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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在永宁侯府水深火热的“禁足”生涯,仅仅持续了不到两天,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打破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永宁侯府七女林微,即刻入宫觐见!钦此——”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微澜院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皇家威严。

前来传旨的,依旧是那位笑眯眯的孙公公,但他身后跟着的,却是两名面色冷峻、腰佩弯刀的宫廷侍卫。这架势,与其说是“宣”,不如说是“押解”。

“来了!终极审判日!” 林微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脚冰凉。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张氏等人站在院外,远远看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你快去死”的恶毒期盼。林擎依旧“病”着,没有露面。

春桃吓得小脸惨白,死死抓着林微的袖子,眼泪汪汪:“小姐…”

林微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了握春桃的手,低声道:“别怕…看好家…等我回来。” (“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她努力挺直脊背,跟着孙公公和侍卫走出了微澜院,走出了永宁侯府,再次踏上了那条通往皇宫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路。

马车一路无话,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林微脑子里疯狂复盘着自己准备好的说辞,以及…各种可能的死法。

“砍头?赐白绫?灌毒酒?还是发配边疆?或者…充入教坊司?卧槽!哪个选项都不想要啊!” 她内心哀嚎,表面却维持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吓傻了!”)。

再次进入那重重宫阙,气氛却与上次截然不同。没有丝竹管弦,没有笑语喧哗,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肃穆和…隐隐的杀机。

她被直接带到了乾元殿…的偏殿。这一次,皇帝没有在正殿接见她,而是在一处更小、更压抑的侧殿。殿内除了御座上的皇帝,下方只垂手侍立着寥寥数人——面色阴沉如水的永宁侯林擎(“装病失败!被拎来了!”)、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的张氏,以及…几位身着绯袍、一看就是御史台或者刑部大佬的官员。

而最让她心头一紧的是,御座旁下首的位置,靖王萧玦赫然在座!他依旧是一身玄色亲王常服,面容冷峻,眸光深沉,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盖碗,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笼罩了整个殿宇。

“三堂会审?!还是御前亲审?!规格这么高?!太给面子了吧?!” 林微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她赶紧低下头,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臣女林微…叩、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皇帝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林微!你可知罪?!”

“开场就王炸?!” 林微头皮发麻,赶紧磕头:“臣女…臣女愚钝…不知、不知陛下所指何罪…” (“标准答案:打死不能先认罪!”)

“不知?”皇帝声音陡然拔高,猛地将几本奏折摔到她面前!“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弹劾你永宁侯府、弹劾你林微的奏章,都快把朕的御案堆满了!惊扰圣驾!制作邪物!包藏祸心!你还有脸说不知?!”

奏折摔在地上的声音吓得林微一哆嗦。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果然都是些“大不敬”、“其心可诛”、“巫蛊之术”之类的骇人词眼。

林擎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一边磕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剜了林微一眼。

张氏也跟着跪下哭嚎:“陛下明鉴啊!一切都是这孽障自作主张!臣妇、臣妇和侯爷全然不知啊!她、她不仅手艺拙劣,还、还贪墨公中银两,以次充好!这才酿成大祸啊陛下!” (“开始了!开始了!甩锅表演开始了!”)

林微心里骂娘:“果然!亲爹后妈!卖女儿专业户!” 她立刻进入状态,眼泪说来就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怜,声音却努力保持清晰(“哭也得把话说清楚!”):“陛下!父亲!母亲!臣女冤枉!臣女纵有千般不是,也绝无胆量惊扰圣驾!那玲珑匣…那玲珑匣昨日父亲请匠师查验时,还是完好无损!机关顺畅!绝无那些污秽之物啊!定、定是之后…被人动了手脚!求陛下明察!为臣女做主啊!” (“咬死陷害!反复强调!”)

“动手脚?”一位御史官员立刻厉声反驳,“谁能动手脚?如何动手脚?献礼之后,一直由你亲自保管!直至御前才呈上!难道你是说,是宫中内侍动了手脚?还是…陛下身边的人动了手脚?!” (“扣帽子!诛心之论!”)

林微心里一凛:“老狐狸!挖坑给我跳!” 她赶紧磕头:“臣女不敢!臣女万万不敢怀疑宫中贵人!臣女只是…只是觉得蹊跷…那机关…那烟雾…来得太过突兀…”

另一位刑部官员冷声道:“即便有人动手脚,若非你制作之物本身留有破绽,他人又如何能轻易得手?你所用之雄黄硫磺,作何解释?!莫非也是他人强行塞入你匣中的不成?!”

“重点来了!物料来源!” 林微心脏狂跳,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cpU烧起来!”)。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条理清晰:“回、回大人…臣女所用物料…大部分…是托外祖家旧仆,从京中‘七巧阁’采买…‘七巧阁’虽是臣女名下铺子,但采买皆按市价,账目…账目可查…绝无贪墨!” (“先撇清贪墨!保住钱袋子!”)她看了一眼张氏,语气带着“委屈”:“母亲所言公中支取…臣女、臣女确实支取了些许紫檀边角料和普通颜料…但、但绝无雄黄硫磺等物!此等物事…臣女一深闺女子,要之何用?又从何得来啊?” (“反问!甩回去!”)

张氏脸色一变,刚要开口,皇帝却不耐烦地打断:“够了!物料来源,自有内务府去核验!林微!朕只问你,那匣子机关,为何会突然爆燃出声?!你作何解释?!”

“技术难题!物理化学考试开始!” 林微精神一振(“专业对口了属于是!”),赶紧道:“回陛下!臣女…臣女昨日回去后,日夜苦思,翻、翻看了一些杂书…斗胆猜测…或、或许是有人…利用了臣女匣中烛台机关…”

“哦?”皇帝眉头一挑,“细细说来!”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连一直垂眸拨弄茶盏的萧玦,也几不可查地抬了抬眼。

林微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臣女匣中…有一处小小烛台,用以投射光影…若、若有人将极细的、易燃的磷粉…或是其他类似之物…偷偷塞入烛台附近…待、待陛下开启机关,烛台转动摩擦…或、或是遇热…便可能…可能引燃…产生烟雾和异响…” (“初步推测!保留余地!”)

她没说火药,只提了更常见的磷粉,降低冲击力。

殿内几位官员面面相觑,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但又不能完全信服。

一位老御史质疑道:“即便如此!那雄黄硫磺之气,又从何而来?莫非也是燃烧所致?”

林微立刻道:“大人明鉴!若、若那易燃物中…本就混入了极细的雄黄硫磺粉末…燃烧时…自然、自然会产生气味…” (“化学反应!完美!”)

“强词夺理!”另一位官员喝道,“这都是你的猜测!有何证据?!”

林微立刻“萎靡”下去,低下头,小声道:“臣女…臣女没有证据…臣女只是…只是根据现象推测…若、若陛下恩准…或许…可让工匠仔细查验残骸…看、看是否有磷粉或类似残留…或许…能有所发现…” (“引导调查方向!给自己挖坑…啊不,争取机会!”)

皇帝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着御案。

一直沉默的萧玦,忽然淡淡开口:“父皇,儿臣以为,七小姐所言,虽为推测,却也不无道理。玲珑匣残骸儿臣已命人封存,可即刻传唤将作监大匠,当场查验,一辨真伪。”

皇帝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准。”

很快,两名头发花白、一看就是技术老权威的将作监大匠被传唤进来,带来了那已经摔得有些变形的玲珑匣残骸。

在皇帝和众臣的注视下,两位大匠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烛台机关和周围区域,又是闻又是看,甚至还用上了小刷子和放大镜(“古代版cSI!”)。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

林微跪在地上,感觉膝盖都快失去知觉了,心脏跳得像打鼓。

终于,其中一位大匠回禀道:“启禀陛下…烛台机关缝隙及周围…确、确有发现极微量…疑似磷粉及雄黄硫磺混合物的残留…虽痕迹极淡,但…但与七小姐所推测,颇为吻合…”

“YES!蒙对了!哦不,推理正确!” 林微差点喜极而泣,赶紧低下头掩饰情绪。

殿内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几位御史官员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张氏和林擎也傻眼了,似乎没想到这死丫头还真能说出点门道来!

皇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厉:“即便如此!也只能证明有人动手脚!并不能证明不是你监守自盗,故弄玄虚!”

“卧槽!皇帝佬儿疑心病真重!” 林微心里吐槽,赶紧磕头:“陛下明鉴!臣女、臣女若有此等心思和能耐…何、何不将匣子做得更精巧些…博陛下欢心…何必、何必用此等拙劣伎俩,自毁前程,牵连家族啊?这、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陛下!” (“逻辑攻击!完美!”)

这话倒是戳中了不少人的心思。确实,这手法太糙了,不像处心积虑,更像临时起意的陷害。

皇帝的目光扫向林擎和张氏,带着审视:“永宁侯,林张氏,你们府内…近日可有何异常?可有与人结怨?”

林擎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回、回陛下…臣、臣近日忙于公务…内帷之事…多、多是贱内打理…”

张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陛下!侯府一向谨小慎微…从、从不敢与人结怨啊…除了…除了…” 她眼神闪烁地瞟向林微。

“又来了!还想往我身上引?!” 林微心里警铃大作!

就在这时,靖王萧玦又慢悠悠地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父皇,儿臣倒是想起一事…昨日孙公公前往侯府问话时,七小姐似乎提及…献礼前日,曾有外人接近过玲珑匣?”

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微身上!

林微心脏狂跳:“萧玦!你终于助攻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立刻“恍然”状,赶紧磕头:“陛、陛下…臣女、臣女想起来了!确、确有此事!献礼前日…臣女的表姐张婉如小姐…曾、曾携丫鬟来探望臣女…期间…那丫鬟…曾、曾‘不小心’碰倒了玲珑匣…当时、当时臣女并未在意…如今想来…或、或许…” 她适时地停住,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张婉如?”皇帝眉头紧锁。

张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尖声道:“陛下!婉如她一向乖巧!断不会做此等事!定是、定是这孽障血口喷人!攀咬诬陷!”

林微立刻“委屈”地哭道:“母亲!女儿、女儿只是据实回禀…并未、并未断定是表姐所为啊…或许、或许只是巧合…” (“茶言茶语!以退为进!”)

“你!”张氏气得浑身发抖。

皇帝被吵得头疼,猛地一拍桌子:“都给朕闭嘴!”

殿内瞬间安静。

皇帝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萧玦身上:“靖王,此事既交由你查办,你看该如何?”

萧玦放下茶盏,起身行礼,语气沉稳:“父皇,如今线索指向侯府内部乃至其姻亲。仅凭七小姐一面之词,不足为证。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儿臣以为,当务之急,应细查物料源头‘七巧阁’账目及采买渠道,核验永宁侯府公中支出,并…传唤相关人等,如张氏侄女张婉如及其贴身婢女,分开讯问,核对口供,方能厘清真相。”

“查账!传唤!分开讯问!萧玦牛逼!一招直击要害!” 林微内心狂喜,差点给靖王殿下鼓掌!

张氏一听要查账和传唤张婉如,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侯府的账目根本经不起细查!而张婉如…她那侄女看着柔弱,心理素质可没那么硬!

林擎也是面如死灰,知道这下侯府的遮羞布要被彻底掀开了!

皇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准奏!此事便由你全权督办!一应人等,皆可传唤!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儿臣遵旨!”萧玦领命,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跪在地上的林微,那眼神深邃难辨,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赞许?(“绝对是错觉!他肯定是在算计怎么利用我!”)

皇帝似乎也累了,挥挥手:“都退下吧!林微…暂且回府候审!不得擅自离开!”

“臣女…谢陛下隆恩…”林微赶紧磕头,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在侍卫的“护送”下,低着头,跟着同样面如土色的林擎和张氏,走出了偏殿。

殿外阳光刺眼,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暂时过关…但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萧玦…你到底是我的救命稻草…还是…更深的陷阱?”

林微几乎是被人半搀半架地“请”回了永宁侯府。

一进府门,那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气氛瞬间将她吞没。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走路踮着脚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张氏一改在宫里的哭嚎表演,脸色铁青,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了林微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孽障!你就等着给侯府陪葬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向主院,估计是去找林擎商量(“甩锅”)对策了。

林萱和张婉如远远站着,眼神复杂,既有幸灾乐祸,又带着一丝不安(“怕被牵连!”)。张婉如更是脸色苍白,手指紧紧绞着帕子,看向林微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怨毒和…一丝慌乱?

“呵…心虚了?” 林微内心冷笑,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惊魂未定、摇摇欲坠”的小白花模样(“演技不能掉线!”),在春桃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了微澜院。

一关上院门,林微立刻瘫倒在椅子上,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小姐!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春桃哭着端来热茶,手还在抖。

“没事…暂时…死不了…” 林微灌了一大口茶,长舒一口气,“就是心累…跟这帮人精斗智斗勇,比连续加班72小时还耗神!”

“小姐…陛下…陛下信了吗?靖王殿下…会帮我们吗?” 春桃忧心忡忡地问。

林微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信?皇帝佬儿疑心病重得很!哪有那么容易信!不过…至少暂时把水搅浑了,没当场把我拖出去砍了,就是胜利!” “至于萧玦…” 她眼前闪过那双深邃难辨的眸子,“他?他就是在下一盘大棋!我可能就是那颗比较倒霉的棋子…”

“那…那接下来怎么办?王爷说要查账…还要传唤表小姐…” 春桃更害怕了。

林微眼神一凝:“查账是好事!‘七巧阁’的账目清清白白(“做假账的技术含量他们看不懂!”),正好趁机洗刷贪墨的污名!至于张婉如…”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传唤她更好!正好看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来!说不定还能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不过…萧玦这招‘分开讯问’真是狠…张婉如和她那丫鬟,只要口径对不上,谎言就不攻自破…到时候…” 林微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但又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第二天一早,靖王府的人就雷厉风行地来了。

来的不是孙公公,而是一位面容冷峻、自称姓陈的王府典军,带着几名文书和侍卫,直接封锁了侯府的账房,开始彻查公中账目。同时,另一队人马则直奔“七巧阁”,要求调取所有采购记录和账本。

侯府上下一片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张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方设法在账房外面转悠,试图“提点”几句,却被王府侍卫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

林微待在微澜院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暗暗咋舌:“萧玦的人…效率真高!霸道总裁范儿十足啊!”

下午,更劲爆的消息传来——张婉如和她那个碰过匣子的丫鬟翠儿,被王府的人“请”走了!美其名曰“协助调查”,实则就是分开讯问!

张氏得到消息后,当场晕了过去(“气的?吓的?”)。林萱也慌了神,跑到微澜院门口想找林微麻烦,却被王府侍卫拦下(“意外之喜!禁足还有这好处?”),只能悻悻而去。

林微的心也提了起来。“关键环节来了!张婉如…你会怎么应对?”

然而,事情的进展却出乎她的意料。

傍晚时分,张婉如和翠儿竟然被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而且,据说两人从王府出来时,虽然脸色苍白,眼神惊慌,但…神态却并无太大异常?

很快,就有小道消息(“肯定是张婉如那边故意放出来的!”)流传出来:张婉如在王府问话时,哭得梨花带雨,一口咬定当日只是寻常探望,丫鬟翠儿确实不小心碰倒了匣子,但立刻就被扶起来了,绝无任何可疑举动!至于什么雄黄硫磺,她全然不知!翠儿的口供也与她完全一致!

“口径一致?!怎么可能?!” 林微愣住了,“除非她们提前串供串得天衣无缝!或者…那个翠儿是个死士?不对啊…张婉如有这本事?”

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有高人指点!或者…她们背后还有人?!”

更让她不安的是,王府那边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说她们可疑,也没有说她们清白,仿佛只是走个过场。

“萧玦…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查不出问题?还是…不想查出来?” 林微心里七上八下,感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王府的人依旧在查账,但侯府公中的账目虽然混乱,却也没查出直接指向林微贪墨雄黄硫磺的证据(“废话!本来就没有!”)。而“七巧阁”的账目清晰,采购渠道也看似正常(“张叔的手笔!靠谱!”)。

关于玲珑匣的工匠查验,也没有更新的进展。那点磷粉和雄黄硫磺残留,只能证明有人动手脚,却无法证明是谁。

朝堂上弹劾侯府的奏章渐渐少了些,但皇帝的态度依旧不明朗。永宁侯林擎依旧“病”着,不敢上朝。侯府依旧被一种低气压笼罩着。

林微的“禁足”生活也变得诡异起来。虽然不能出院子,但吃穿用度居然没被克扣(“估计是怕王府查账查出来?”),甚至…偶尔还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被混在份例里送进来。

比如,一本崭新的、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的《机关巧术详解》(“进阶版参考答案?”);一盒品质极佳、却标注着“安神”的药材(“其中几味…正好可以配我的防身药粉?”);甚至…还有一小碟她无意中提过想吃的江南点心(“…这特么是监视还是关心?!”)。

“萧玦!肯定是他!除了他没人这么变态又细腻!” 林微拿着那本《机关巧术》,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一边查我的案子,一边给我送温暖?精分吗?!还是糖衣炮弹?想让我放松警惕?”

她试图从送东西的小丫鬟嘴里套话,可小丫鬟一问三不知,只说是内务府统一发放(“骗鬼呢!”)。

这种仿佛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既被调查又被“投喂”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又…有一丝诡异的安心?(“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前期?!”)

就在这种焦灼又诡异的气氛中,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林微正对着那本《机关巧术》发呆(“不得不承认…写得真好啊!”),忽然听到窗棂极轻地“叩”了一声。

她心中一凛,警惕地走到窗边:“谁?”

窗外一片寂静。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只见月光下,窗台上放着一个细长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锦盒。

“又来了!靖王深夜快递!” 林微心脏狂跳,左右看看无人,赶紧将盒子拿了进来。

打开盒子,里面既不是书,也不是点心,而是一支…通体乌黑、触手冰凉、样式极其简单古朴的…铁簪?簪头没有任何花纹,只隐约刻着一个极小的、看不清的符号。

“这啥?玄铁簪?防身武器?信物?还是…新的警告?” 林微拿着那支冰冷的铁簪,翻来覆去地看,一头雾水。盒内依旧没有任何字条。

“大佬!您能不能说句人话?!老是打哑谜很累的啊!” 她内心疯狂吐槽,试图理解萧玦的脑回路。

“白玉簪…玄铁簪…他是不是对簪子有什么执念?!集齐七种颜色可以召唤神龙吗?!”

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她只好把簪子收起来,和那支白玉簪放在一起(“传家宝 collection?”)。

这一夜,她失眠了。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宫里的情景,萧玦深邃的眼神,张婉如苍白的脸,皇帝冰冷的质问…

“到底是谁要害我?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让侯府出丑?还是…针对我背后的什么?”

“萧玦…他到底知道多少?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案子…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拖下去?”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巨大的不安。

第二天,她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心情愈发烦躁。

然而,快到中午时,微澜院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靖王府的孙公公,又又又来了!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又有什么指示?!大佬您能不能让我喘口气?!”

她赶紧迎出去。孙公公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行礼道:“七小姐安好。王爷让咱家来给小姐传句话。”

“公公请讲。”林微心里打鼓。

“王爷说…‘玲珑匣’一案,线索繁杂,尚需时日查证。陛下有旨,让七小姐…‘静心思过’。” 孙公公顿了顿,笑容更深了些,“另外,王爷还让咱家提醒小姐一句…‘病中’最宜修身养性,亦可…‘温故知新’。”

林微:“???” “静心思过?温故知新?这又是什么哑谜?!” 她努力消化着这话里的信息。

“静心思过”…是皇帝的意思?让我老实待着?

“病中”…是指侯爷爹还在装病?还是…暗示我也装病?

“温故知新”…是让我继续研究那本《机关巧术》?还是…另有深意?

她赶紧低头:“臣女…谨遵陛下旨意…多谢王爷提点…” (“虽然完全没懂!”)

孙公公笑了笑,又道:“哦,对了,王爷还让咱家给小姐送样东西。” 他身后的小太监捧上一个…食盒?

林微:“…” “又送吃的?大佬您是不是对我的体重有什么误解?”

打开食盒,里面却不是点心,而是一碗…看着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汤药?

“这是…”林微懵了。

孙公公笑道:“王爷听闻七小姐近日受惊,心神不宁,特命府中医官配了这副‘安神汤’,让小姐定定神。”

“安神汤?!” 林微心里警铃大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药里不会有毒吧?!或者…迷药?想把我药傻了方便控制?!”

她脸上却只能“感激涕零”:“多、多谢王爷厚爱…臣女、臣女…” 她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实在不敢下嘴。

孙公公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眯眯地补充道:“小姐放心,此药方子咱家也带了一份,小姐可让府中医婆查验。王爷说了,小姐身子弱,需得好生将养,莫要…‘忧思过甚’,反而伤了根本。” (“翻译:别瞎想!没毒!喝了吧你!”)

林微:“…” “特么的!连拒绝的借口都给我堵死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收下:“臣女…谢王爷体恤…”

送走孙公公,林微盯着那碗“安神汤”,如同盯着毒药。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萧玦…你到底想干嘛啊?!”

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挣扎,缠得越紧。而撒网的人…心思深得让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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