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中央,一棵高耸粗壮的大树屹立着,茂盛的枝叶舒展开,浓郁的绿在一片白骨的深渊很显眼。
大树上的各个枝丫上,挂着很多的透明球体,球体内,隐约能看到人形。
大树之下,一个金色长发的男人正静静地看着树顶处的一个通体变黑的球。
“莫斯。”他轻抿着唇,眼里含着悲悯。
风轻轻地吹过,浓郁的血腥味在靠近的瞬间,变成了馥郁的花香,大树的枝叶摇晃着,枝丫上,数之不尽的球体跟随着一起晃动,黑色的,透明的,皆有。
也有变成枯黄,正在慢慢碎裂的。
……
傅归晚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而周围,也好像就只有她一人。
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是哪里?我不是才拔完花生回家躺椅子上休息吗?”
“怎么小睡一会就换地了?”
难不成是穿越了?
她的脑子快速冒出这个可能,但更多的是怀疑自己可能挂了。
拔完花生回家,太阳都出来了,可热了,中暑脑出血之类的也是有可能的。
家里的大黄狗已经不在了,她独自一人住在山区里,说不孤单是骗自己的。
即使有手机电脑网络在,可依旧无法填满她空荡荡的心。
再养一只狗子,她没法再接受狗子死亡,太痛苦了。
可是死吧,又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家人。
自己答应过他们要好好活着的。
那现在可能挂了,就不是自杀了,父母应该不会骂她了吧?
傅归晚小心地往前挪动,走了一会,她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很奇怪,是平地,没有建筑,也没有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周围的雾气才开始散去,待看清楚周围建筑后,傅归晚愣了两秒,不是吧,这怎么不像是蓝星啊?
她真穿越了?还是异世界?
傅归晚叹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瞬间瞪大眼。
她快速扫视四周,眼尖地发现一滩水,跑过去一照,好家伙,她现在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跟她小时候挺像的。
大街上的,虽然没看到人,但也不好查看性别。
她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又疑惑了。
这六颗奶糖她记得很清楚,是她快五点时出门放口袋的,就是想着干活累了可以吃一颗补充体力。
为什么不带别的吃的,因为家里只剩下她平常不怎么吃的糖。
说来,买大白兔还是下意识的,因为大黄爱吃。
傅归晚再次叹了口气,怎么着都觉得自己是年纪大了,要不怎么会总是回忆过去呢?
可她也才三十几快四十了啊,也没七老八十啊,有什么可回忆的呢?
她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所到之处没见到一个人,小猫小狗小鸟也没见到一只。
奇了怪了,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走着走着,她路过一条小巷子,忽然听到一点细微的声响。
去看看?
她从心地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没走几步,那点细微的声音消失了。
“喂,有人吗?”她喊了一声,四处搜寻,没看到人,她转身走人。
去哪里?
傅归晚边走边思考,路过一家外面摆放着农具的店,她往店里看了眼,喊道:“有人吗?”
没人回应她。
“有鬼吗?”
也同样没人回应她。
“不是吧,一个活着的都没?”傅归晚挠挠头,看了眼门口的农具,想了想,走进店里。
里面确实没人,她拿起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长条袋子,转身走了出去,拿了几样常用的小农具,然后扛起一把锄头继续走。
住城里是不可能住城里的,她不喜欢住城里,至于为什么不先出去找地方住,再回来零元购?
她就没想过回来,她不是个喜欢走回头路的人。
所以她很快搜寻了一遍街道,在一家种子店拿了些认识的种子及可能认识的种子,然后去背了些面粉面包,弄了个小锅及一把菜刀一把斧头,她就往城外走。
方向是她搜寻物资的时候推断出来的。
出了城,她拐弯绕到一棵大树前,然后猛地一回头,看到一个披着羊皮的小孩。
小孩看上去应该只有六七岁,满眼恐惧,身体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你为什么跟着我?”
小孩往后退两步,跟个哑巴似的,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傅归晚把手里的袋子放下,一手掏出自己口袋的一颗大白兔扔了过去,然后又掏出一颗,单手剥开放嘴里。
看了眼小孩,她拎起东西往前走。
去哪呢?
走到交叉口时,她犹豫了。
抬脚刚确定方向,身后忽然响起着急的羊叫,“咩咩~”
傅归晚回头,一脸古怪,仔细盯着面前害怕地发抖的小孩,“刚刚是你在叫?”
“不会说话?”
小孩没有反应,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傅归晚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不能走这条路?”
小孩立即点头。
“那应该走哪条路?”傅归晚问道,她问的时候,紧盯着面前的小孩的脸,想要看出对方是否在撒谎,或是别的。
小孩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勾了下,但也只是勾了下,立即就又放平。
小孩指着森林方向,然后走了过去。
走了一会,回头看傅归晚没跟上,又“咩咩”地叫了起来,声音有些着急。
傅归晚抬脚跟上,没有表情。
她在思考,这个小孩是真的在给她引路,还是要骗她。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面对小孩。
小孩骗人,没防备心,一被骗,一个准。
跟着人一路走,走的还是那种没有路的地方,傅归晚一直警惕着,很快,她被带到了一个木屋前。
破旧的木屋,一看就是勉强能住人的那种。
木屋旁,还有围起来的栅栏,看里面地上的脚印,两瓣的,像是羊的。
她把拎着的袋子放地上,肩上扛着的锄头却没放下。
“小孩,这里是你家?”傅归晚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小孩,也没听到木屋里有什么声音。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了?”
这回,小孩点了下头,低垂着头,看上去很难过。
“你带我回来是想我住下?”傅归晚觉得处处透露着一股诡异,但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