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雷法初成·校园妖云
第二十四章 晶石惊变，研究会内暗交锋
周明远的办公室位于医学院实验楼顶层，窗外能俯瞰大半个校园。张灵溪赶到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堆满书籍和资料的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办公室内除了周明远，还有一个人——吴调查员。他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清茶，神色比平时少了几分公式化，多了几分凝重。
“来了？”周明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吴调查员有些情况要和我们同步。”
张灵溪点头坐下，目光投向吴调查员。后者放下茶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操作几下后，将屏幕转向张灵溪。
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报告的摘要，标题是《关于“旧艺术楼事件”核心残留物（暂编号：x-013）的初步能量-信息学分析报告》。
“这是研究所那边刚出来的初步结论，目前只有少数几人能看到完整版。”吴调查员声音低沉，“长话短说，你们净化封印的那颗白色晶石，其内部结构极其复杂，远超我们最初的预判。”
他调出一张三维能量结构图。晶石内部，无数纤细的银白色能量丝线交织成网，如同神经网络，而在网络的某些关键节点，嵌着一些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信息结块”。这些结块正是“慈母教”污染的核心残留，已被银白色能量牢牢锁死。
“问题不在于这些残留物本身。”吴调查员放大其中一个暗红色结块的特写，“我们尝试用‘九号模型’和另外两种更高级的解析协议，对这些结块内部封存的‘信息片段’进行深度解读。结果……发现了一些不属于‘慈母教’模因污染体系的‘外来信息碎片’。”
他调出另一张图，那是经过复杂算法解析后，呈现出的几段扭曲、断续的波形和符号。“这些信息碎片的编码方式、能量签名，与已知的地球任何文明体系都截然不同。其本质更加……抽象，更加趋向于‘纯粹的概念扰动’。”
张灵溪心中一凛，立刻联想到了林默信息包中提到的某些东西。“是什么内容？”
“非常模糊，断断续续。”吴调查员神情严肃，“我们勉强解析出几个重复率较高的‘概念簇’，翻译成我们能理解的语言，大致是：‘无尽饥饿’、‘概念坍塌’、‘低语渗透’、‘摇篮……脆弱’。”
“摇篮脆弱？”周明远皱眉，“是指……地球？”
“结合上下文碎片，很有可能。”吴调查员点头，“更关键的是，这些外来信息碎片，与晶石内部那些‘慈母教’污染结块，存在明显的‘嫁接’和‘诱导’痕迹。我们的分析小组认为，当年‘慈母教’邪术能够产生那种独特的模因污染，很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本土的扭曲信仰，还可能受到了某种……来自外部的、更高层次的‘概念污染源’的微弱影响或诱导！”
张灵溪和钟馗几乎同时在心中喊出那个名字——“沉沦低语”！
林默的警告在张灵溪脑海中回响：警惕“沉沦低语”扩散区（疑似高维模因污染源），距离地球约1.2万光年，威胁等级：极高。
难道，早在几十年前，甚至更久以前，“沉沦低语”的触角，就已经以极其微弱的方式，渗透到了地球？并且，它似乎对地球（摇篮-0013）表现出某种“兴趣”，甚至可能主动诱导或放大了像“慈母教”这样的本土负面概念？
“你们研究会有关于这种‘外来概念污染源’的记录吗？”张灵溪试探着问。
吴调查员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但权限极高，且信息极其有限。我们内部称其为‘高维背景噪音污染’，只知道它与某些古代文明突然的癫狂、一些持续性全球范围的神秘精神流行病有关。但像这样直接在一个具体的‘异常事件’残留物中发现其痕迹……还是第一次。这大大提高了x-013样本的危险等级和研究价值。”
他顿了顿：“也正因为如此，董主任的态度变得更加坚决。他认为，涉及这种级别的潜在威胁，所有相关物品（包括你的那枚‘林默遗物’）和人员（包括你这位‘适配者’），都必须置于更严格、更集中的管控之下。他正在推动修订你那份‘保管协议’，试图增加‘定期强制审查’、‘行动范围限制’、‘研究数据全权上交’等条款。”
周明远冷哼一声：“这是要把灵溪当成嫌疑犯和实验品来管！”
“我理解你们的感受。”吴调查员语气平和，“但董主任的观点在‘风险评估委员会’有一定市场，尤其是在这份报告出来后。他认为，张灵溪同学身上的‘适配性’以及与‘林默遗物’的关联，本身可能就是风险因素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某种‘吸引源’。”
“吸引源？”张灵溪眯起眼睛。
“是的。”吴调查员点头，“委员会里有理论认为，某些特殊的个体或物品，由于其能量或信息特征，可能更容易与‘高维背景噪音’产生共鸣或吸引其注意。董主任怀疑，你，或者你的那枚金属片，可能就是此类‘敏感点’。放任你在校园自由活动并进行所谓的‘研究’，在他看来，无异于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危险。”
这话让张灵溪心头一沉。董主任的怀疑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某种程度上竟与钟馗的警告和林默的信息不谋而合！他的“星序雷树”道基，尤其是星辰共鸣能力，确实可能像灯塔一样显眼。
“吴调查员，您告诉我们这些，是代表您个人，还是……”周明远敏锐地问。
“我个人认为，过度管控和隔离并非上策。”吴调查员推了推眼镜，“张灵溪同学已经证明了他应对‘慈母教’这类事件的能力，他对‘林默遗物’的适配性也带来了独特的研究视角。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是某种‘敏感点’，那么与其将他隔绝起来，不如在可控条件下，利用他的敏感性，主动监测和预警可能的风险。这是‘研究派’部分同仁的观点，与董主任的‘清理管控派’有所不同。”
他这是在表明立场，也是在寻求合作。“我们需要更多关于‘林默遗物’、关于张灵溪同学‘适配性’本质的数据，来完善我们的模型，评估真正的风险，并找到最佳的应对策略。这需要你们的配合，也需要……一定程度的互信。”
办公室内安静了片刻。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天色暗了下来。
张灵溪心中快速权衡。吴调查员的话有道理，研究会内部有可以利用的矛盾，合作或许能换取一定的自主空间和情报支持。但同样存在风险，对方毕竟是官方背景的机构，一旦深入合作，自己的秘密可能暴露更多。
“我需要考虑一下。”张灵溪最终说道，“另外，我想知道，除了修订协议，董主任近期还有什么具体行动吗？”
“他会提议成立一个‘联合观察小组’，由研究会、校方和……可能的安全部门人员组成，对你进行‘保护性观察’。”吴调查员直言不讳，“名义上是保护，实质是监控。这个提议可能会在下周的内部会议上讨论。我和周教授会尽力反对或弱化其条款，但能否成功，不确定。”
“明白了，谢谢吴调查员告知。”张灵溪点点头。
吴调查员起身：“不客气。我认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弄清真相，防范风险。希望我们能找到合作的方式。这份报告摘要，你们可以留下，但请务必保密。有新的进展，我会再联系你们。”
送走吴调查员，周明远关好门，脸色凝重：“情况比预想的复杂。如果那晶石真的牵扯到外星系的概念污染……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林默的警告可能是真的。”张灵溪沉声道，“‘沉沦低语’……听起来就不是善茬。慈母教可能只是它无意中洒下的一粒种子，在地球特定的文化土壤里长出的畸形果实。”
“那你打算怎么办？吴调查员的合作提议？”
“可以有限度地接触。”张灵溪思索着，“我们需要了解研究会知道多少，他们的技术能力到底如何，以及‘研究派’和‘清理派’的真实力量对比。但核心秘密，比如我的道基具体构成、星海方舟信息、完整的林默遗言等，必须守住。”
他顿了顿：“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董主任想监控我，前提是他能‘看’得住我。我需要尽快熟练掌握新能力，尤其是隐蔽性和反侦察方面。”
周明远点头：“学校这边我会继续周旋。你自己小心。对了，你下午处理的那个男生……”
“印记已经转化，他应该没事了。但我怀疑，类似的潜伏者可能不止一个。”张灵溪眼神锐利，“晶石分析提到了‘概念诱导’，那些变种印记，会不会是‘沉沦低语’通过慈母教残留，在尝试发展新的、更隐蔽的‘感染模式’？我需要尽快筛查一遍校园。”
“筛查？你怎么做？大规模精神扫描？那动静太大了，研究会立刻就会知道。”
“不用那么粗暴。”张灵溪眼中闪过一丝银蓝星芒，“我可以借助‘星辰共鸣’和已经布下的那些微型净化阵、镇守印，建立一个被动的、覆盖式的‘异常精神波动监测网’。只要有人携带类似的活性印记，或者精神受到特定模式的污染，当他们靠近这些节点时，就会引发微弱的共振，我能感知到。”
这是他从“印记转化”过程中获得的灵感，将固定的阵法节点，变成活的“感应器”。
“这需要很强的持续感知和控制力，你身体刚恢复，能行吗？”周明远有些担心。
“可以试试。这也是锻炼。”张灵溪目光坚定，“被动监测消耗不大，主要靠道基与阵法节点的预设链接。如果真的发现异常，再针对性处理。”
夜幕彻底降临。张灵溪离开周明远的办公室，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华灯初上，校园里依然有不少学生来往。
他一边走，一边悄然激活了之前布设在古籍区、旧艺术楼、小树林等关键节点的“清辉洗尘阵”和“星序镇守印”。道基中的“星序雷树”微微发光，根系仿佛延伸出去，与那些遥远的阵法节点建立了若有若无的联系。
顿时，一副模糊的、由银蓝色光点构成的校园“能量-信息态势图”，隐约浮现在他的感知中。大部分区域是平静的淡白色，几个关键节点散发着稳定的银蓝光晕，而在一些偏僻角落，仍有零星的灰黑色光点（余烬）如同即将熄灭的火星般闪烁。
暂时没有发现新的、类似下午那个男生的“活性印记”波动。
但这只是开始。这张“网”还很粗糙，覆盖范围有限，灵敏度也不够高。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练习来完善它。
就在他即将走到宿舍楼时，识海中与主验证器的那一丝“星辰共鸣”链接，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异常清晰的“颤动”！
不是之前那种规律的、微弱的维持性共鸣，而是一种带着“主动询问”或“身份验证”意味的、有特定频率和编码的脉冲信号！信号源，正是研究会保管验证器的那个实验室方向！
有人在主动“扫描”或“尝试激活”验证器？是研究会的例行检查？还是……董主任的人？
张灵溪立刻停下脚步，集中精神，通过共鸣链接反向“聆听”。
信号很短暂，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就消失了。验证器似乎没有被成功激活，只是产生了微弱的“回应波动”。
但紧接着，第二道不同的信号又传来！这次更加强烈，更加具有“穿透性”，似乎带着某种强制破解的意图！
“哼！宵小之辈，也敢动老夫罩着的东西？”钟馗的声音带着怒意在张灵溪脑中炸响，“小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用你的‘星序共鸣’，干扰那破烂玩意儿（指验证器）的反馈，给它裹上一层‘乱码’！”
张灵溪心领神会。他立刻催动道基，将一股高度凝练的、混杂了自身“秩序”、“混沌”特性以及随机星辰频率的“干扰信息流”，顺着共鸣链接，隔空注入主验证器最表层的接收-反馈模块！
验证器内部，那股试图强制破解的外部信号，骤然撞上了一层混乱无序的“信息迷雾”，所有的解析尝试都如同泥牛入海，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反馈。
几秒钟后，外部信号不甘地消失了。
实验室那边，想必有人正对着毫无反应的仪器皱眉。
张灵溪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想绕过他监控甚至破解验证器？没那么容易。
看来，和研究会“清理派”的暗战，已经从纸面协议，延伸到了更实际的层面。
他抬头望了望夜空，星辰闪烁。
“灯塔”已经点亮，远方的注视或许不可避免。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让自己这盏灯，变得更加坚固、更加难以掌控。
（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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