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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0月14日,晨,广州。

清晨,广东大厦走廊里响起规律而执着的敲门声。没有电话叫醒服务,服务员挨个房间敲门,直到看到一张张睡眼惺忪、写满不情愿的脸从门后探出。北上的兴奋抵不过连日的奔波,赖床是本能反应。

早餐在一楼简单的小食堂。食物是典型的广式早餐:皮蛋瘦肉粥冒着热气,猪杂粉的汤头浓郁,肠粉白嫩滑溜,还有几盘白面包和简单的炒面。大家围坐一桌,默默进食。

家强扒拉了几口猪杂粉,嘀咕道:“d猪肝有d韧……冇haylee煲啲粥咁绵滑。”

阿paul正费力地撕扯着肠粉皮,闻言点头:“系咯,呢度嘅肠粉个酱油都咸咗d,冇haylee妹妹调嘅豉油咁香。”

世荣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白面包掰开,泡进皮蛋粥里,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比。

乐瑶听着,有点好笑又暖心,低声道:“出嚟做事就将就下啦,返去再煮好啲嘅俾你哋食。”家驹坐在她旁边,喝了一口粥,对她笑了笑,眼神里是“他们说的是大实话”的默契。

上午,广州白云机场。

托运那堆庞大的乐器又是一番折腾。登机前,团队里不知谁开始嘀咕,带着港人常见的疑虑:“听讲中国民航(cAAc)……唔系几稳阵哦?会唔会系螺旋桨飞机?”

乐瑶闻言,用轻松的语气宽慰道:“放心啦!虽然搭cAAc嘅‘命中率’(误点率)比较高,不过广州飞天津系长程,用嘅飞机应该唔会太差嘅。”她特意用了“命中率”这个带着港式幽默的双关词(既指航班准点率,也暗合“害怕”的心理),引得大家笑了起来,紧张气氛稍缓。当然,这个“唔会太差”,是参照当时国内的航空标准。

机舱果然狭窄,座位间距小。乐瑶、家驹、阿paul和家强凑巧坐了一排。乐瑶靠窗,家驹坐在她旁边靠过道的位置。阿paul和家强在他们后面。飞机平飞后,家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侦探小说,戴上眼镜,沉入情节之中,眉宇间旅行的疲惫被专注取代。乐瑶则摸出一本言情口袋书,很快看得入神,时而因书中情节抿嘴偷笑,肩膀微微颤动。

看了一会儿,乐瑶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悄悄瞥了一眼身旁专注阅读的家驹。他侧脸的线条在机舱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她心里一动,左手依旧拿着书,右手却悄悄从两人座位间的缝隙伸过去,指尖轻轻搭在家驹的后腰上,然后慢慢向上,隔着薄薄的毛衣,在他挺拔的背脊中央,极轻极缓地上下抚摸了几下,像在安抚一只大型而专注的动物。

家驹翻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转头,但原本略显紧绷的肩背线条,在她温柔的触碰下,明显松弛了下来。他继续看着书,嘴角却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飞机引擎发出平稳的轰鸣,狭小的机舱内光线昏暗,大多数乘客都在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乐瑶靠在窗边,手里的言情小说已看了大半,心思却渐渐飘到了身旁的人身上。

家驹就坐在她左边,微微侧着身子,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侦探小说。他戴着那副细框眼镜,眉头偶尔因情节而微蹙,侧脸的线条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沉静而专注。乐瑶看着他捏着书页的、指节分明的手,又看着他毛衣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轮廓,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她先前偷偷抚摸他后背的手,隔着那件质地柔软的羊毛衫,感受着其下温热而坚实的肌理。但渐渐的,这种隔靴搔痒般的触碰让她不满足起来。一种大胆的、带着试探和顽皮的心思悄然滋生。

她的右手依旧随意地搭在自己腿上,左手却借着两人身体和座椅的遮挡,再次悄悄探向身侧。指尖先是如常般落在他的后腰处,隔着毛衣轻轻画了几个圈。察觉到他并无抗拒(甚至身体几不可察地更放松了些),她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寻找毛衣的下摆边缘。家驹的毛衣前襟塞在裤腰里,但后侧因坐姿而稍稍松动。乐瑶的指尖像只灵活的小鼠,轻轻钻进了那略微宽松的缝隙,触到了里面棉质衬衫的布料。再然后,她索性将整个温热的掌心贴了上去,直接覆在了他腰后紧实的皮肤上。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乐瑶的掌心微凉,而家驹的皮肤温热,那清晰的体温差异和真实的触感,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窜过彼此的神经。

乐瑶得逞了,却并不满足于此。她就着这个姿势,微微扭过头,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家驹的侧脸。她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像含了两汪清泉,里面漾着毫不掩饰的调皮、得意,还有一丝藏不住的、亲昵的挑衅。她的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狡黠又甜蜜的弧度,就这么亮晶晶地望着他,仿佛在说:“看,我抓到你了。”

家驹在她掌心贴上皮肤时,翻书的动作就彻底停了下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细腻的纹路和微凉的温度,以及那带着明确意图的、轻轻摩挲的小动作。这比隔着衣服要直接、亲密得多,也……撩人得多。他的呼吸不易察觉地紊乱了一瞬,身体有些僵硬,喉结滚动。

他终于转过头来,目光从书页移开,对上了乐瑶那双近在咫尺、盛满了星光与笑意的眸子。他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被她大胆行径惊到的些许无奈,有被撩拨起的暗涌,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与纵容。眼镜片后的目光,牢牢锁住了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只原本放在书本上的手。它准确地找到了乐瑶那只正在他衣服里“作乱”的手腕,带着不容置疑但绝不粗暴的力道,轻轻将它从自己衣服里拉了出来。

乐瑶眨了眨眼,以为他要制止自己,正要撇嘴表示不满——

家驹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手。相反,他拉着她的手,引导着,塞进了他自己的外套那宽大的侧口袋里。口袋内里柔软而温暖,带着他的体温。

然后,在那一方黑暗、温暖、完全属于两人私密空间的口袋里,他的手指坚定而温柔地穿过了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掌心相贴,脉搏的跳动似乎都透过皮肤传递、共鸣。

这还不算完。家驹扣住她的手后,那只手的小指,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极其轻柔地在乐瑶的手心里刮动。那动作细微至极,带着羽毛搔刮般的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与挑逗。仿佛在无声地回应她先前的“挑衅”,又像是在这万米高空的公共场合里,开辟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心跳加速的秘密频道。

乐瑶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比刚才主动“偷袭”时还要红。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回应。手被他紧紧握着,小指刮动的触感让她心尖发颤,方才那点得意和调皮瞬间化成了更深的羞赧和一阵阵酥麻的悸动。她不敢再看他亮得灼人的眼睛,飞快地转回头面向窗户,但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怎么也压不下去。被他握在口袋里的手,也悄悄地回握,指尖同样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家驹看着她瞬间通红耳根和强作镇定的侧脸,眼底的笑意终于满溢出来。他也转回头,重新看向手里的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那只在口袋里的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小指刮动的节奏,也带上了一丝心照不宣的愉悦。

昏暗的机舱里,噪音依旧,旁人昏睡。无人知晓,在靠窗的座位上,一件深色外套的口袋里,正上演着一场无声而炽热的、十指紧扣的隐秘情话。飞往天津的航程,因为这偷来的亲密时刻,而显得不再那么漫长和疲惫。掌心相贴处传来的温度与脉搏,是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安心的力量。

午后,天津机场。

飞机降落,天气出奇地好,阳光充沛,空气微寒却清爽。然而,天津机场的简陋出乎所有人意料。领取行李的地方甚至比广州还要糟糕,几乎没有像样的传送设备,大件行李需要人工搬运辨认。beyond那些显眼的乐器箱在闸口前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混乱和等待,大家七手八脚才将东西搬到手推车上,推到外面的停车场。

然而,停车场里只停着一辆中型货车。之前说好的“一辆运行李,一辆载人”的安排并未兑现。两位从北京跟来的杨小姐和她的同事脸上也露出了诧异和不满,她们显然没料到公司这边的对接会出这种纰漏。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两辆车吗?”杨小姐用普通话对着空气抱怨,脸色有些难看,既觉得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也对接下来的安排感到担忧。

乐瑶见状,上前用普通话温和地说:“杨小姐,先别急。一部车就一部车吧,大家挤一挤,行李放好绑稳就行。关键是先到北京。你看怎么样?”她的语气平静务实,有效地安抚了对方略显焦躁的情绪。杨小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此时已过中午,午饭尚无着落。Leslie和几个男生去机场简陋的厕所时,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餐厅。杨小姐她们尴尬地表示,沿途是郊区,很难找到吃饭的地方,“这里不像南方,劝大家忍耐一下。”

“忍耐!没问题。”家驹代表大家表态。实际上,紧张和未知感早已冲淡了饥饿。只是看到两位陪同的姑娘也没得吃,大家心里更有些不是滋味。

货车沿着宽敞但单调的公路行驶。两旁景物几乎一成不变:低矮的农房、连绵的农田、偶尔驶过的骡车与汽车。车厢内,北京人和香港人,普通话和粤语,形成了两个略显隔阂的小圈子,只有偶尔的搭讪和询问,才显得“乐也融融”。但实际上,一种不安的潜流正在滋生。

杨小姐递给Leslie和乐瑶一份刚刚拿到的行程表。Leslie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乐瑶凑过去看,心也沉了下去。表上写着:今晚到场馆视察、明天全天彩排、晚上演出、后天演出、第四天游览北京……这些都没问题。但第五天,赫然写着:“坐车到天津机场,飞返广州。”

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再次经历今天这种长途汽车颠簸,从北京返回天津,再飞广州,而不是从北京直飞香港或广州。这无疑增加了劳累和不确定性,也显露出主办方在统筹上的混乱或节俭过头。

傍晚,北京燕京饭店。

车子进入北京后,又在庞大的市区行驶了近一小时,下午五点半,终于抵达下榻的燕京饭店。比想象中好些,至少是正规的涉外饭店。

入住后第一件事,是填饱饿了近九个小时的肚子。饭店餐厅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乐瑶和Leslie立刻找到杨小姐,语气严肃:“杨小姐,我们希望尽快见到演唱会的总负责人刘小姐。有些事情必须当面沟通清楚。”

“对,机票和整个返程安排,跟最初沟通的完全不一样。还有车辆、接待的细节,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说法。”Leslie补充道,脸上是压抑着的不满。

杨小姐面露难色:“刘小姐……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忙,家里也没装电话(当时家庭电话不普及),恐怕今晚联系不上。”

这时,beyond四人听了情况,尤其是看到那份不合理的行程表后,连日积累的疲惫、辗转、不顺终于爆发。家驹代表兄弟们,语气坚决地对Leslie和乐瑶说:“机票同返程安排唔搞清楚,我哋冇办法安心演出。今晚嘅场馆视察,我哋唔会去。几时问题解决,几时再开始工作。”这不是任性,而是基于专业和基本保障的合理抗议。

Leslie和乐瑶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必须坚持的底线。乐瑶转向焦急的杨小姐,语气平和但不容置疑:“杨小姐,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不是闹脾气,而是基本的合作前提出了问题。我们理解你们可能有困难,但beyond乐队跨越大半个中国来演出,需要有最起码的保障和尊重。请务必尽快联系到刘小姐,否则,我们只能暂停一切工作,包括明天的彩排。”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北上的兴奋与期待,在经历了一系列波折和这张离谱的行程表后,骤然降温,演变成一场关于专业尊严和基本权益的、无声的僵持。夜幕降临北京,燕京饭店的这个房间里,香港乐队与内地合作方的第一次正面沟通危机,悄然拉开了序幕。未知的舞台还在前方,但通往舞台的路,似乎布满了更多意想不到的荆棘。

杨小姐她们离开后,燕京饭店房间里的低气压仍未散去,但辘辘饥肠更显迫切。大家决定暂时抛开烦恼,先祭五脏庙。人生地不熟,只听闻“全聚德烤鸭”鼎鼎大名,便决定去最近的前门店。

在饭店门口拦了两辆出租车。上车后,乐瑶就暗自留意着计费表。果然,与广州不同,北京的起步价高达六块钱(当时已是“巨额”),而广州只是三块六。她心里迅速盘算着。

车子在全聚德古色古香的门脸前停下。果然,司机开口就要“外汇券”。乐瑶早有准备,一脸无辜地用带着广府口音的普通话佯称:“师傅,我们是广州过来的,哪来的外汇券呀?只有人民币。”那司机是个面相朴实的中年人,看了看这一车穿着打扮明显不同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乐瑶“真诚”的脸,叹了口气,一副“算我倒霉”的表情,收下了八块人民币。另一辆车上的Leslie、王纪华等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被迫支付了外汇券,折合下来多花了差不多八块港币,心里直呼不公。

推开全聚德厚重的玻璃门,一眼就看见门上贴着的醒目告示:“本店收取外汇券。” 但此刻,饥饿已压倒一切,没人再去细想支付问题,只想尽快吃到传说中的烤鸭。

餐厅内人声鼎沸,充满油脂炙烤的香气。 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员穿梭其间,脸上带着一种计划经济时代国营大店服务员特有的、见惯世面的淡然(或者说“霸气”)。他们九个人分坐两桌,刚落座,因为口渴,先后分两三次向经过的服务员要了几瓶北冰洋汽水和燕京啤酒。就这么点小事,竟引来一位中年女服务员不耐烦的唠叨:“一次叫完不行吗?跑来跑去的!” 语气之冲,让习惯了香港服务业态度的beyond几人面面相觑,只能苦笑。乐瑶连忙用普通话打圆场:“对不起同志,我们刚坐下没商量好,下次一定一次点齐。”

烤鸭上桌,片鸭师傅娴熟的刀工让大家暂时忘记了不快,油脂的焦香与面酱的甜润瞬间征服了味蕾。正当大家大快朵颐之时,一个熟悉而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当时已凭《红高粱》崭露头角、美艳动人的巩俐。她与同伴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桌落座,举止优雅。乐瑶一时看得出神,连夹菜都忘了,直到家驹用胳膊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却想着:“这可是活的巩俐啊……”

酒足饭饱,残酷的现实问题浮出水面:结账。

账单送来,一百四十多元。他们身上的外汇券根本不够。乐瑶和Leslie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必须想办法用人民币支付。在广州时,乐瑶曾在东方宾馆外按黑市价用港币换过一些人民币,此刻自然不愿再动用宝贵的外汇。

正商量间,乐瑶眼尖,看到邻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在结账,手上拿着的似乎是人民币,正和收银员说着什么。她立刻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自己假装经过,竖着耳朵凑近柜台窥探。只见那外国人最后也是付了人民币,并没有出示任何特殊证明。

机会来了!乐瑶和Leslie精神一振,拿着账单走到收银台,义正词严地指着还没走远的外国人说:“那位外国同志也是付的人民币,为什么我们就要付外汇券?”

收银的女服务员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道:“他有免付外汇证明。” 语气笃定,仿佛在说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我们没看见他出示什么证明。” Leslie据理力争。

“他说有就有。” 服务员态度强硬。

双方僵持不下。beyond几人见状,推举看起来最稳重且外语相对好的王纪华过去询问那个外国人。王纪华硬着头皮上前,用蹩脚的英语夹杂着手势沟通了一番,回来低声确认:“他说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证明,就是付的人民币。”

这下更有了底气。乐瑶继续在柜台前理论,指出玻璃门上的字是简体字,他们“看不懂”。(家强在后面小声嘀咕:“其实睇得明少少……”)服务员被他们七嘴八舌、南腔北调的“假普通话”围攻得有些烦躁,但坚持规定。

争论引来了值班经理。在又一番拉锯之后,或许是看在他们确实是境外客人、且态度(虽然是在争论)不算恶劣的份上,经理最终松口,提出一个折中方案:“付人民币可以,但要加收百分之三十。”

乐瑶心中飞快计算,加收百分之三十,也比按官方汇率支付外汇券划算得多,差不多能省下相当于一百港币的费用。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小小的“胜利”喜悦。虽然她也不确定这样钻空子是否完全正确,这混乱的规则到底是谁的错?

最终,他们用人民币(加价30%)付清了餐费。 走出全聚德热气腾腾的大门,北京秋夜的寒气猛地包裹上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与室内烤鸭的温暖油腻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刘卓辉搓着手提议:“不如我们坐地铁回去吧?听说北京地铁挺方便的,也看看市容。”

这个提议得到了多数人的响应。一是确实想体验一下,二是能节省些车费,尽管刚才“省”了一笔。一行人沿着前门大街,向着隐约可见的地铁站标志走去,身影渐渐没入北京璀璨而陌生的夜景之中。烤鸭的余香还在唇齿间,关于外汇的纷争已成插曲,而明天如何与演出主办方交涉,才是真正需要面对的难题。地铁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载着他们驶向又一个未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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