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焱他们的受封仪式过去没多久,桓钦便迫不及待地踏上归程,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天界。要知道,自从他获得正式封号,并领了正式的命令之后。天界若无重大变故,桓钦是极少会主动返回天界的。
此番他如此匆忙归来,着实令众人倍感讶异。刚刚到达天界,就直接来找了与他相识的齐焱。在齐焱出去历练的那段时间里,都险些将此人遗忘在脑后了。
然而,就在自己刚刚完成受封仅仅三日之际,桓钦竟然突然匆匆赶来了。面对这般不同寻常的情形,齐焱当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保持警觉。毕竟,齐焱对这个人的感观,着实是不太好。即便是应渊帝君,对桓钦的这一反常举动,亦是有些心生疑虑的。
桓钦甫一回到天界,甚至未及踏入自家的府邸半步,就径直奔着衍虚宫而去了。尽管他的面上,始终洋溢着微笑。
但是,齐焱那敏锐如鹰隼般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憋屈皇帝,最是能够看清楚别人的伪装。
桓钦挂在脸上的笑容,似乎是专门练习过的。在他的眼睛里,含着明显的打量和不怀好意的时候。他的脸上竟然还挂着那样的笑容,就显得有些扭曲了。
桓钦如今还是应渊帝君的朋友,齐焱自然不可能在明面上做什么的。所以,他依旧是做了一个,崇拜应渊帝君的小迷弟。
齐焱本来就非常崇拜应渊帝君,但也是故意把自己打造成了这样的形象。齐焱已经看明白了,这个表面上是应渊帝君好朋友的桓钦,其实在内心深处很嫉妒他。
齐焱发现了这一点以后,对于眼前的这个桓钦,警惕心就更加的强了。齐焱也是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个临时的决定。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计都星君好好的查一查。
像桓钦这样的人,跟仇子梁也没什么区别。一开始的仇子梁,也是不像后来那样嚣张的。这样的人心机深沉,最擅长蛰伏起来伺机行动。
要是给这种人抓到了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反击。到时候,有可能被报复的人,就应该不只是应渊帝君了。
仇子梁一年一年的积攒力量,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谋划。他小心经营了那么多年,最后他不就是借着将计就计的机会,最终大权在握了吗?
所以,调查这位计都星君的事情,应该是刻不容缓的。他也只是大致的听说过,桓钦和应渊帝君之间的故事。现在看来,他需要好好的了解一下了!
原本齐焱认为,这位计都星君只是来打探消息的。结果没想到,等他们酒过三巡之后。他竟然提议,他们三个人一同出去游历一番。
他的这个提议说出来以后,不只是齐焱愣住了。就连一向沉稳冷淡的应渊帝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桓钦却是兴致勃勃的继续说:“自从我们两个人受封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一起行动过了。我前段时间,正好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境。那个秘境里面没人探索过,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应渊帝君的朋友不多,他跟桓钦也是在打仗的时候相识的。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有袍泽之谊,又都于对方有救命之恩。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朋友。
桓钦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应渊帝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所以,他也无可奈何的同意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在这张桌子上,齐焱的修为最低,地位最低,他又是唯应渊帝君马首是瞻。所以,当然是应渊帝君怎么说,他就怎么照做就是了。
应渊帝君同意以后,齐焱从桓钦的眼底深处,看到了恶意和阴谋得逞的得意。看到了这个细节以后,齐焱就更加的确认了,这个桓钦绝对有阴谋。
既然应渊帝君同意了,桓钦很快就找借口离开了。他走了以后,齐焱才假装不经意的说:“计都星君好奇怪啊,好像就是专门来请我们一起去历练的。那个秘境内的具体情况,星君大人也不跟我们说一下。”
应渊帝君果然皱起了眉头:“齐焱,你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你有没有觉得,桓钦的不对劲之处?”
齐焱假装诧异的问:“啊?帝君您也看出来了吗?”
应渊帝君表情有些严肃的看着齐焱,语气里也是同样的说:“你发现什么了?”
齐焱:“计都星君的真实情绪和他的表情,根本不一样。他明明瞧不起我,可也能笑的很自然。他明明嫉妒帝君您,可是却还是继续跟您做朋友。他想请我们一起去历练,一开始直接说就好了。为什么等我们喝的差不多了以后,才假装不经意的提起来的呢?既然是“不经意”间提起的,可又为什么这么执着呢?您刚才要是没有同意的那么干脆的话,星君还不知道要怎么劝您呢。结果,您刚刚同意了,他迫不及待就找借口离开了……”
应渊帝君闭了闭眼睛:“这个桓钦,原来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齐焱想了一下所有的可能性,这才重新问他:“帝君,你们之间开始减少联系,是什么时候?”
应渊帝君想了想:“应当是……我们受封以后。他去了自己的任上,我们二人也就渐渐的少了联系。”
齐焱:“我听说,他当年与您的功绩差不多。可是,您成了天界的帝君,封赏丰厚。可是,他却是成了星君,也只得了一个百炼钢作为奖励。”
应渊帝君:“你的意思是,他一直认为,当年的封赏有问题。他认为自己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这才心怀怨恨的吗?”
齐焱:“应当就是如此了!”
应渊帝君:“从表面上来看,我们二人的功绩确实是差不多。但是,他在战场上的时候,总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天帝一直认为,这个性子的桓钦,不合适拥有太多的权利。否则的话,将会贻害无穷。所以,才想磨磨他的性子以后,再重新提拔他。结果,他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长进。天帝想要提拔他的心思,也就越来越淡了。”
齐焱:“唉,你们之间的问题,就是这样产生的。桓钦认为,是您挡了他的路。可他又想从您这里,继续获得好处。在他的心里,一定是觉得耻辱极了!”
应渊帝君的表情也是不好:“名与利,当真是那么重要吗?”
齐焱:“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应渊帝君把自己的地位看做是责任。可是,桓钦应当是不这样想的。”
应渊帝君:“算了,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做过多的猜想。既然他对我怀恨在心,在这次的历练之中,他一定会做些什么事情。你明知此行会有很大的风险,为何还要执意跟着去?”
齐焱:“应渊帝君为人宽厚,又不屑于那些阴谋诡计。但是,偏偏桓钦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帝君行事光明磊落,是轻易斗不过这种阴险小人的!”
应渊帝君:“桓钦的修为这么高,他极力邀请我们去的地方,也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你若是执意要跟去的话,一定会非常危险的。”
齐焱:“帝君若是不让我跟着的话,我一定会更加着急的。与其我坐卧不宁之后,最后偷偷跟去。还不如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跟你们一起去。”
应渊帝君如今,已经对桓钦有了防备之心。所以,他又重新挑选了一些东西,特意送给了齐焱。既然这个人执意要保护自己,那他的安危,应渊帝君自然也很关心。
桓钦竟然在第二日的时候,就过来邀请应渊帝君出发了。看着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又有了警惕心的应渊帝君,果然在桓钦的眼底里看到了恶意。
应渊帝君那一点点侥幸心理,如今也彻底的没有了。他表面上,不着痕迹的点头同意了。但是,他心底却是深深的失望以后,便竖起了高高的防备之心。
应渊帝君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人,任何事情一旦做了决定以后,便会非常的果决。以往,他与桓钦是好友,自然不会怀疑他分毫。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他有问题了,自然不会放任自流。
昨天晚上,他与齐焱分开以后,便已经派人出去调查桓钦了。应渊帝君作为从战场上最底层拼杀上来的人,他自然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同样的,齐焱作为一个人间帝王,自然是见过了各种阴谋诡计的。对于齐焱分析出来的事情,应渊帝君同样没有怀疑过。既然这个桓钦确实有问题了,调查他自然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应渊帝君依旧是往日那从容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不同。齐焱则是表现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来是桓钦昨日描述的那个秘境,对于齐焱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桓钦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表面上依旧是和原来一样的热情洋溢,并没有任何隔阂的样子。实际上,桓钦在心里面已经呕的不行了。
这个应渊,永远都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厌恶。不过,他转念想到自己在秘境中的布置以后立刻又在心里暗暗得意了起来。
他在心里面满怀恶意的想着:看你这次中了招以后,还有没有脸再高高在上了。你假惺惺的和我做朋友,转头却抢了我的帝君之位。应渊,我一定会狠狠的报复回来的!
应渊帝君一直都在全神戒备着,桓钦自认为,也只是在心里暗暗的想了那些。实际上,在如今的应渊帝君眼里,桓钦全身都冒着一股浓浓的恶意。
应渊帝君微微垂了垂眸子,同时也在心里想着:桓钦,从此刻开始,你我之间,就再无任何情谊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