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景川的内心弹幕已经密集到快要刷屏了。
天道你牛逼！真他娘的是个天才！这五毛钱特效……不对，这绝对是顶级特效！连叶脉纹路都给你实时渲染上去了？还自带柔光滤镜和宁神静气bGm？这技术力，不去搞虚拟现实沉浸式体验真是屈才了！你管这叫“效果渲染”？你这简直是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啊！
【支线任务：“诚意与羞辱”完成。】
【奖励发放中：微量修为提升。】
提示音刚落，陆景川立刻感觉到，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暖流，凭空出现在他丹田气海，随即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沿着他那些因为常年摆烂而近乎堵塞的经脉，自行高速运转起来！
这感觉异常奇特，就像玩一个无聊的挂机游戏，突然被人塞了一堆经验丹，然后他的等级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噌噌”往上涨——
炼气一层那薄弱的壁垒，如同纸糊般被冲破！
炼气二层！
炼气三层！
最终，这股力量在他达到炼气四层中期时，缓缓停了下来，稳固无比。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毫无修炼应有的感悟和艰辛，纯粹是力量的强行灌注，体验感差评！
但在宴会厅内所有修士的感知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震撼景象——
只见在陆景川身上，随着那“蕴道灵韵草”的光芒闪烁，他周身的灵气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灵力外显，形成微小的气旋，这分明是修为突破时才有的征兆！
而且，是连续突破！从他们感知中原本的炼气一层，一路势如破竹，直达炼气四层！
“临…临阵突破？！”一位年轻些的执事忍不住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而且还是连续突破三阶？！这…这是何等深厚的积累与感悟？”
“是因为赠人重宝，心有所感，念头通达，故而引动修为晋升吗？”丹峰长老一脸震撼，喃喃自语，“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不，这是赠人道草，自得福报啊！此等心境，此等机缘…闻所未闻！”
“大长老！令郎真是…真是深藏不露，慧眼如炬啊！”器峰长老一脸感慨地看向陆明渊，语气中充满了赞叹，“看似随意赠礼，实则暗合‘舍即是得’、‘道法自然’的无上妙理！这份心性，这份悟性，堪称我青云宗年轻一辈之楷模！”
陆明渊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错愕中回过神来。听着周围长老们毫不吝啬的夸赞，看着儿子那“突破”后依旧“淡定”的神情，再想到那根价值连城的“蕴道灵韵草”……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骄傲、喜悦、以及“我儿子终于开窍了”的狂喜情绪，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哈哈哈——！”
陆明渊忍不住放声大笑，声震屋瓦，之前的头疼和无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红光，意气风发。
“诸位过奖了，过奖了！小儿顽劣，平日疏于管教，让诸位见笑了。今日不过是偶有所得，运气，运气而已！哈哈哈！”
他嘴上谦虚，但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和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自豪，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畅快。
苏聆雪看着手中那光芒渐渐内敛、但道韵犹存的“灵韵草”，又看看修为“突破”后似乎更加“深不可测”的陆景川，心中那点剩余的疑虑和尴尬，彻底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所以……这位陆师弟，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堪？他之前那些看似纨绔的行为，或许另有深意？或者是他独特的修行方式？而自己，却一直带着偏见看待他，甚至刚才还对他动了杀心……
一种微妙的愧疚感和对陆景川重新评估的好奇心，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将那份“厚礼”小心翼翼地收纳入自己的储物袋中，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然后，她转向陆景川，第一次，用不再那么冰冷、甚至带着一丝细微暖意和真诚谢意的声音，轻声道：
“陆师弟……厚赠，聆雪……愧领了。此物太过珍贵，多谢师弟。”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姿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郑重，“方才……是师姐失礼了，还望师弟勿怪。”
说完，她不再停留，再次向陆明渊行礼告退，转身离去。只是在走出厅门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陆景川一眼。
那眼神，不再是以往的厌恶与冰冷，而是充满了探究、困惑，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兴趣。
就是这最后一眼，让刚刚从修为强行提升的“灌顶”感觉中缓过神来的陆景川，猛地一个激灵，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完了完了完了！这眼神他熟啊！在前面的轮回里，苏聆雪每次决定要“仔细观察研究”某个对手时，就是这种眼神！然后没多久，那个被研究的对象就会以各种方式倒大霉！
这姑娘该不会真的误会了什么吧？以为我是个什么隐世高人？或者对我产生了不该有的兴趣？夭寿啊！他可一点不想被这位冰仙子“重点关注”啊！那离变成冰雕还远吗？！
宴席在一种极其微妙的氛围中继续。长老们纷纷向陆明渊敬酒道贺，言辞间充满了对陆景川的赞叹，虽然他们自己可能也没完全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仿佛他一下子从宗门之耻变成了未来希望。陆明渊来者不拒，笑得见牙不见眼，看自己儿子的眼神，慈爱中混合着“我儿果然非同凡响”的骄傲。
只有陆景川，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生无可恋地坐在一片赞誉声中，味同嚼蜡地吃着同样的灵肴，感觉自己像个站在舞台中央，看着自己拙劣表演却无法喊停的小丑。天道的“特效”和“奖励”，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命运的荒诞和不受控制。
“川儿，”宴席终于结束后，陆明渊屏退左右，单独将儿子留下，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好奇，压低声音问道：“你跟为父说实话，那‘蕴道灵韵草’，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陆景川抬起死鱼眼，有气无力，实话实说：“爹，真是路边花坛里随手拔的，就门口那个。”
陆明渊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发出更加洪亮的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路边随手拔的’！我儿果然福缘深厚，气运加身！连这等机缘都能信手拈来！好好好！为父明白了，定然是你身负大气运，故而能于平凡处见真奇！此事你知我知，定要保密，切不可再对外人言！”
陆景川：“…………”
他看着自行完成脑补、并且看起来对此深信不疑、甚至更加欣慰的父亲，彻底放弃了沟通的欲望。
算了，您老开心就好。反正解释也没人信。
回到那间依旧奢华却让他倍感束缚的卧室，陆景川像一袋被丢弃的垃圾般瘫倒在床上，感受着体内那炼气四层、堪称“天道馈赠”的修为，心情复杂得像是一团乱麻。
这算什么？打卡上班完成KpI的绩效工资？还是配合演出后的“片酬”？可他这个“演员”，连剧本都不能自己决定，甚至连演技都被强行“提升”了！
“天道大佬，”他生无可恋地对着空气小声bb，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下次奖励能不能换点实在的？比如来个全自动灵气按摩椅，能疏通经脉的那种？或者直接给我折现成灵石也行啊？这修为……我是真的不是很需要啊……又不能让我摆脱你这周扒皮……”
【警告：检测到宿主对天道奖励机制存在不满足意念，行为偏离度3%。奖励发放遵循剧情最优解原则，请宿主端正心态。】
“好好好，不说你了，您老人家最大，您说了算，行了吧？”陆景川立刻光速认怂，熟练得让人心疼。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床顶那已经看过一百零一次的雕花，思绪开始飘远。
所以现在，剧情好像真的开始跑偏了。苏聆雪对他的初始厌恶值似乎大幅降低，甚至可能还带上了点负罪感和好奇心？父亲彻底认定他是个身负大气运的“宝藏男孩”？长老们觉得他深藏不露，悟性超群？
这蝴蝶翅膀扇动的微风，到底会把这该死的命运吹向哪个方向？是会让他死得更快更惨，还是……真的能带来一丝不一样的变数？
“不管了，”陆景川自暴自弃地想，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豁达安慰自己，“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重置，老子都重置一百次了，还怕第一百零一次吗？债多不痒，重置多了不愁！”
这么一想，心情居然真的轻松了不少，甚至还有了点苦中作乐的闲情逸致。
他翻了个身，开始规划明天该怎么继续在这天道“职场”里敷衍了事地“打卡上班”，同时最大限度地利用现有资源，为自己谋求点“员工福利”。
“明天……好像按照‘日程表’，该去藏经阁挑选入门功法了？”陆景川回忆着那刻板的剧情流程，“原着里，我这个反派该选那本名字听起来霸气、实则华而不实、进展缓慢的《九天凌云诀》来着，就是为了衬托后面男主选的朴实无华但实则暗藏玄机的《基础引气诀》……”
算了，到时候看心情随便拿一本吧，反正练不练都一样，最后都是给男主当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