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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清晨,阳光透过乌鲁克粘土屋的窗棂,洒在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桌面上。立香和玛修正在整理据点内的杂物,经过这些天充实(且五花八门)的工作,他们已经逐渐适应了这座神代都市的生活节奏。

“早上好啊,两位~” 梅林打着哈欠,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慵懒笑容,“看来你们都已经习惯了在乌鲁克的生活了呢。”

立香将最后一摞粘土板放好,直起身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嗯,虽然心里还是很渴望能尽快得到吉尔伽美什王的认同,投入到修复人理的正事上,但说实话,在这里的每一天,脚踏实地地工作、感受着人们的活力,其实……还是挺开心的。”

玛修也点头附和:“是的,前辈。能这样亲身参与到乌鲁克的日常中,感觉与这个时代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那就好~” 梅林晃了晃手指,语气轻松,“不过呢,我有一个‘遗憾’的消息要告诉你们哦。这是西杜丽阁下特意让我转达的留言——今日,没有安排任何工作!请把今天当做难得的假期,好好在乌鲁克畅游一番吧!”

“假期吗?”玛修有些惊喜,但随即又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虽然是很高兴啦……”

一直安静待在玛修脚边的芙芙,似乎听懂了“假期”这个词,立刻兴奋地“芙呜~”一声,用小脑袋蹭了蹭玛修的腿,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仿佛在说:“出去玩!出去玩!这些天你们都忙,就我一个在家好无聊!”

梅林看着芙芙的样子,笑了笑,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绝妙的主意,转身对着立香,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促狭的语气说道:“对了!难得的好机会啊,藤丸~”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指了指立香,又指了指玛修,“邀请玛修出去约会如何?这可是增进‘伙伴’感情的好时机哦!”

立香\/玛修:“诶?!(约会?)”

两人瞬间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梅林却不等他们反应,自顾自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脚步轻快地“噔噔噔”上楼去了,留下楼下两个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年轻人。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又暧昧。立香和玛修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对上,又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移开,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个……”立香挠了挠后脑勺,试图打破尴尬,目光飘向玛修身上那套已经穿习惯了的迦勒底制服,“这身衣服……你也穿习惯了吧?觉得……怎么样?”

玛修微微低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吟:“很、很好……很合身,行动也方便。”

立香干巴巴地应道:“嗯,很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微妙,仿佛有粉红色的泡泡在空气中悄然滋生、飘荡。他们不自觉地慢慢向对方靠近,眼神再次交汇,带着一丝羞涩和更多的期待……

就在这暧昧升温的关键时刻——

“不好意思。”

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水般浇下,瞬间打破了所有粉红泡泡!

立香和玛修如同触电般猛地向后跳开,脸上红晕更盛,齐声惊呼:“啊!”

只见不知何时,安娜已经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此刻正静静地站在楼梯口,恰好被刚才几乎要贴在一起的两人挡住了去路。她兜帽下的紫罗兰色眼眸平静地看着他们,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安娜无视了两人窘迫的状态,直接说明来意:“两位,今天有空的吧?” 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黑袍的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几枚闪着银光的钱币,“那么,我要委托你们一份工作。我已经邀请过银君了,他正在上面准备装备,等会儿就下来。”

她将银币递向立香:“这是我这些天攒下来的银币。用这些作为报酬,能陪我走一趟吗?”

立香和玛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得救了”的庆幸以及一丝被打断的遗憾,但更多的是对安娜请求的好奇。他们默契地点了点头。

立香接过银币,爽快地说:“当然可以啊,安娜!报酬就不用了,我们正好也在找值得去做的事情呢。”

玛修也微笑道:“是的,安娜小姐,能帮上你的忙我们很高兴。”

安娜兜帽下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她收回手(立香还是把银币塞回了她手里),转身向门口走去:“那好,等一下我就带你们去现场。因为会发生战斗,还请多指教。”

玛修\/立香:“诶?战斗?!”

十个小时后,乌鲁克市地下,庞大的排水系统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巨大的石砌通道蜿蜒向下,通往未知的黑暗。偶尔有水滴从穹顶落下,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回响。

“喝啊!” 陈银怒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将手中那柄通体赤红、造型奇异的长枪如同投矛般狠狠掷出!长枪化作一道红色闪电,精准地贯穿了一只从阴影中扑出的、半透明扭曲的恶灵头颅!

嗤——!

长枪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冰水,恶灵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身形迅速扭曲、消散,最终化为虚无。

陈银走上前,轻松地将深深嵌入石壁的长枪拔了出来,随手挽了个枪花,拍拍手道:“好了,刚才那个就是最后一只了。清理工作,完成!”

安娜从后面的阴影中走出,看着恢复平静的通道,轻声说道:“辛苦了。盘踞在这片区域的恶灵应该都被消灭了。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立香看着陈银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却又神圣气息的红枪,忍不住再次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银君……你到底是什么职阶降临的啊?之前看你操控魔神Z,施展那些威力巨大的攻击,我一开始以为你可能是caster(魔术师)或者Rider(骑兵),毕竟那大家伙也算是个‘驾驶物’。但现在,你居然是用长枪近身战斗……”

陈银将长枪扛在肩上,笑了笑:“谁知道呢?职阶什么的,有时候也挺不靠谱的。我还见过一个以Archer(弓兵)职阶降临的家伙,最擅长的却是用双刀砍人呢。” 他说的自然是那位红色的弓兵,英灵卫宫(Emiya)。而他手中这柄长枪,正是经过钢之魂空间等比例缩小后、源自《EVA》世界的朗基努斯之枪!作为对精神体、能量体特攻的神造兵器,用来对付这些没有实体的恶灵,效果拔群。

玛修若有所思:“是……这样吗?” 她看了看四周宏伟却阴森的地下结构,“不过,真没想到乌鲁克的地下,居然有如此庞大复杂的空洞体系。”

立香也环顾四周,心有余悸:“刚才那些亡灵也令人吃惊。安娜小姐,你知道这些亡灵是什么来头吗?”

安娜点点头,示意大家跟上:“那有点类似‘死神’之类的存在。我们先出去吧,路上我再详细解释给你们听。”

立香应道:“我知道了。”

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向上行走。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亮光。当他们走出地下通道的出口时,发现夕阳已经西沉,金色的余晖洒满大地,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站在夕阳下,安娜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乌鲁克市内,最近正蔓延着一种致死的疾病。”

立香一惊:“致死的疾病?”

安娜:“是的。染病的人,体力会迅速衰弱,最终陷入永远的沉睡,再也无法醒来。那些地下的亡灵……应该就和这件事有关。”

立香恍然:“只要消灭那些亡灵,就能减少那些因衰弱而死的人,对吗?”

安娜肯定道:“是的。在神代,肉体的死亡和精神的死亡,概念是不同的。”

玛修结合所学知识,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也就是说,即使肉体完好无损,但如果灵魂被‘死神’之类的存在带走,那个人也会宣告死亡。是这个意思吗?”

安娜补充了更关键的一点:“还有,灵魂被带走的状态,并不直接等同于‘死’,而更接近于一种‘睡眠’。只要肉体还保存完好,没有被破坏,那么,只要想办法夺回被带走的灵魂,那个人就有可能从永恒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陈银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清楚这背后的真相:这其实是冥界女主人埃列什基伽勒(艾蕾)的手笔。她的本意并非毁灭人类,而是为了在“三女神同盟”的威胁和魔兽的肆虐下,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延续人类的“存在”——将人类的灵魂接引至安全的冥界保存起来,哪怕肉体消亡,灵魂也能得以存续。这是一种充满矛盾与悲悯的守护。)

立香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安娜你能率先发现这些亡灵聚集的地点呢?”

安娜脚步顿了顿,指向不远处那条熟悉的商业街,目光落在街角那家老婆婆经营的花店上:“因为……在那家花店的上方,聚集了很多只这样的亡灵。”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那位卖花的老婆婆,曾送过他们鲜花。

玛修看着安娜,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温柔:“安娜……好温柔呢。” 她看出了安娜特意去清除花店上方亡灵的用意。

安娜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下意识地想否认:“才不是!我只是……” 她的辩解戛然而止,因为她的目光对上了旁边陈银的视线。陈银正看着她,脸上带着那种仿佛能看透她内心伪装、却又充满包容和理解的阳光笑容。这笑容让她想起了前几天晚上,那个在墙角默默守护她入睡的身影,以及那句“我会一直待在你旁边”的承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低下头,轻声转移了话题:“没、没事……只是,我有点疑惑。你们为什么要和这个时代的人,做那么多不必要的接触呢?”

立香闻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在和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工作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原来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也有很多像老婆婆那样,努力、善良的普通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既然这样,我果然还是要更加努力,去守护这些笑容才行。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作给你的答案?”

安娜沉默了片刻,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却少了几分冰冷:“我……讨厌人类。但我却不讨厌你的这种想法。”

陈银适时地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那么,安娜,试着去理解我们吧。在完成你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前,你可以先尝试着,把我们当成一段时间的伙伴。然后,慢慢地,去理解你内心真正想要寻找的答案。”

夕阳的余晖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地下亡灵的威胁暂时解除,但关于生命、死亡与守护的更深层谜团,才刚刚浮出水面。而四人之间,一种基于共同经历和逐渐加深的理解而建立的羁绊,也在这神代的黄昏中,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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