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迈步走出医院大厅的旋转门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
季宴池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孩,步履匆匆地走进来,怀里的孩子被裹在柔软的小毯子里,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
走在她身旁的女子妆容浓重得几乎掩盖了本来面目,艳丽的眼影与鲜红的唇膏形成刺目对比,紧身短裙与细高跟的搭配,更让她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张扬的风情。
我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季宴池近期重新相认的母亲,艾薇。
我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艾薇,心中暗自思忖,看来终归是血浓于水,母女两应该是相认了。
想到此处,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 血缘的纽带总是如此坚韧,任世事如何变迁,母爱总能跨越隔阂,重新编织起紧密的联系。
只是这样一来,婆婆叶萍恐怕要陷入一场新的风波了。
我本想装作没看见她们,径直离开,可季宴池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我。“姜璟柔!”
她尖锐的声音像把利刃,瞬间划破大厅里嘈杂的人声。
只见她把怀中的孩子往上托了托,踩着高跟鞋三步并作两步朝我走来,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母狮。
距离那场令人难忘的宴会已过去一个多月,这还是我们首次碰面。
此前听林东说,艾薇曾被季宴池打得不轻,甚至住进了医院,如今看来,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停下脚步,连日来的奔波与疲惫像铅块般压在肩头,让我实在提不起劲儿应付眼前的局面。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你想干什么?”
“哟,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季宴池的小眼睛骨碌碌一转,盯着我身旁的沈怀川,话语里满是嘲讽,“每天都跟演电视剧似的,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勤快!这又勾搭上哪个新欢了?”
她刻意拉长的尾音里,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显然是想激怒我。
“是啊。”
我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连眼神都懒得抬。
跟这种故意找茬的人计较,实在是浪费精力。
没想到这简单的两个个字,却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季宴池瞬间暴跳如雷:“哈!真是厚颜无耻,承认得倒痛快!”
她刺耳的叫嚷声,立刻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无数道好奇的视线像探照灯般投射过来。
我瞥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省省力气吧,有这功夫不如好好照顾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个孩子,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看上去不过三个多月大,眉眼间确实与季宴池有几分相似,印证了 “儿子像母亲” 的说法。
可这孩子生着双细小的眼睛,搭配着一张大嘴巴,再加上可能因为早产,头顶光秃秃的,稀疏的绒毛稀稀拉拉地长着,怎么看都称不上可爱。
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到,小家伙猛地睁开眼睛,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粉嫩的小嘴委屈地撅起,模样既可怜又滑稽。
一旁的艾薇见状,立刻瞪圆了眼睛,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这是谁?”
她歪着脑袋,朝季宴池问道。
“季宴礼的前妻!” 季宴池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怨毒,“真该让那些人把你往死里打!”
“像你这样不知羞耻的人都活得有滋有味,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冷笑一声,拉起沈怀川的手便要离开。
可季宴池岂会轻易罢休,她一把将孩子塞给艾薇,蹬着高跟鞋就追了上来。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肤里:“怎么?心虚了?当初害得我早产,现在还敢嘴硬?”
这话一出,周围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围拢过来,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语气冰冷:“我这儿可有视频为证,你确定要让大家都看看,这早产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现在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
“道理?你这个骗子!抢走我们的财产,霸占我们的房子,还好意思装无辜!”
季宴池像发了疯的泼妇般尖叫着,眼睛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
我心里清楚,季宴池的怨恨由来已久。
自从季宴礼给她购置房产,她就把自己当作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如今事与愿违,自然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见过正妻偷东西的吗?你才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字字句句毫不留情,“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就别再拿那些腌臜事出来丢人现眼!”
这番话显然戳到了季宴池的痛处,一旁的艾薇更是暴跳如雷:“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敢侮辱我女儿!”
说着,她把孩子随意地往怀里一搂,全然不顾孩子的安危,便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