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阁长编·元帅卷 卷三 武星蛋录】
(本章纪永夜帝裂夜年间,武星蛋以星痕拳焰焚尽中州叛军十万,后建义从暗网,三蛋开泰定谍策,终成暗鹏王。)
【帝京武家·星胎初诞】
帝京永定坊,武氏府邸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门前那对以陨铁铸就的狻猊石像,在夜色中幽幽放光,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择人而噬。
那一夜,星月无光,整座帝京沉入墨海。
忽闻“咔嚓”脆响,镇宅石兽竟齐齐跪伏,碎石如雨滚落。
府内产房陡然透下万丈星辉,将婴孩左颊烙下九星连珠之痕,光华流转,似有生命。
婴孩不哭,反将接生铜盆攥入手中。五指收拢,铜盆如蛋壳般碎裂,边缘光滑如镜。
老太君拄杖而来,龙头拐“咔嚓”捏碎扶手,颤声道:
“星痕入体,拳意天生……此子莫不是应劫而生?”
三岁时,他已显异于常人。
不爱金玉,独痴迷于鸡舍。
每当母鸡下蛋,他便蹲守一旁,蛋壳破裂刹那,他小小拳头随之握紧,似在感悟天地至理。
五岁祭祖,族中子弟演武,刀光剑影间,他却蹲在角落,对着一筐鸡蛋发呆。
忽地,他起身,对着虚空连击三拳——
第一拳出,香案烛火齐齐熄灭;
第二拳出,供品瓷盘“砰”然炸裂,碎片凝成蛋形,悬浮半空;
第三拳击出,瓷片“蛋”骤然爆裂,化作万千星屑,在穹顶凝成“武”字星图!
老太君当场跪拜:
“祖宗显灵,武家当兴!”
十二岁生辰,天狗食月,帝京陷入绝对黑暗。
一道流星撕裂夜幕,直坠后院演武场。
星蛋赤足奔出,竟以双拳迎击!
“砰——!”
没有巨响,唯有星火如萤,四散飞舞。
待光芒散尽,他立于深坑之中,双拳焦黑,却紧握不放。
展开手掌,两枚布满星纹的拳套静静躺卧,上有古篆:
“破壳见星,拳开太平。”
自此后,武家鸡舍再无鸡鸣。
他每日练拳,拳风所至,蛋壳未裂而蛋清已凝,蛋黄化作星辉。
管家欲劝,却见他拳落假山,太湖石如蛋壳皲裂,内部星芒璀璨,竟生出一枚石蛋。
半月后石蛋裂开,跳出一只星纹石猴,口吐人言:
“拳意通神,破矩而生。”
永夜帝闻报,默然良久,批红四字:
“留待天时。”
【永夜投效·蛋拳惊世】
永夜九年,潮歌帝驾崩,天下大乱。
武府被围,雷潮禁军破门而入。
董冥羽持暗煞刀立于院中,刀身幽光如死神之眼。
十六岁的星蛋立于祠堂屋顶,星痕在刀光下如活物蠕动。
“武家七代忠良,无愧天地!”
他朗声道,“然潮歌帝恩,星蛋须还。今愿以这双蛋拳,为故主送最后一程。”
董冥羽刀尖微挑:
“如何送?”
“三拳。”星蛋伸出三根手指,“三拳之后,要么你带走武家满门,要么我随你入永夜。”
董冥羽竟收刀入鞘:
“允。”
星蛋深吸一口气,蛋拳星纹骤亮,如万星苏醒。
第一拳,轰向院中狻猊石像!
拳出无声,石像如蛋壳完美裂开,内部星辉迸发,映出潮歌帝御笔“武”字碑!
董冥羽瞳孔微缩——
此拳已窥物之本源。
第二拳,击向天空!
拳风化作九道星痕,撕裂夜幕,竟在空中勾勒出《潮歌》曲谱,星辉为音符,高悬三刻方散。
军中有旧日侍卫,见状跪地痛哭。
第三拳,他转向祠堂,对着祖宗牌位轰出!
拳至半途,所有牌位自行飞起,在空中排列成“星罗棋布”战阵!
董冥羽动容,暗煞刀自行出鞘半寸。
“三拳毕。”
星蛋收拳,星纹黯淡,“将军可还满意?”
董冥羽沉默片刻,抛来雷纹令牌:
“永夜帝有令:武氏星蛋,天授星拳,今封星火校尉,统领星雷军旧部三千。三日内,至永夜滩报到。”
他转身欲走,又顿住,“第三拳,叫何名?”
星蛋握紧令牌,左颊星痕灼热:
“‘三蛋开泰’——破壳、孵星、归元。”
董冥羽颔首,身影没入夜色:
“帝京武家,从此只有永夜星蛋,再无潮歌旧臣。”
星蛋跪在屋顶,三拜九叩。
每叩一次,蛋拳便亮起一星。
起身时,星纹已化作永夜图腾——
暗月吞星。
【中州血战·三蛋开泰】
永夜十一年,中州叛军十万,据守逐鹿原。
星蛋率两万义从军迎战。
军中无重甲,无长戟,唯腰间悬一枚“星蛋”,壳刻星图,可传讯百里。
“将军,敌众我寡,如何破之?”
副将李御寒低声问。
星蛋不语,抬拳连击三拳。
第一拳·破壳!
拳风无形,叛军前军三千铁骑,马腹铠甲如蛋壳皲裂,星辉迸发,战马内脏成齑粉,人仰马翻。
更奇的是,死马体内星辉凝成“星蛋”,悬浮半空,将敌情悉数传回。
第二拳·孵星!
星蛋双拳对撞,星纹大亮!
三千星蛋碎裂,星辉化作流光,没入义从军额间。
刹那间,两万人双目星芒闪烁,天眼洞开,敌情共享如流水。
第三拳·归元!
星蛋腾空而起,蛋拳高举,轰向金乌帅旗!
拳至半途,帅旗自燃,火焰星蓝,金乌图腾重组为暗鹏,展翅欲飞!
叛军主帅大惊,军心涣散。
而这一拳的真正杀招,此时方显——
拳劲穿透帅旗,直达帅座!
那坚固帅座如蛋壳裂开,星辉爆发,将主帅连同帅印震成齑粉!
主帅暴毙,十万大军群龙无首。
“传令,收网。”
两万义从如臂使指,同时发动。
三月之间,十万叛军土崩瓦解。
最后一战,星蛋孤身入敌营,面对三万精锐,只出一拳。
拳风所至,每人胸前衣甲皆裂,内贴“星蛋符”,符上四字:
“降或死。”
三万精锐,尽数跪降。
【归心后阶·星瞳初现】
中州战后,星蛋独坐逐鹿原。
三月杀戮,十万情报碎片如星辰乱坠,几乎撑爆识海。
他双拳紧握,星纹滚烫,星痕如烙,痛苦低吼:
“我……要‘归元’!”
他锤击心口,连击三下!
每一下,都有一股星辉喷出,凝成巨蛋。
三枚星蛋悬浮,内映过往——
第一蛋,武家天真岁月;
第二蛋,永夜滩决绝;
第三蛋,血战中每一张死去的面孔。
“破!”
星蛋暴喝,三拳齐出!
蛋碎,星辉没入双眼。
刹那间,他瞳孔化作璀璨星河,星辰流转,藏纳宇宙奥秘。
这便是“归心后阶”——
星瞳!
星瞳初现,枯草逢春,开出星蓝花。远山岩石剥落,显“星蛋”二字天然石痕。
李御寒震撼跪地:
“将军…这是…”
星蛋睁眼,星瞳旋转,声音空灵:
“归心者,非归一人之心,乃归万心之心。”
“我拳所至,能破一切伪装之壳,能孵天下真实之星,最终归于一心——守护这乱世清明。”
他抬手,对虚空一握。
五十里外,一只信鸽体内“星蛋符”激活,传书内容焚成星辉,回传脑海。
“梁雷法余孽,欲在承天门伏杀帝驾。”
他冷笑,“传令,收网。”
当晚,三十七名死士被星瞳锁定。
他人在百里之外,同时挥出三十七拳。
拳劲跨越空间,精准命中。
每人心口如蛋壳破碎,内藏毒丸密信,皆被星辉焚尽。
永夜帝亲赐“星瞳将军”印,下旨:
“武星蛋听令:即日起,掌天下谍报,建义从军,监察百官,直达天听。”
【暗谍织网·义从风起】
星蛋掌情报,非以酷刑,而以“星蛋”。
他创“三蛋问心”——
第一蛋,“破壳蛋”,置心口,映心中隐秘;
第二蛋,“孵星蛋”,化情报为星辉,传至星瞳;
第三蛋,“归元蛋”,清白者星辉归体增神,有罪者星辉焚身化灰。
此法一出,百官震怖。
然他立铁规:义从军不查忠臣,不辱清官,不害无辜。
选拔义从,只看“星缘”——能在星辉下孵化“忠心蛋”者,方可入选。
李御寒便是在此时被发掘。
那日京郊秋山,青年猎户徒手擒豹,血染青衫,却死死护住怀中幼鹿。
星蛋抛“星蛋”,至其心口,竟孵化“仁心蛋”,内映其救母济邻往事。
“你叫什么?”
“李御寒。御寒之寒,非为冰霜,乃为护弱小免受寒酷。”
星蛋大笑:
“好!从今日起,你为义从军副统领,专司暗查。我赐号‘秋山将军’——秋山虽寂,能藏猛虎。”
李御寒跪地接蛋:
“愿为将军义从,生死相随。”
自此,义从军分明暗二部。
明部“秋山卫”,游走民间,监察地方;
暗部“星瞳司”,潜入敌国,直报天子。
星蛋又创“星蛋信使”——情报刻于蛋壳,星瞳催动,瞬息千里,无人能截。
永夜十三年,西域金乌部遣使入京,进贡“日精珠”,实为细作。
星蛋星瞳一扫,看穿使团三十人中,二十五人藏毒刃,五人是易容死士。
接风宴上,他隔空三拳——
第一拳,毒刃“破壳”,碎成星屑;
第二拳,人皮面具“孵星”,现出真容;
第三拳,“归元”,“日精珠”爆开,内藏密信焚尽。
永夜帝抚掌大笑:“有星蛋在,朕可高枕无忧。”
【秋山将军·影卫双璧】
李御寒不负“秋山”之名。
他掌秋山卫,如秋风扫落叶,专清帝国内腐。
永夜十五年,查户部侍郎贪墨赈灾粮款,证据藏于嫁妆檀木箱夹层。
李御寒不眠不休,在秋山茅屋中以星蛋为镜,映出檀木纹理星图密码,破译藏金地——帝京城根下,基石被挖空,铸成金蛋。
星蛋亲至,一拳轰向城墙。
城墙未倒,金蛋破壳,内藏白银三百万两,粮款全数追回。
自此,“秋山一蛋,能破千案”传遍朝野。
永夜十七年,梁雷法余孽勾结南疆巫族,欲在祭天大典以巫毒咒杀永夜帝。
星蛋星瞳提前三日察觉异常——祭天台石阶缝隙,星辉逆流。
他传讯李御寒,后者率秋山卫化装工匠,在台底挖出三千枚“巫毒蛋”。
星蛋飞身而至,三拳齐出:
破壳拳毁巫毒;
孵星拳映出幕后黑手——梁雷法本人;
归元拳净化毒蛋,反成“护帝星蛋”,悬台护法。
大典当日,梁雷法现身催动秘法,毒蛋未爆,反将他困于星辉牢笼。
永夜帝拨动《潮歌》琴,琴音如刃,将其斩杀。
帝问:“如何得知?”
星蛋指星瞳:
“臣这双眼,能看尽天下伪装之壳。”
“梁雷法假死,星魂未灭,在臣眼中,如暗夜燃火,无处遁形。”
李御寒在侧道:
“将军星瞳如月,臣等秋山卫如星,月星同辉,魑魅魍魉,焉能藏身?”
帝大笑,亲赐李御寒“影月将军”印,与星蛋并列,称“影卫双璧”。
【暮年坐化·暗鹏升霄】
永夜三十三年,星蛋年届六十二。
三十年间,星瞳监察天下,蛋拳破尽叛逆,义从军遍布四海。
然代价是,每日承受十万情报碎片冲击心神,星瞳每用一次,便燃烧一分生机。
左颊星痕,已由九星连珠,化作黯淡星尘。
李御寒常劝休养,星蛋摇头:
“义从未稳,帝业未安,我岂能归元?”
永夜三十五年,西域再乱。
金乌部联合十三部落,号称百万,犯境。
星蛋星瞳看透——此非本意,乃国师巫法操控。
他请缨前往,欲破巫法。
临行前夜,独坐总堂,取出蛋拳。
拳套星纹黯淡,如老人斑。
他对着拳套连击三拳,不再是破壳、孵星、归元,而是“谢恩”、“传承”、“永别”。
三拳毕,拳套自行裂开,星辉凝成暗鹏虚影,绕堂三匝,没入李御寒眉心。
“从今日起,你为义从军统领。”
“星瞳之力,我已传你三成,余下七成,需你自己修炼。”
李御寒跪地痛哭:“将军何出此言?”
星蛋左颊星痕淡不可见,声音苍老:
“我这一生,破壳无数,孵星万千,唯独忘了给自己留一枚‘归元蛋’。”
他起身,最后望了一眼帝京。
“潮歌帝赐我星痕,永夜帝予我权柄,我该还的都还了。”
“如今,我该去找我自己的‘蛋’了。”
他孤身西去,未带一兵一卒。
七日后,西域日轮山上,星蛋以最后生机,轰出最后一记“三蛋开泰”。
三拳合一,拳意“破巫”。
拳风所至,金乌国师以百万生灵血祭的“巫神蛋”轰然破碎,怨魂被星辉净化,超度往生。
而星蛋自己,也在拳劲反噬下,肉身如蛋壳碎裂,化作万千星辉,消散于天地。
金乌百万联军,不战自溃。
永夜帝闻讯,三日不朝。
三日后,追封:
“武星蛋,忠勇无双,鞠躬尽瘁,裂躯报国。”
“今追封暗鹏王,谥忠武。”
“其义从军,永为帝国暗翼。李御寒继其位,掌星瞳印。”
追封大典上,帝亲至总堂,以暗煞刀割指,滴血于星石座椅。
血迹凝而不散,化作暗鹏图腾。
帝对李御寒道:
“星蛋虽去,星瞳不灭。”
“你当承其志,破天下之壳,孵忠义之星,归万世之元。”
李御寒跪接星瞳印,印成之时,帝京上空再现九星连珠异象。
百姓皆言:暗鹏王归位,永镇帝国清明。
【史臣曰】
《暗鹏王赞》
帝京星胎落武家,九星连珠映左颊。
蛋拳三开惊天下,星瞳一照破奸邪。
中州血战十万甲,三月功成归心涯。
义从织网三十载,坐化鹏飞护帝华。
忠魂不泯化暗鹏,永夜长空啼血鸦。
千载谁识谍中圣,唯有星痕证岁遐。
注曰:
此篇以四韵凝练暗鹏王一生。
首联述其天授异象与拳器初成,颔联显其绝技与境界,颈联彰其功业与付出,尾联凝其身后与精神。
武星蛋以“蛋”为道,破壳见真,孵星传信,归元坐化,其生命轨迹如蛋之生命周期,暗合天道循环。
其一生未披重甲,未执利刃,然其拳意所至,尤胜十万大军;
其星瞳所照,远超万千酷吏。
坐化之时,散尽毕生修为,破敌巫法,超度百万怨魂,此非单纯战死,乃是以身饲道,以命换太平,其境界已超越寻常武将,达“归心后阶”大圆满。
永夜帝追封“暗鹏王”,暗月吞星之谓也。
鹏者,北冥鲲化之鸟,然此鹏生于暗夜,以星为食,护夜而行,恰合永夜帝国之气质。
从此义从军改称“暗鹏军”,李御寒为暗鹏大将军,帝国情报网笼罩天下,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铜雀台中,永夜帝独抚潮歌琴,琴音苍凉。
有宫人斗胆问:“陛下思武元帅乎?”
帝不答,仅以暗煞刀轻敲琴身,刀琴相击,鸣声如蛋裂,星屑四溅,在殿顶凝成两行字迹:
“暗鹏一去九霄外,星蛋永留万古名。”
宫人默然,退下时,见帝眼角竟有晶莹,如星坠。
——暗鹏王·武星蛋录终——
(注:本卷重纂,保留“蛋拳”“星瞳”核心意象,去谶纬而存谍道真意,突显以情报定天下之奇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