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隐约能看到有人在祭坛周围忙碌着,似乎在为即将举行的仪式做准备。
九叔和苏旭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寨中。
寨子里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腰间。
他们顺着墙根行走,敏锐地察觉到寨子里的气氛十分凝重,不少人家的窗户里都亮着灯,却听不到丝毫人声。
走到祭坛附近时,二人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吟唱声。
他们寻声望去,只见祭坛旁的一间木屋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对着一尊石像祈祷,石像的模样十分怪异,既不像人也不像兽,脸上刻满了扭曲的纹路。
老妇人面前的供桌上,摆放着一碗暗红色的液体,那诡异的甜腻香气,正是从这液体中散发出来的。
九叔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老妇人的吟唱。
那歌词晦涩难懂,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听了心神恍惚。
他心中一动,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捏在手中,另一张给了苏旭,若是这吟唱真有迷人心智的功效,也好及时应对。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秀,奇怪的是,她虽眼神空洞,面色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红润,倒真有几分“灿若桃花”的模样。
她径直走向祭坛,走到那根木柱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绸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偶尔还低声呢喃几句,像是在与谁对话。
二人心中一紧,这少女想必就是即将成为“落花洞女”的人。
看她的模样,分明是被某种邪术控制住了。
他们正想上前一探究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二人立刻转身躲到一棵大树后,只见几个寨民举着火把走了过来,将少女围在中间,恭敬地说道:“洞神的新娘,仪式过两天就要开始了,您快回屋歇息吧。”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跟着寨民转身,向一间单独的木屋走去。
九叔和苏旭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他们决定先看看仪式的情况,再做打算。
回到屋子后,二人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众人。
茅山明听得连连咋舌:“这么说来,这落花洞女根本不是什么神灵选中,而是被人用邪术操控了?”
“大概率是这样。”九叔点头,“那老妇人吟唱的曲调,带着很强的催眠效果,那碗暗红色的液体,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仪式开始的时候,我们需多加留意,若是真有邪祟作祟,绝不能坐视不管。”
秋生和文才立刻摩拳擦掌:“师父放心,我们一定帮你!”
茅山明和阿瑶也表示赞同,毛蛋在一旁也比了个oK的手势。
几人当下便商量起了应对之策。
接下来的几天,九叔一行人都老老实实地待在空屋里,偶尔只有阿石会过来送些食物和水……
通过与阿石的交谈,他们了解到,这次要成为“落花洞女”的姑娘名叫小月,是寨子里有名的美人,性格温柔善良。
只是因为之前订亲的未婚夫在打猎时意外身亡,她便一直没有再找婆家,没想到却成了被洞神“选中”的人。
“小月这孩子命苦啊。”
阿石说起小月,脸上露出几分惋惜之情,“她本来是个多开朗的姑娘,自从她未婚夫没了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后来寨子里的老人说她是被洞神看中了,她就更不爱说话了,天天一个人待在屋里,有时候还会对着窗外发呆。”
九叔听到这里,眉头微微蹙起:“她自己愿意成为落花洞女吗?”
阿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九叔会问这个问题,他挠了挠头,有些迟疑地说道:“应该是愿意的吧?成为洞神的新娘,是我们寨子里姑娘的荣耀啊。不过我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好像看到她在偷偷哭。”
九叔心中的疑虑更甚,他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苏旭坐在一旁,也若有所思地说道:“按道理来说,若是真的被神灵选中,应该是充满喜悦的,怎么会偷偷哭呢?这里面恐怕真的有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举行落花洞女仪式的日子。
这天一早,寨子里就响起了欢快又带着几分庄严的鼓声,整个寨子都沸腾了起来。
九叔一行人按照阿石的安排,来到了祭坛附近的一个高台上,这里既能清楚地看到仪式的全过程,又不会干扰到寨民们。
此时的祭坛已经被装饰得十分隆重,祭坛用青石垒砌而成,高达三米。
上面摆放着各种祭祀用品,有新鲜的瓜果、猎杀的猎物,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祭坛旁边立着一根高大的木柱,柱子上缠绕着五彩的绸带,绸带上还挂着一些风干的花瓣。
寨民们都穿上了最隆重的民族服饰,男人们穿着黑色的短褂,腰间系着红色的腰带。
女人们则穿着绣满了花纹的长裙,头上戴着银饰,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作响。
随着鼓声越来越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持法杖,率先走上了祭坛。
这老妇人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精神却十分矍铄,眼神锐利。
正是那晚九叔和苏旭看见的那个老婆婆。
茅山明几人这时也知道,这正是阿石给他们说到的寨子里的萨满婆婆,负责主持这次的仪式。
萨满婆婆环视了一圈众人,用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念起了祭祀的咒语,她的语速很快,声音晦涩难懂,听起来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咒语念完后,两个寨妇搀扶着一个少女走上了祭坛。
这少女便是小月,她穿着一身绣满了落花图案的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红色的头纱,看不清容貌。
但从她纤细的身姿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来看,她似乎十分紧张。
“头纱掀开看看啊,听说这小月是寨子里最美的姑娘。”秋生和文才忍不住低声说道,眼睛紧紧地盯着小月。
仿佛是听到了文才的话,萨满婆婆走上前,亲手掀开了小月的头纱。
当小月的容貌展现在众人面前时,连秋生和文才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月确实长得极美,她有着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像上好的瓷器;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很长,微微下垂着。
鼻梁小巧挺直,嘴唇是天然的粉红色,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这样的容貌,即便是在大城镇里,也算得上是顶尖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