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好奇,趁着舅舅停顿时忍不住问道:“舅舅,为啥不用火药开采呢?那多省事!”
舅舅笑着摇头,指了指头顶的岩壁:“咱们现在就在山体肚子里,用火药一炸,保不准整个矿洞都塌了,那不就把自己活埋了?所以在这儿,炸药可不是随便能用的,得基地和军方联合批准才行。”
“那电钻总可以吧?”我仍不死心。
舅舅叹了口气解释道:“电钻倒是能用,可它得靠晶石供能。你瞧咱们的头灯,用的就是你提供的透明晶石。这电钻耗能更厉害,一小会儿就要耗20来个能量点,实在不划算。”
听完舅舅的精打细算,我不禁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思索,“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照这样一下一下地砸,一天也弄不了多少矿石呀。咱们这么忙活几天,要是最后收入还抵不上消耗,那可就亏大了。”
大宝一脸诧异, “晶晶,采矿可不就这么采嘛,你这问题问得怪稀奇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似的安慰小萌新,“矿石分量重,咱手脚麻利点,保本还是可以的。”
接着,他安排起来:“飞哥,葫芦,你们俩负责找矿,找到了就喊我,我来把矿石凿出来。”
我有些无奈,舅舅和葫芦找矿经验老道,可我就有点尴尬了。
我那特殊视线在这黑乎乎的地方也没毛用,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好不容易争取到背矿石的“任务”,我心里多少有点无奈,但总比只负责照亮强。
看着队友们熟练地敲着矿石,大宝砸下的矿石块有大有小,我把它们一块块往背篓里放,好歹也算能出份力。
刚拐过弯,葫芦敲下一块矿石,想往背篓里放。
我这背篓已经半满,背着沉甸甸的。
他想放进自己背篓,可他的背篓留在后面了——毕竟没什么动静,说话声也传得远,随身背着太麻烦,我们习惯把背篓放下,走一段再回去拿。
我把自己的背篓往地上一放,一拍胸脯自告奋勇,“我去拿!”
葫芦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还是我去吧。”
我瞪了他一眼,不服气地说:“瞧不起谁呢?就拐个弯的事儿,我还能迷路不成?有事儿我扯着嗓子喊,你们准能听见!”
我满不在乎地往回走,找到了葫芦的背篓,背起来折返。
看着周围黑乎乎的,我思绪飘到了要不要南行的这事上。
认真想来,为了锻炼大福,值得走这一趟。
如果我天天猫这洞里,把大福拘在这一小块天地,对它的成长十分不利。
娃娃期的教育太关键了。
南行的话,一路上能让大宝见识不同的风景,一直在野外飞行也更利于它成长。
这么想着,我拐过一道弯,顺着眼前的山洞就继续前行。
既然决定要去,那我得准备不少东西哪,武器得买些,铁棍、长刀……
正想着,我猛地站住了,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啊,不过短短二三十米,我都走了好一阵子了,怎么还没看到葫芦他们?
看来做事情真得专心,我这一分神,竟真走出了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出其不意”。
周围的岩壁纹路竟诡异地变得相似,头顶垂落的石尖在灯光下投出扭曲的阴影,原本清晰的脚步声混着岩壁的回音,竟像有人在身后亦步亦趋。
头上的矿灯扫过石壁,那些反光的石英晶体忽明忽暗,恍惚间竟像是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头上的灯是靠晶石驱动的。一颗晶石维持半天的照明没问题,况且我黑门里还有那么多存货。
不慌不慌,我咽了下口水,强自安慰自己慌乱的心。
我可是党旗下长大的,只相信科学,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我感觉刚才走了十几分钟了, 现在往回走很快就能回去了。
前面有个挺宽的洞口,是向左拐的,和我计划返回的方向一致。
这矿洞就跟我看见的非洲人一样,感觉个个都长得差不多。
刚才跟队友走过的时候,那个洞好像就是这么宽,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我喊了几声舅舅,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里毛毛的,难道还是不对?
进洞前,我捡了几块石头,对着我去的方向摆了个箭头。
矿洞里不让带铁制武器,但我当然是能带的。
拿出弩,我强自镇定,谨慎地试探着前行。
光柱所及之处,石壁上仿佛蛰伏的怪兽獠牙,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脚下的地面坑坑洼洼,时不时有虫子被惊起逃窜。
潮湿的岩壁上,偶尔还能瞥见几处蛛网在灯光里微微颤动。
黑暗如同有生命般翻涌吞噬着光亮,将灯的那抹昏黄死死困在方圆十米内。
沉闷的敲击声从远处传来,像有无形的手在捶打心脏。
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都走出挺远了,还是没看到舅舅。
我又喊了几声舅舅,远处竟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我在这呢。”
听到这声音,我松了口气,涌上喜意,朝着发出声音的岔道口走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在身后又留了个记号。
万一等会折返,可别又迷路了。
我一边走一边喊,终于回音清晰了些。
拐过一个弯,前面有两处光射过来,我定睛一看,是两个陌生男人。
那个长头发的男人见我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搓着手淫笑着说:“呦,看来咱哥俩今天运气不错啊,这小妞虽然干瘪了些,脸蛋倒是挺好看的。”
旁边眼皮上长着个黑痦子的男人说:“这回该轮到我先上了啊,上回就是你小子抢了先。”
两人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完全当我不存在。
我暗哼了一声,这两人被色欲冲晕了头脑,根本没注意到我的装备,现在他们要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代价了。
“刷刷刷”十几箭射出,准头不够数量凑,这都不是事儿。
那个率先扑过来的家伙立刻倒地,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剩下的黑痦子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指着我喊道:“你居然能把弩带进来,这怎么可能?”
我态度极其和蔼,“想知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倒是没傻透,虚张声势吓唬我,“你别乱来,我在安保队有人!你放过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嘴上虽在威胁,可那声音明显带着颤音,就那胆怯的样子,还想威胁我?
做事情当然得斩草除根,眼下还得留个活口领路。
六箭下去,重伤了他的两只胳膊。
为啥是六箭呢,想想我的箭术水平,你仔细品品就知道了。
随后我把倒在地上那人的衣服割下一只袖子,塞到了麻子脸的嘴里。
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推了俘虏一把,让他在前面带路出洞。
那男人跌跌撞撞地走着,突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我见他在地上扭动着却起不来,有些不明白,难道没胳膊辅助摔一下就起不来了?
他嘴里还呜呜叫着,真是笨。
我上前,一手拿着弩对着他,一手去拉他胳膊想把他拽起来,没想到他借着起身的劲,猛地把我朝旁边一撞。
真是胆肥了,还想算计我?
我自然不会任由他撒野,在自己倒地起身的第一时间,对着他的胸膛射了一箭,送他去了西天。
唉,这下找路又只能靠我自己了。
翻了翻他的身上,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腕表不能拿,他背篓里的矿石,现在这情况白给我也不能要。
还不知道得在这洞里走多久哪,带着太沉了。
我沿着地上的箭头往回走,按照我之前一刻钟留一堆石头箭头的频率,按理说该遇到新的标志了,可我都走了20分钟了,还是啥都没见到。
我的心里一阵发慌,这矿洞要是走不出去,真的会死人啊。
好在我黑门里还有些吃的,能撑个四五天。
水前几天耗得太多,就只有半瓶,即使省着喝,现在也只剩下几口了。
这可怎么办呢,再找不到出路,可就麻烦了。
我一阵心慌意乱,使劲用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镇定,镇定,这和泰山崩于前比就是小儿科。
眼下情况危急,得想办法留下区别于前面的记号才行。
于是我在地上直接堆了个类似大于号的符号,和之前来的时候留下的箭头区分开。
我就这样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时不时大声呼喊着,期盼着能得到回应,可除了自己的回声,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走过一段长长的下坡路,我听见了潺潺的水声。
正渴得厉害呢,惊喜来的猝不及防,我快步走过去。
头灯有些昏暗,我换上一块新的F级晶石,循着水声找去。
没想到这里真有一条浅浅的地下小溪!
河水不算宽,也就两米多的样子。这水没经过太阳晒,不知道有没有害。
“滴滴,低等辐射变异,可以食用。”
活水,应该能喝吧?
我长舒一口气,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一个水洼旁边蹲下,这里水流速慢些。
先洗了洗手,我双手捧起水,喝了两大口。这水还带着点甜味,挺好喝的。
喝完水,看了下腕表,是下午一点多了。
我等了十分钟,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反应。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我放开了喝,感觉现在的自己能喝一桶水。
喝饱了,我揉揉肚子,连吃带拿才是会过日子的表现。
灌满水壶,以支撑我继续找路。
喝完水后,我爬到旁边的一个高石台儿上,仰天躺了下去。
这矿洞里的黑暗实在是让人窒息,这一路上又紧张又疲惫,我身心俱疲。
先躺着休息一会儿吧,就是驴拉磨也得给人家喘口气儿的功夫。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里,仿佛被无形的巨幕笼罩,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每一下都像是在提醒着此刻的孤立无援。
偶尔响起的细微声响都让人神经瞬间紧绷,浑身汗毛倒竖,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有未知的危险扑来。
躺了一会儿,我感觉身上有些发热,热度还在不断上升。
心里一惊,难道那小溪的水有毒?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贼老天,戏耍我!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逐渐恢复。
若不是头灯照着洞顶,我都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伸手摸了摸额头,烧似乎退了,暗自庆幸在这环境里没继续病着。
突然惊觉附近有呼吸声,我猛地坐起,又差点跌回去,发烧后遗症还在。
头灯照去,是葫芦!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一个人在这黑暗中,真怕自己精神崩溃,此时看到葫芦就像看到救赎一样。
葫芦浑身发烧,处于昏迷状态。
我喊了几声他都没有醒的迹象,翻了下,他的背篓里也没有退烧药,只能等等看。
期间我渴得又喝了几大捧水,没再发烧。
葫芦一声呻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赶紧蹲下,轻声唤着。
他听到我的声音后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睁开眼坐起来,略带疲态,“可算找到你了。”
我一下子扑到葫芦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他的怀抱虽然不算宽厚,但却给了我安全感。
也许在葫芦眼中,我此刻才是个十三四岁小女孩该有的样子。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温柔地安慰,“别哭了,别哭了,我做着记号呢,会带你出去的。”
我哭了好一会儿,把心中的害怕、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才哽咽着问他:“那舅舅和大宝呢?”
“他俩组队去别的通道找你了。我们之前约定好了,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在咱们分开的地方集合。”
那就好那就好,他的话让我心里安定了些。
我抹了把眼泪,“你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发现了地上的箭头标志,就顺着找过来了。你之前是怎么了?”
我也满头雾水哪,缓缓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睁开眼起来就看到你发烧了,怎么喊你都喊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