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第四卷的第四章。本章将场景转向龙虎山，拉开天师大会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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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4章 龙虎风云，初闻“灵能”
龙虎山，丹霞碧水，峰峦叠嶂，自古便是道教圣地，祖天师张道陵于此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现，故得此名。平日里，此地已是游客如织，香火鼎盛。而近日，因“道教文化交流暨天师府当代天师遴选预备研讨会”的召开，更是显得格外不同。
山道上，随处可见身着各色道袍的道人。有青衫广袖、手持拂尘的全真派弟子，神情清冷，注重内丹修持；有身穿黄色法衣、背负法剑的茅山宗传人，精于符箓斋醮，气息凌厉；也有如玄冥子这般，穿着洗得发白的普通蓝色道袍，看似不起眼，却自有一股古拙气度的符箓派门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衣着现代，但周身灵气流转，显然并非凡俗的散修或世家子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与各种灵力波动，彼此交织、试探，形成一种既庄严肃穆，又暗流涌动的特殊氛围。
“看到没？这就是当今道门的缩影。”玄冥子带着张灵溪，不疾不徐地走在通往天师府主殿的石阶上，低声传音，“表面一团和气，共商‘天师’大位，实则各怀心思。全真重性功，茅山重命术，我符箓派则讲究符咒通神，沟通天地。理念不同，传承各异，谁都想让自己这一脉的理念成为主导。”
张灵溪默默点头，感受着周围或明或暗投来的目光。他身负轮回玉盘，灵觉敏锐，能清晰地感知到不少目光中带着审视、好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是因为他这陌生的面孔，还是因为他身上那迥异于寻常道门修士的气息？
他魂体内的巡阳使令牌微微震动，似乎在自动记录和分辨着在场诸多修士的气息属性，并与幽冥秩序进行比对。大部分修士的气息中正平和，或凛然刚正，但亦有少数几股气息，带着一丝晦涩、阴冷，与靠山村那玉璧上的寂灭死气有微弱的相似，但隐藏得极深，难以捕捉。
“师父，似乎有‘老鼠’混进来了。”张灵溪传音道。
“哼，意料之中。”玄冥子面色不变，“寂灭教团若想兴风作浪，这等场合岂会错过？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两人抵达天师府安排好的客舍区域。这里并非豪华酒店，而是一排排依山而建、古朴雅致的院落，分别安置不同支脉的代表。符箓派人丁稀少，只分得一个僻静的小院，倒也合了玄冥子喜静的心思。
刚安顿下来不久，院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一群年轻道人簇拥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身穿绣有云雷纹饰的华丽紫色道袍的青年，走了过来。那青年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傲气，周身灵力波动不弱，已达筑基后期，只差一步便可凝结金丹。
“听闻符箓派玄冥子师叔驾到，晚辈正一教张明钰，特来拜见。”紫袍青年站在院门口，声音清朗，礼数看似周到，但那眼神中的倨傲却并未掩饰。
正一教，乃龙虎山嫡传，自祖天师张道陵以下，历代天师皆出于此，向来以道门正统自居，势力最为庞大。这张明钰，据闻是当代天师嫡系血脉，天赋颇高，是此次天师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玄冥子慢悠悠地走出房门，瞥了张明钰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原来是张师侄，有心了。”
张明钰目光扫过玄冥子，最终落在其身后安静站立的张灵溪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审视：“这位便是灵溪师弟吧？听闻师弟前段时日有些奇遇，魂游地府，还得了些机缘？不知修为到了何等境界？我等修行之人，终究还是要以自身道法为根本。”
他这话语带着明显的打探和挑衅意味，显然对张灵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据说有地府背景的符箓派传人颇为关注，甚至有些忌惮。
张灵溪神色平静，拱手道：“张师兄谬赞，小弟微末道行，刚刚筑基不久，不敢与师兄相比。地府之行，不过是侥幸保命，谈不上什么机缘。”
他气息内敛，有轮回玉盘碎片和《幽冥录》遮掩，外人看来确实只是初入筑基期的水准，平平无奇。
张明钰见状，眼中傲色更浓，似乎放下心来，笑道：“师弟谦虚了。既然筑基不久，正该夯实基础。我正一教有诸多筑基秘法，若师弟有兴趣，大会之后可来寻我交流一二。”
这话看似好意，实则隐含招揽与轻视之意。
玄冥子哼了一声，打断道：“我符箓派的弟子，不劳张师侄费心。若无事，老夫要静修了。”
张明钰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在意，笑了笑，带着人转身离去，只是临走前又深深看了张灵溪一眼。
待他们走远，玄冥子才嗤笑道：“看见没？这就是正一教某些嫡系的做派，眼高于顶。小子，你给我争口气，这次大会，好好‘交流交流’。”
张灵溪苦笑，知道麻烦是躲不掉了。
下午，大会正式开幕前的交流活动在山腰广场展开。各派弟子摆开摊位，展示、交易一些符箓、法器、丹药，或是交流修行心得。场面颇为热闹，如同一个修行界的博览会。
张灵溪跟着玄冥子四处走动，增长见闻。他看到茅山弟子演示精妙的“撒豆成兵”傀儡术，看到阁皂宗展示的种种功效奇特的灵香，也看到全真弟子坐而论道，探讨内丹心法。
然而，最吸引他注意力的，却是一个看似与古老道门格格不入的摊位。那里没有摆放传统的符箓法器，而是摆放着几台平板电脑和一个造型奇特的、类似罗盘般的金属仪器。摊位后面，站着几个穿着时尚休闲装、戴着智能眼镜的年轻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充满技术宅气息的青年。
摊位的横幅上写着：“‘灵能科技’——让传统道法步入智能时代！”
不少年轻道士好奇地围在那里。那眼镜青年正口若悬河地介绍：
“……我们开发的‘灵能探测App’，可以通过手机摄像头和特制传感器，初步分析周围的灵气浓度、属性波动，甚至能标记出微弱的异常能量点，相当于一个低配版的‘开眼’法术，持续开启，耗能极低！”
“还有这个‘符箓模拟器’，内置了上百种基础符箓的能量模型，用户可以在屏幕上练习绘制，系统会实时反馈能量流转是否顺畅，大大降低了学习成本和时间！”
“再看这个‘便携式环境净化仪’，结合了现代能量场技术和古净化阵法，可以有效驱散一定范围内的低级阴煞之气，操作简单，一键启动！”
围观者中，有人啧啧称奇，有人跃跃欲试，也有不少老成持重的道士皱眉摇头，认为这是离经叛道，玩弄奇技淫巧。
张灵溪却心中一动。他想起了靠山村的那个求救信息，如果当时村民能有这样一种便捷的探测设备，或许能更早发现问题。这种将现代科技与传统道法结合的思路，未必没有可取之处。
他走上前，拿起那个“便携式环境净化仪”看了看，发现其核心确实铭刻着一个微缩的、结合了现代电路板的“净尘符”阵纹，设计颇为精巧。
“有意思。”张灵溪轻声道。
那眼镜青年看到张灵溪似乎感兴趣，立刻热情地推销：“这位道友有眼光！我们‘灵能科技’旨在用科技赋能修行，降低门槛，提高效率！我看道友气质不凡，要不要试试我们的最新产品……”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哗众取宠，歪门邪道！”
只见张明钰带着几人走了过来，他鄙夷地扫了一眼那些电子设备，对眼镜青年冷声道：“道法自然，重在感悟与苦修。尔等以此等外物投机取巧，只会坏了修行根基，贻笑大方！此等之物，也配登我龙虎山大雅之堂？”
眼镜青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似乎又顾忌张明钰的身份。
张灵溪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手中那小小的净化仪，心中若有所思。科技与传统的冲突，守旧与创新的碰撞，在这天师大会上，已然初现端倪。
而他的识海中，《幽冥录》微微一动，钟馗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悄然响起：
“嘿，一群小娃娃吵吵嚷嚷。不过那铁疙瘩里面的纹路，倒是有点意思，像是把符箓掰碎了又用另一种法子拼起来……小子，你觉得呢？”
张灵溪没有回答，但他知道，这次天师大会，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寂灭教团的阴影、道门内部的纷争、以及这突如其来的“科技浪潮”，都让未来的局势充满了变数。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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