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手上凉沁沁的镯子,顾青一脸懵逼。
武时威的镯子丢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土地公这里?
难不成是土地公偷的?
仔细感应,镯子里的那股子阴寒气息已经不见了。
想来也是,什么女鬼,落到专司运送魂灵入地府的土地爷手里,怎么可能还滞留阳间?
慢慢的,顾青已经理清脉络,应该是女鬼携镯子跑路,却一着不慎被土地公拦下。
顾青叹口气,向土地公一拜:“土地公公在上,这镯子尚有失主在外,顾某身为保安队长,实在不敢擅专。”
老爷子,我是不想趟这浑水,要不您出个招?
直到火光烧灭,土地都没再显灵。
……
回家思索半晌,顾青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方梦境展开,茶馆里只有他和那个老头。
老头呷一口茶说:“镯子原非武时威所有,怎敢妄取?他师父是个通天达地的人物,我与他师父谈了,你把镯子换了银元,分他五百块算是了账。”
顾青点头:“也好,剩五百块,足够给您修个顶大的庙,再塑个神像了。”
老头哈哈一笑:“后生,你真以为这东西只值一千大洋?”
顾青一怔,“那……两千?”
老头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至少一万。”
“这么多?”顾青一惊,随即苦笑道:“那谁买得起?”
老头说:“不要急,你听我的,后天去县城,找到悦来茶楼,只往西北角一坐,镯子拍到桌上,自然能换来一场富贵。”
……
第二天,顾青坐卧不安,送走了刘雄和千鹤等人,又请了假,做足了准备。
第三天,顾青依言去了县城。
县城依山傍水,战略位置极佳,往东一片开阔地,直抵任家镇;两条河分列左右,在任家镇汇合;西边则是连绵的大山。
徐大帅手里三个营,两个营守卫在县境边界,还有一个营,驻扎在临河渡口北边,大约四五百人。
而徐大帅自己则在县城买了宅子,安了家。
顾青进城的时候,正碰上徐大帅领着人回来,浩浩荡荡的人马,都挎着长短枪支,抬着扛着大箱小箱,全都喜气洋洋的。
有路人啧啧有声:“又出货了,有枪有炮,挖穴盗墓就是快,哪像我们这些散匪,废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挖通墓穴,一旦遇到诈尸或者厉鬼,说不得还得丢了性命。”
那人同伴附和道:“这狗叼艹的徐大帅,大炮一轰,什么僵尸怨鬼,吓都吓死了,这几年,也不知道掏了多少大穴,挣了多少钱。”
顾青默默移动脚步,远离了他们。
因为骑着高头大马的徐大帅已经回头望来。
两人没发现,仍旧在诅咒谩骂。
徐大帅一招手,副官当即上前,两人一怔,还没说什么,副官已经掏枪。
两声响,二人立即报销。
副官招招手,当即有士兵上前,拿着扒犁拖着二人尸体游街,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
徐大帅哈哈大笑,对围观的百姓拱手说:“鄙人又毙了两个盗墓贼,一切赃物充公,大家可要为我作证啊。”
说到“赃物”,还朝后看了一眼扛着宝贝的队伍。
百姓战战兢兢,被士兵一瞪,当即高呼:“大帅英明。”
徐大帅满意的拍马而走。
徐雷神的样子确实唬人,顾青前世也没少看他演的风月片,对这张脸可谓是非常熟悉。
不过,他的关注重点却是在后面的一个箱子上。
里面气机杂乱,五阴一阳,那阳物势大,如同烈烈金阳,压得五阴如同釜底游魂。
顾青收回目光,看着徐大帅那骚包的样子,突然起了心思。
换上武将貂蝉,心念一动,发动了【离间】。
心下暗道:“乱花迷眼,心魔自生……且看他们,为我所用!”
副官和徐大帅同时一怔,副官正落后徐大帅半个马头,二话不说,瞄准徐大帅,抬手就是一枪。
徐大帅早有所觉,副官掏枪的时候就滚下马去,反手一枪,打在副官马头。
马哀鸣一声,噗通倒下。
周围百姓大惊失色,这好好的怎么就内战了?
轰然散去,纷纷逃命,沿街商铺立马闭锁门窗。
周围兵丁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啊这是?
顾青闪身躲进一家茶楼,顺着楼梯上到二楼,这里已经围了一堆茶客,正议论纷纷的看热闹。
顾青挤进去,往下看去。
徐大帅躲在马车后面,边放枪,边破口大骂:“狗日的副官,老子待你不薄,你竟然想刺杀老子?”
副官躲在死马后面,时不时掏枪还击,口中哀求:“大帅,我也不知道啊大帅,我不受控制。”说着啪啪两枪。
马车上飞溅的木屑在徐大帅脸上划出几道血痕,更加激怒了他:“吃里扒外的东西,来人,给我毙了他!”
一众兵丁犹犹豫豫。
副官一直是有异心的,一直想着取而代之,因此私下对士兵非常大方,很多人受过他的恩惠。
徐大帅怒骂:“还愣着干什么?!”
事情到了这份上,副官也不演了,举枪大喊:“兄弟们,徐大帅荒淫无道,欺压百姓,作恶多端,还他娘的挖穴盗墓,让死者都不能安稳,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天公降怒,着我来除此大害!兄弟们要想好了,替天行道还是助纣为虐,就看这一遭了!”
楼上的顾青暗暗叫好。
看不出来这肥头大耳的副官还是个能说会道的。
就是楼上的茶客都有被说动的,深以为然的点头。
还有人说:“城北那家的小姑娘本已经定好了婚约,就是被徐大帅看中,横插一脚,以至于男方一家惨死,如今还要被逼婚……”
街面上的士兵哗啦啦分成两边,各自寻找掩体,密集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不时有流弹飞到楼上,一众茶客慌忙后退。
一颗流弹打中副官的腿,副官身上一阵松快,再没有不受控制的感觉,低骂一句:“到底中了什么邪?”但目前的场景,显然说什么都回天无力。
徐大帅也打了个哆嗦,一拍脑袋:“妈的!我竟然连这么近的刺杀都能躲掉,看来是天命在我!”看一眼外面,又大喝:“给我打!”
战斗十分激烈,本就是街头火拼,两方几乎是面对面,不一会儿就血流成河。
有些子弹钻进盛放宝物的箱子,落在金佛身上叮当作响,却连一个印子也没留下。
五个装着邪灵的古瓶晃荡着,十分期待,可那古瓶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子弹打上去都被偏移开。
正在双方狗脑子都快打出来的时候,一彪军容整肃的人马飞奔而来。
“住手,都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