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拿着空丹瓶,手指一滑,瓶子落在桌上。他没多看,直接掀开墙角的地砖,拿出两个玉瓶。拔开护心丹的塞子,屋里飘出一点药味。
他把护心丹倒进左手,数了十二颗放回去,剩下的八颗塞进怀里。隐气丹也一样,留七颗,带五颗。做完这些,他走到角落,打开丹炉盖子,用小铲子把炉底的灰刮干净。
他从袖子里拿出三株金刚藤根,这是昨晚采的,皮是青的,根是黑的。放进药碾里捣碎,手用力,发出沙沙声。粉末筛过后放进玉钵,加了一撮寒铁砂和半片龙鳞草叶,搅匀。
点火,蓝焰升起。他把药分三次扔进炉子,每次都要用真气压一下火。火刚稳住,眼前跳出一行字:【前置材料齐全,是否启动暴击判定?】
他心里说:“是。”
火焰突然一抖,颜色从蓝变金,又变成银色。炉子开始轻微震动,像是里面有东西在转。林渊一手按住炉顶,一手掐诀控火,额头出汗。
二十倍暴击成功。
一道金雾从炉缝喷出,被墙上的符纹吸走。屋里灵气打了个旋,在屋顶转了一下。三十六息后,震动停了。他打开炉盖,二十颗淡金色的丹药浮在空中,表面有细纹,发着光。
金刚盾丹,成了。
他一挥手,丹药飞进玉瓶。拧紧塞子,放在桌角,和另外两瓶排在一起。三种防御丹齐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瓶子,抬头看窗外。天还是黑的,远处传来三更鼓。时间刚好。
他起身开门,走廊没人,很安静。他贴着墙走到尽头,拿出一块铜牌按在墙上。咔哒一声,一张纸条弹出来。他拿上纸条就走,脚步很轻,没发出声音。
半个时辰后,药园西边的废弃丹房来了十一个人。都是外门弟子,穿着旧杂役服,脸上带着警惕和疑惑。楚河站在门口,见人到齐了,低声说:“林师兄马上就来,不准提名字,不准大声说话。”
话刚说完,门被推开。林渊走进来,手里拎着布包。所有人立刻闭嘴。
他把布包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三个玉瓶。手指一个个点过去:“这个是护心丹,受伤能马上好;这个是隐气丹,能藏气息,别人查不到你;这个是金刚盾丹,能扛剑修一次攻击不死。”
没人说话。
他拿起金刚盾丹的瓶子,倒出一颗吞下。很快,一层淡金色的光膜从他皮肤下冒出来,包住全身。他抬手,在墙上轻轻一敲,发出金属声。
“不信?”他看着大家,“谁受过伤?站出来。”
一个少年往前走半步,右臂垂着,脸色发白。林渊走过去,塞给他一颗护心丹:“吃。”
少年犹豫一下,吞了下去。几息后,他猛地吸气,手臂一抖,眼睛睁大:“热……胸口好热!我的骨头……松了?”
他试着抬手,原本动不了的手臂慢慢举起来了。
“我不疼了!”他声音发抖,“真的不疼了!”
人群开始骚动。
林渊回到桌前,打开三瓶丹药,挨个发。每人一颗。轮到那个少年时,他又给了两颗:“留着用。”
“你为啥给我们这些东西?”有人问。
“因为魔修已经出现在北岭。”林渊声音不高,“柳清瑶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些‘贱奴’。你们以为躲就行?等他们动手,你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看所有人:“我不是要你们为我拼命。我只希望你们——能活下来。”
屋里没人说话。
“那你要我们做什么?”另一个弟子问。
“什么都不用做。”林渊说,“只要记住,从今天起,你们不是一个人。我有丹药,你们有命。我们一起拼一条活路。”
“林师兄!”那少年突然跪下,双手捧着丹瓶,“从今往后,我们听你的!”
其他人愣了一下,接着一个接一个单膝跪地。
“林师兄!我们听你的!”
声音低,但整齐,在夜里传得很远。
林渊抬手往下压了压。大家安静了。
“我不是要你们为我卖命。”他说,“我是要你们为自己活一次。我们一起,对抗柳派,杀魔修!”
“抗柳派!斩魔修!”众人齐声喊,拳头握紧,眼里有光。
他没再说话,只是点头。转身时,顺手把最后一颗金刚盾丹放进内袋,手指碰到贴身藏着的玉简。
外面起了风,吹得窗纸啪啪响。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间破丹房。炉火还在烧,蓝色火苗稳定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