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和玄夜两个人在书房里,聊了很长的时间。以应渊如今的修为,他亲自设立上结界以后,唐周根本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唐周:“他们俩,都已经被关起来快半个时辰了。阿渊,你说,他们俩有没有打起来呀?”
应渊摇头:“并未!”
唐周:“啊?你怎么知道的?”
应渊:“我亲自设置的结界,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能知道。”
唐周不高兴了:“那就说明,这事情的真相,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呗!”
应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等他们谈完之后,我一次性都告诉你,好不好?”
唐周:“可是,我在外面等待的这段时间,已经是百爪挠心了。”
应渊:“那该怎么办呢?”
唐周挽住了应渊的胳膊:“嘿嘿,不如这样,你把他们两个人说的话做的事情,现在就跟我说呗。这样的话,我能时时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咱们两个人也不无聊啊。”
应渊眯了眯眼睛:“阿周,你竟然觉得,这样跟我待在一起无聊吗?”
唐周听着应渊声音里那微微的变化,还有他说话的内容。心里的警钟立刻拉响,暗道糟糕。能屈能伸,是唐周的标志性特点之一。
更何况,是在哄自己爱人应渊这方面。唐周这么多年,直接自动解锁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哄各种各样状态下的应渊。所以,当下唐周下意识的就开始哄人。
唐周搂住了应渊的腰,把自己挤进了应渊的怀里:“哎呀~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话而已嘛,你怎么能这么多心呢?”
应渊:“你都说跟我等在这里无聊了,我怎么多心了?”
唐周:“我就是太好奇了而已,你是了解我的。我就是喜欢玩闹的性子,好奇一下他们在里面做什么,这不是正常的吗?”
应渊:“可是,你说和我一起等在这里无聊了!”
唐周:“哎呀,阿渊,你怎么能曲解我的意思呢?就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有些着急而已呀。”
应渊:“我都说了,事后会一并告诉你的。”
唐周:“可是,我现在就很想知道呀!”
应渊:“我们可以守在外面做别的。”
唐周咬了咬牙,为了以后少受点罪,今天就豁出去了。他搂着应渊的腰晃了晃,声音有些飘的说:“你这人,我们守在这里能放什么?你要是把他们在里面做的事情,时时讲给我听,我就不想别的事情了。”
应渊:“你在想什么事情?”
唐周:“这个房间里,就只有你跟我两个人。而且,你还离我这么近。那你说,我还能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那当然是……唐周暗示意味这么明显的话,应渊怎么会听不出来呢?所以,刚才因为无聊两个字,让应渊心里生出来的那股郁气,啪的一下就消散了。
应渊:“咳,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你了。那这样吧,我就把他们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唐周点头:“那这样,我想让你抱着我给我讲。”
应渊当然求之不得了,他就着现在的这个姿势,微微的弯了弯腰。唐周被他一下子打横抱起,就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应渊:“他们刚才一直在吵架,说的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才终于进入正题。”
唐周双眼亮晶晶的:“那正好,快说,快说!”
房间里,玄夜问天帝:“上一任天帝,在他中后期的时候,是否做过些什么反常的事情?”
天帝:“你是指哪方面?”
玄夜:“比如说,他会突然消失不见几天,回来以后功力会有所波动。或者是,政令前后矛盾。还有,他与天道之间有什么矛盾吗?以及对待你的教导方式,是否出现过什么不同?”
天帝皱眉:“上一任天帝,一共带过三个徒弟。我是最小的那个,也是资质最平庸的人。大师兄惊才绝艳,一直都是师父的心头宝。只是,吾有一天早晨起的比较早,打算早早的去给师父请安。却远远的听到了,师父与大师兄剧烈的争吵声。”
玄夜:“你是否还记得,他们之间争吵的内容?”
天帝:“我那时年纪不大,第一次见他们争吵,当时就有些愣神。只是隐约听到大师兄说师父做了什么,有违大道,天地不容什么的。师父当时很生气,还打了大师兄一巴掌。”
玄夜:“后来呢?”
天帝:“我被师父的那一巴掌吓到了,就迅速的躲了起来。大师兄嘴角挂着血,飞速的离开了天界。只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玄夜:“还有吗?”
天帝:“大师兄离开之后,二师兄曾经问过他的下落。师父给我们的答案是。他派大师兄出去执行任务了。后来,师父就开始器重起二师兄来。我记得有一天,师父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他告诉我,二师兄为了保护他,被敌人设计打死了。从那以后,他几乎很少离开天界。教导我的方式,也开始渐渐的不一样起来。”
玄夜:“你就没有查过,你那两位师兄的下落吗?”
天帝:“师父他,根本不给我离开天界的机会!他从那次回来以后,就把我拘在身边教导。我明明记得更小的时候,师父说我们要兄友弟恭,要有一颗仁爱之心。可是,从那天开始。师父就告诉我,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三道六界都有各自的运行规矩。所以,一切的事情,只需要按照规矩来即可。”
玄夜:“你没有怀疑过他吗?”
天帝:“因为大师兄的事情,我是怀疑过他的。后来二师兄又出了事情,我当然会怀疑他。所以,只要我能离开天界,就一定会去寻找他们的下落。”
玄夜:“一切线索都没有了,是吗?”
天帝点头:“何止是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没有了!他连我那两位师兄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抹除的一干二净。他要不是害怕伤到我的话,可能连我的记忆,也会被他动手脚。我问过了天界的所有的人,也查过了所有的书册。我那两位师兄存在,真的就此不见了。”
玄夜:“那他是怎么让你登上这个位置的?”
天帝:“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在衰败。他教导我越来越着急,也越来越偏激。只要我批阅的奏折,不是按照天条天规来决定的。那等待我的,就是非常残酷的惩罚。久而久之之后,我慢慢的,就养成了如今的性子。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用接受那些,令我惊恐的惩罚。”
玄夜:“上一任天帝,并不是寿终正寝吗?”
天帝:“我记得那一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好了很多。他把我叫到身边,第一次教我与天道沟通。可是,天道对待我师父的态度非常恶劣。我第一次见到我师父对天道下跪,祈求天道再宽限一段时日,让他把我教导成人。”
玄夜皱眉:“天道答应了,你师父付出的条件是什么?”
天帝:“代价就是,我师父灰飞烟灭,灵魂任天道折磨。我师父那一支的所以有血脉,就此断绝。我震惊极了,不知道师父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要接受如此残酷的惩罚。自从我接任天帝的位置以后,就想要查找当年的真相。可惜,我师父在位时的很多事情,全都被他抹除了。即便我已经是天帝了,可我依旧找不到当年的真相。”
玄夜:“看来,后期他倒是有所悔悟。只是,到底是他造了孽,当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天帝:“所以,你已经知道他当年做了什么?你来找吾询问这些问题,也只是在确认你的证据是否属实吧!”
玄夜:“三道六界所有消失的,或者即将消失的先天强族,都是在你师父的操控下消失的!”
天帝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可是天帝,一个天帝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玄夜:“那你告诉我,作为他最器重的得意大弟子,为什么在跟他吵架的时候说,他做的事情天地不容呢?他一开始的时候,明明让你们兄友弟恭,希望你们有一颗仁爱之心。可是,他后来再教导你的时候,为什么把你教导成了这般无情无义的人?”
天帝:“吾,吾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玄夜:“那你告诉我,你与阿青之间,同我与阿青之间有什么不同?”
天帝:“吾是她的兄长,而你就是个骗子!”
玄夜:“我要真的是个骗子,阿青为何要为我生下阿渊?”
天帝:“她一定是被你蒙蔽了,不然的话,她为何要独自生下应渊。她一定是心灰意冷了,才把应渊托付给我。她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才与你同归于尽的。”
玄夜:“她刚刚怀上有阿渊的时候,就发现了我的目的。可是,她依旧选择生下了阿渊。她明明可以直接手刃我的,为什么要选择与我同归于尽呢?”
天帝:“她,她作为上始元尊,这些,这,这是她的职责。”
玄夜:“我问你,她为何不早早的打掉阿渊来杀我,反而选择生下阿渊呢?”
天帝:“这,吾……”
玄夜:“你那师父因为感情用事,才做下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他在最后时刻才有所悔悟。他不希望你也感情用事,做出错事来,这才把你教导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天帝:“这些都是你的凭空猜测!我师父他……三道六界能有如今的繁荣,都是他的功劳!”
玄夜:“呵,三道六界的繁荣?天帝大人,您有多久没有亲自出去看过了?当年的三道六界,还剩下多少种族,您知道吗?不明不白消失了的种族有多少,您知道吗?为什么消失的那些种族,都是先天强大的种族呢?所有的这些事情,你作为天帝,难道从来就没有思考过吗?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这是你师父当年做下的,你只是一直在逃避罢了!所以,我才说你师父把你教导成了如今无情无义的样子,难道我有说错吗?”
天帝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再也不回答玄夜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