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压抑和争吵中继续进行。如何应对李英俊和秦红玉,联盟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有人主张暂时隐忍,积蓄力量;有人主张不惜代价,联系更强大的外援;甚至还有人隐晦地提出,是否可以考虑与李英俊“谈判”,引得赵乾坤和厉狂勃然大怒。
争吵使得气氛更加焦躁,加上夜深人困,不少人开始感到口干舌燥,心神不宁。那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不断撩拨着他们的嗅觉和味蕾。
石破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面前那碟看起来松软白嫩、点缀着芝麻的豆沙包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本就有些腹中饥饿,此刻被那香气一引,更是觉得胃里空空。他看了一眼还在面红耳赤争吵的赵乾坤和厉狂,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起了一个豆沙包,心想先垫垫肚子再说。
豆沙包入手温热,触感松软,他轻轻咬了一口。面皮宣软,豆沙馅细腻香甜,入口即化,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确实极大地缓解了焦躁和饥饿感。
“嗯……百味斋的点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地道。”石破天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三两口便将一个包子吃了下去,又顺手拿起了一个。
他这一动,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其他正在争吵或沉默的人,也纷纷觉得那豆沙包看起来格外诱人,尤其是在这种精神紧张、体力消耗的情况下。有人开始伸手去拿自己面前的点心,更多的人则将目光投向了主位赵乾坤手边那屉看起来最多的“特供豆沙包”。
赵乾坤正被厉狂的固执气得肝疼,感觉胸口发闷,口干舌燥,瞥见手边那屉散发着熟悉甜香的豆沙包,想起这确实是自家经常订购、自己也颇为喜爱的口味,下意识地也拿起一个,有些烦躁地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试图用甜食来压下心头的火气。
厉狂见赵乾坤都吃了,哼了一声,也毫不客气地抓过一个,几乎没怎么嚼就囫囵吞了下去,仿佛在借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很快,那屉“特供豆沙包”便被分食一空,其他点心也消耗了不少。灵茶也被一杯杯饮下。
起初,众人并未觉得有何异常,只是感觉腹中充实,焦躁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会议的氛围似乎也缓和了一些。
但渐渐地,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出现。
首先是石破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视线微微模糊,体内灵力运转似乎变得有些迟滞,一种莫名的、想要倾诉的冲动从心底升起。他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但嘴巴却有些不受控制地嘟囔了一句:“其实……赵兄那女装画像,画得还挺传神……”
声音不大,但在逐渐安静下来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石破天。
石破天自己也愣住了,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怎么会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赵乾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石破天!你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他这一声怒吼,却仿佛点燃了导火索。
厉狂猛地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指着赵乾坤,哈哈大笑道:“老赵……你,你凶什么凶?石老弟……说得没错!你,你上次偷偷问我……哪里有卖上好的胭脂水粉……是不是又想打扮了?哈哈哈……”
“厉狂!你放屁!”赵乾坤气得浑身发抖,但随即他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内心深处某些被死死压抑的念头,如同挣脱了牢笼的野兽,疯狂地往外涌。他脸色涨红,极力克制,却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句:“我……我那是我为了……为了探查敌情!对!探查敌情!不是我自己要用!”
这话一出,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所有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赵乾坤。
紧接着,更混乱的场面出现了。
一位流沙帮的长老突然开始痛哭流涕:“我对不起帮主啊……上次那批货,是我偷偷扣下了一成……都怪我那败家儿子欠了赌债……”
另一位金刀门的护法则眼神迷离地看着厉狂,痴痴地道:“厉帮主……其实,其实我一直很仰慕您的雄风……您那天在茅房躲夫人的样子,真的好有男人味……”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但立刻又死死捂住嘴巴,脸色憋得通红。
整个誓师大会现场,彻底乱了套!平日里道貌岸然、威严十足的各家首领和心腹们,此刻如同集体中了邪一般,开始胡言乱语,有的痛哭忏悔,有的爆着猛料,有的则说着令人瞠目结舌的荒唐话语。
赵乾坤、厉狂、石破天三人修为最高,还在极力运功抵抗那诡异药力,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体摇摇欲坠,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愤怒,他们都意识到——他们被下药了!而且是一种极其恶毒、专门摧毁人心防、让人社死的奇药!
“茶……点心……有问题!”赵乾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吼道,但声音却软弱无力。
然而,为时已晚。大厅内除了他们几个金丹还在勉强支撑,那些筑基期的修士早已彻底沦陷,丑态百出,将联盟最后一块遮羞布扯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