”她的金绿色眼眸闪过一丝厉色,“你只需要把他们的动向告诉我,剩下的不用你管。”
李思齐的目光落在娃娃身后的孔雀羽毛上,那羽毛闪着细碎的光,像她在珠宝店橱窗里见过的钻石。她想起老婆婆咳嗽的声音,想起药店里那瓶永远凑不够钱买的降压药,想起刚才路过蛋糕店时,那个女孩手里香甜的奶油味……
“好。”她听到自己说,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答应你。”
曼多拉满意地笑了,推过来一个泛着紫光的魔法阵:“把手放上去,念出契约咒语。”李思齐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法阵的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像浸泡在温水里。
“叶罗丽魔法,以我李思齐之名,与孔雀缔结契约!”
光芒炸开的刹那,她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破旧的t恤变成了孔雀蓝的抹胸裙,裙摆上缀着层层叠叠的羽毛,脚上蹬着双金绿色的高跟鞋。她抬手摸了摸头发,发现原本枯黄的短发变得乌黑柔顺,被华丽的孔雀发饰盘在脑袋上,显得整个人温婉又高贵。
“这……”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新模样,镜子里的女孩眉眼精致,皮肤白皙,完全不像那个在贫民窟里摸爬滚打的李思齐。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曼多拉的声音带着笑意,“但记住,这份力量来自于我。如果你背叛我……”她没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仓库的门突然被风吹开,李思齐抱着孔雀娃娃站在阳光下,感觉自己像个闯入现实的梦。路过的行人纷纷回头看她,眼神里有好奇,有惊艳,还有她最熟悉的——怜悯。
“切,穿得再好看,还不是从这条巷子里出来的。”一个卖菜的大妈低声嘀咕。李思齐的脸瞬间涨红,下意识地想把裙摆往下拉,却被娃娃的声音吓了一跳。
“别拉了,再拉就成皱巴巴的抹布了。”蓝孔雀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里满是嫌弃,“人类,你能不能有点仪态?真丢我的脸。”
李思齐愣住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娃娃:“你会说话?”
“废话。”孔雀扭过头,用羽毛似的袖子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可是叶罗丽仙境的孔雀仙子,跟那些普通娃娃能一样吗?”她突然凑近李思齐的耳朵,声音压低了些,“喂,你真要跟曼多拉那个女人合作?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年要不是辛灵店长……”
“够了!”李思齐打断她,声音有些发颤,“我不像你,有资本挑三拣四。我只想让婆婆过得好一点,这有错吗?”
孔雀被她吼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不可理喻。”
回到家时,老婆婆正在缝补衣服。看见李思齐这身打扮,老人手里的针线掉在了地上:“齐丫头,这……这是怎么了?”
“是朋友送的演出服。”李思齐慌忙解释,找了个借口把裙子换下来,“我找到份在剧院打杂的工作,以后能赚更多钱了。”
老婆婆摸索着抓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腕上细细摩挲:“齐丫头,不管赚多少钱,都要走正道啊。”
“我知道的,婆婆。”李思齐鼻子一酸,把脸埋在老人的肩膀上。孔雀被她扔在床头,金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没再说话。
这里把孔雀和李思齐的时间线往前拉长了一点点,也是为了让李思齐参与那场宅男大战不太突兀。接下来的部分就是李思齐参与的两场战斗的心理变化,其他叶罗丽战士对她的态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