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第三卷《酆都鬼城·笑闹地府》的第13章:
第三卷 酆都鬼城·笑闹地府
第十三章 彼岸花海,记忆风暴
往生桥的“钉子户”事件顺利解决,五百功德点稳稳入账,孟姜终于如愿以偿地订购了一张带有稳固阵法的崭新办公桌,以及一套据说能提升“魂力编码效率”的键盘。特技组的办公室,总算有了一丝现代化的气息。
然而,张灵溪还未来得及感受新桌椅的舒适,甚至没时间深入研究那块神秘石头和《幽冥录》的新变化,一则加急的、标注着“群体性异常事件”的通讯,就直接从“幽冥植物司”的最高层级接入了他的顾问玉牌。
通讯画面中,一位穿着类似园丁制服、但脸色煞白如同花瓣的官员,背景是一片剧烈翻涌、色彩混乱的光芒,声音带着哭腔:
“张顾问!紧急求助!‘彼岸花海’……花海失控了!”
彼岸花海,位于忘川河畔、奈何桥前,是地府标志性的景观之一。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永不相见,其花如血,绵延成海,蕴含着分离、思念与遗忘的复杂力量,是洗涤鬼魂执念、使其安心步入轮回的重要一环。
“失控?具体什么情况?”张灵溪沉声问道。
“记忆!是记忆风暴!”那位植物司官员语无伦次,“花海不知为何,开始大规模、无序地释放其千万年来吸收的鬼魂记忆碎片!这些记忆碎片形成了实质性的精神风暴,席卷了整个花海区域!在里面执勤的鬼差和路过的鬼魂,全都陷入了混乱,有的被他人记忆覆盖,有的记忆被撕扯剥离,甚至有几个魂体较弱的,直接被风暴冲散了灵智!”
画面切换,可以看到那片原本应该殷红如血的巨大花田,此刻被无数斑斓扭曲、如同极光般的光带笼罩,那些光带是由无数哭泣、欢笑、怒吼、低语的声音和破碎的画面构成。花田之中,鬼影幢幢,有的抱头惨叫,有的痴痴傻笑,有的则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上演着千百种不同的人生悲喜剧。场面极度混乱。
“我们尝试启动‘安魂大阵’,但阵基似乎也被记忆碎片污染,无法正常运转!强行进入救援的同事,也迷失在了里面!张顾问,听说您对处理这种规则异常很有办法,请您务必施以援手!”
张灵溪的脸色凝重起来。彼岸花海存储的记忆何其庞大复杂,一旦失控,其精神冲击力恐怕比忘川河底的侵蚀更加可怕。这会不会又是寂灭海力量作祟?
“我们立刻出发!”他没有任何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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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彼岸花海边缘时,即便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依旧让张灵溪感到震撼。
那片望不到尽头的花田,已经完全被一片混沌斑斓的光霭所笼罩。靠近边缘,就能听到无数纷杂的声音直接冲击灵魂,看到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现——沙场征战、红烛罗帐、金榜题名、饥寒交迫……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花海边缘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植物司的官员和鬼差们焦急万分,却束手无策。几位试图结阵稳固区域的资深鬼差,脸色苍白,显然在全力抵抗着精神风暴的余波。
“张顾问,您看!”植物司负责人指着花海深处,“必须尽快平息这场风暴,否则被困在里面的鬼魂和同僚,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而且,风暴的范围还在缓慢扩大!”
张灵溪能感觉到,这风暴的核心,并非纯粹的破坏,而是一种极致的“混乱”。无数本应有序沉淀、缓慢消解的“信息”,被某种力量强行搅动、激发,形成了这场灾难。
他尝试将一丝神念探入风暴边缘,瞬间,数十个不同鬼魂的临终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一阵眩晕,急忙收回神念。
“不行,直接进入,就算是我,也可能迷失。”张灵溪皱眉。
墨渊观察着那片斑斓的风暴,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混乱的记忆……倒是补益魂识的养料,若懂得吞噬之法的话。”他顿了顿,“不过,如此庞杂,强行吞噬,恐精神分裂。需找到风暴之眼,平息其源。”
钟馗虚影浮现,看着失控的花海,浓眉紧锁:“彼岸花海乃天地奇物,其性至阴至纯,按理说不该如此狂暴。定有外邪引动了其本源之力!小子,试着用你那石头的力量!阴阳源炁,调和万物,或许能抚平这记忆的狂澜!”
张灵溪心中一动。他再次沟通怀中的神秘石头,这一次,他没有引导出具有攻击或净化意味的气息,而是尝试模拟出一种“平静”、“包容”、“归序”的意念,混合着一丝极其温和的先天阴阳源炁,如同播撒种子一般,缓缓地向风暴边缘扩散而去。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狂暴冲击的斑斓光霭,在接触到这丝温和而高层次的气息时,仿佛暴躁的孩子被母亲温柔的手掌抚摸,躁动的程度明显减弱了一丝。虽然仅仅是边缘的一小片区域,但确实有效!
“有效果!”植物司官员惊喜道。
张灵溪精神一振。他盘膝坐下,集中全部精神,全力催动识海中的阴阳道痕,将其“平衡”、“转化”的特性发挥到极致,同时持续引导石头中那丝温和的源炁,如同在狂暴的海洋中投入一颗定海神针,开始稳定地、缓慢地向外扩散一个“平静领域”。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不仅要输出力量,还要承受着无数记忆碎片对心神的冲击,必须紧守灵台清明,否则自身意识也会被卷入其中。
墨渊在一旁静静守护,无形的气机散发开来,将试图靠近张灵溪的混乱记忆余波悄然震散。
孟姜和植物司的鬼差们则紧张地注视着。只见以张灵溪为中心,一片大约直径十米的圆形区域逐渐变得“清澈”起来,斑斓的光霭退去,露出下方微微摇曳的彼岸花。区域内几个原本抱头乱窜的鬼魂,渐渐平静下来,茫然地站在原地。
但随着张灵溪不断扩大“平静领域”,向花海深处推进,阻力也越来越大。风暴的核心,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抗拒着这种“秩序”的入侵。
就在张灵溪感到心神消耗巨大,难以为继之时,他怀中的《幽冥录》突然自动飞起,悬浮在他头顶,书页无风自动,散发出朦胧的清辉。一道道古老、苍凉、蕴含着轮回与忘川意境的符文从书页中流淌而出,融入张灵溪扩散出的“平静领域”之中。
得到《幽冥录》的加持,领域扩张的速度陡然加快!清辉所过之处,斑斓的记忆碎片如同被驯服的野马,渐渐平息、沉淀,重新化为点点荧光,融入彼岸花中,或是升腾消散。
领域的扩张势如破竹,直指花海的最中心。
终于,在花海核心处,他们看到了风暴的源头——
一株异常高大、颜色深紫近黑的彼岸花,正在疯狂地旋转,无数记忆光带从它花蕊中喷涌而出。而在它的根部,紧紧缠绕着一块不起眼的、暗沉色的碎片,那碎片正散发着与寂灭海同源的、令人心悸的扭曲与混乱波动!
正是这块不知何时落入花海的寂灭海碎片,污染并刺激了这株特殊的彼岸花,使其成为了引爆整个花海记忆的“风暴之眼”!
“找到你了!”张灵溪目光一凝,集中最后的力量,配合《幽冥录》的清辉与先天阴阳源炁,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抓向那株变异的花和其根部的碎片!
“嗡——!”
一声沉闷的震响。紫黑色的彼岸花剧烈颤抖,根部的寂灭海碎片在先天阴阳源?的冲刷下迅速化为齑粉。失去了能量源头,花朵的旋转戛然而止,喷涌的记忆光带也骤然中断。
整个花海的风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平息。
斑斓的光霭迅速消退,露出了原本殷红的花海。那些陷入混乱的鬼魂和鬼差们,也陆续清醒过来,虽然魂体虚弱,记忆可能有些错乱,但总算保住了灵智。
植物司上下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张灵溪长舒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他收回《幽冥录》和石头,看着那株已经恢复正常颜色、微微摇曳的变异彼岸花,心中若有所思。
寂灭海的力量,似乎对“记忆”、“执念”这类精神层面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与破坏力。这为他寻找苏清衣的残魂,又增添了一分线索,也预示了更多的凶险。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