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快到了，林渊推开柴房的门，手里紧紧握着那块青色木牌。他没回头，脚步很轻，沿着小巷往药园北区西角走。
小门前站着守卫，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长戟。他看了林渊一眼，接过木牌检查。确认无误后，守卫让开身子。
“辰时到申时能进。”守卫冷冷地说了一句。
林渊点点头，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片开阔地，月光照在地上，空气里有淡淡的雾气。他吸了一口气，身体里的经脉微微发麻，这是系统对灵力的反应。眼前长满了各种药草，血灵草贴地生长，寒心藤缠在石头上，阳炎果挂在树上，发出微弱的光。这些药材，都是他炼丹要用的。
他贴着边缘走，脚步放得很轻。袖子里的丹炉有点热，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可采集药材列表已更新】。他一边走一边记下每种药的位置。赵元只给了他白天的通行权，但今晚是子时，守卫换班的时候会有两刻钟的空档，楚河已经确认过了——时间够用。
他要找的第一味药，是紫灵花。
这药能清毒、安神，正好适合他要炼的“噬魔破境丹”。更重要的是，这种花很难找，一般人不知道在哪，但系统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
走了大约一百步，前面出现一块突出的岩石，中间有个低矮的石台。林渊蹲在草丛里，眼睛盯着石台后面——那里开着一朵七瓣的紫色花，花瓣泛着淡淡的光。
花前坐着一只狐狸，毛是红色的，尾巴尖上还冒着火苗。它鼻子动了动，耳朵转来转去。
这是一阶妖兽，赤焰狐。
这种狐狸感觉特别灵敏，还能控制火焰。普通弟子靠近三丈内就会被发现。要是硬抢，一定会被打。
林渊不动声色，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普通的养气丹。不是高级的道韵丹，香味不浓，刚好能吸引它的鼻子，又不会让它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他看准风向和距离，手腕一甩，药丸飞出去，落在十丈外的灌木丛里。
“啪”的一声，药丸碎了，药香随风飘散。
赤焰狐耳朵一竖，鼻子猛吸几下，突然跳起来，四只爪子带着火光，冲向灌木丛。
林渊立刻动手。他拿出特制的小铲子，拨开紫灵花周围的枯叶和土，小心挖出整株根部，一点都没伤到药性。然后他取出玉匣，把花放进去，收进怀里。
做完这些，他在旁边一棵树的底部划了一横，再加一个斜钩。这是他自己定的标记，意思是“紫灵花已采”。
刚收手，远处传来一声低吼。
赤焰狐发现灌木里只有碎渣，转身看向石台，鼻子不停抽动。它闻到了人的味道，但分不清方向，在原地转了几圈，尾巴上的火越烧越旺。
林渊已经退到二十步外，藏在岩缝的阴影里，屏住呼吸。他知道这种低级妖兽靠本能判断，只要不再动，也不散发气味，短时间内不会找到他。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赤焰狐回到石台，重新蹲坐下来，恢复警戒。
危险过去了。
林渊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摸了摸胸前的玉匣。紫灵花到手了，“噬魔破境丹”的主材料齐了。只要再找些辅药，就能开始炼丹。
他继续往前走，绕开几个有禁制的地方。路上又采了三颗阳炎果、两簇寒心藤，都用玉匣装好带走。每次采完，就在附近留下一个小记号，方便以后晚上再来。
走到一处断崖下面，地上有很多爪印，泥土松软。林渊蹲下一看，发现几根红毛粘在石头上——不止一只赤焰狐在这里活动。
他皱起眉。
一只还好对付，要是成群出现，之前的办法就不行了。得想别的办法。
正想着，前面传来窸窣的声音。
林渊马上趴下，透过草缝看过去——一个外门弟子打扮的人正偷偷靠近另一片药圃，手里拿着药铲，眼看就要去挖一株金纹兰草。
这条路线……跟他昨天计划的一模一样。
林渊眼神一冷。
不可能是巧合。
这个人要么知道药园的情报，要么有人指使他来的。更麻烦的是，那人动作笨拙，踩断了两根树枝，惊动了不远处的两个守卫。
守卫提着灯走过来，那人慌忙躲进草丛。
林渊没动，也没露面。他在等——等守卫抓人，分散注意力，他好趁机行动。
果然，守卫走近藏身处，大声喝问。
那人猛地跳起来就跑，守卫立刻吹哨报警。
脚步声越来越近，巡逻队开始围过来。
林渊抓住机会，迅速起身，贴着断崖边缘快步前行，钻进一片长满藤蔓的死角。这里视线不好，又有地下水流出来的水汽，能盖住他的气息。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新玉瓶，打开盖子，倒出一颗道韵级的凝气散。
药香刚冒出来，他就用手掌捂住了。
这不是给自己吃的。
是用来当诱饵的。必要时可以扔出去，引开妖兽或干扰追兵。一颗道韵丹的香味，能让整片区域的灵兽躁动。
他把药重新封好，放进内袋。
这时，远处的哨声渐渐弱了。那个偷药的弟子被抓了，守卫押着他离开，巡查的人少了。
林渊抬头看向药谷深处。
那里有一片被浓雾盖住的坡地，系统地图上写着“未知药域”，还没解锁信息。但他知道，真正稀有的药材一定藏在那里。
而且，苏清月要找的护山大阵残卷，也可能在其中。
他摸了摸胸口的通行令牌。
白天的权限只是掩护。真正的机会，是在每个子时换班的空档。今晚只是开始，以后每一次进来，都要带回更多东西。
他拿出纸笔，快速写下刚才采的所有药材名字和位置编号，撕下一页，塞进丹炉底下烧掉了。
不能留下痕迹。
下一步，是找第二种关键药材——玄阴髓草。这种药只在午夜出现一会儿，长在潮湿阴冷的石缝里，很难碰上。
林渊看了看系统的提示，调整方向，朝东南方的缓坡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像融进黑夜里的影子。
走到离断崖三十步时，地面忽然晃了一下。
接着，一道低沉的咆哮从坡底传来，比赤焰狐的声音更重，带着一股压迫感。
林渊停下脚步。
他知道，这不是守卫，也不是普通野兽。
药谷深处，有东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