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溪猛地转身。一个陌生女子站在窟口,逆光中只能看出她身材高挑,一头利落的银色短发。女子举起双手示意无害:“我不是时旅者。或者说,不再是了。”
“你是谁?”梅子溪握紧口袋里的青铜匕首,感到它微微发热。
“代号,时旅者第七军团前指挥官。“女子向前一步,露出左耳——那里本该是耳廓的位置却是一片烧灼的疤痕,“因为反对时空改造计划被处决,侥幸逃脱,流落在这个时代。”
梅子溪注意到女子颈间挂着一个与徐明相似的存储器:“你说完整的灵魂印记是什么意思?”
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天机图分裂的不只是一个灵魂,而是时空本身。你和林劲羽的灵魂印记是两把钥匙,合二为一才能重启时空秩序。“她指向梅子溪手腕上蔓延的纹路,“印记在生长,说明融合已经开始。时旅者想阻止这点,因为只有混乱的时空才能被控制。”
梅子溪心跳加速:“徐明说昆仑墟不是地点...”
“是时间点。”霜点头,“759年和2023年的夏至日,时空坐标完全重合。你们必须在各自的时代找到对应位置,同时启动灵魂印记。”
石窟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霜脸色一变,塞给梅子溪一个金属胶囊:“这里面有时旅者真正的计划。记住,不要相信任何——”
一道能量光束穿透她的胸膛。霜瞪大眼睛,鲜血从嘴角溢出,用最后力气将梅子溪推向壁画暗门:”跑...他们会抹去你的存在...像抹去林劲羽一样...”
梅子溪踉跄着跌入暗门后的甬道。最后一瞥中,她看到三个银甲人站在窟口,为首的正在检查霜的尸体。不同于之前见过的型号,这些银甲人装备更加精良,胸甲上刻着一个奇特的符号——∞中间被一柄剑贯穿。
暗门在身后关闭,梅子溪在漆黑中摸索前行。手中的金属胶囊突然亮起微光,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一个巨大的时空门悬浮在未来城市的废墟上,无数银甲人正列队通过。画外音是霜的录音:“时旅者声称要修复时空,实则在制造更多裂隙。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建立一个跨越所有时代的帝国,而你和林劲羽的灵魂融合会修复时空裂缝,断绝他们的野心...”
影像切换,显示出一组复杂的数据。梅子溪的专业知识让她立刻认出这是时空稳定性曲线——按照图表显示,如果不加干预,时空结构将在72小时后彻底崩溃。
“这就是真相...”梅子溪喃喃自语。突然,肋间的伤口一阵剧痛,她眼前闪过林劲羽呕血的画面。两人之间的联系正在加深,连伤痛都开始共享。
智能手表震动起来,新消息:「找到昆仑墟坐标。北纬34.5,东经94.1。明日日落前必须到达。——劲羽」
梅子溪查了一下,这个坐标位于昆仑山脉深处,一个叫“玉虚峰”的地方。传说那里是西王母的居所,自古以来就有无数神秘传说。
甬道尽头是一间储藏室,堆满了未整理的文物。梅子溪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开霜给的胶囊。里面除了一块数据晶体,还有一张古老的地图——上面标注的正是玉虚峰,而山顶处画着与灵魂印记相同的符号。
地图背面有一行小字:“双魂归一,天门洞开。切记:肉身必陨非指死亡,而是旧我的终结。”
梅子溪反复咀嚼这句话。肉身必陨不是死亡?那是什么?她想起《太阴真经》中的记载,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转化?”
智能手表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紧急警告:「侦测到时旅者大规模时空跳跃。危险等级:致命。建议立即前往坐标点。」
没有时间了。梅子溪收起所有线索,决定立刻动身前往玉虚峰。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储藏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梅博士,原来你在这里。”徐明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不,不可能是徐明——她亲眼看到徐明死在鸣沙山!
“你是谁?”梅子溪拔出青铜匕首,感到它异常灼热。
“徐明二号,如果你愿意。”男子微笑着摘下眼镜,露出与徐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是机械义眼,“时旅者克隆部队,专门处理像你这样的时空异常点。”
梅子溪后退几步,后背抵上墙壁:“你们为什么要阻止灵魂融合?”
“因为时空必须保持破碎状态。”徐明二号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属球体,“完整的时空无法被控制,而时旅者的使命就是控制所有时间线。”
金属球体悬浮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梅子溪感到头痛欲裂,手腕上的灵魂印记像被烙铁灼烧一般疼痛。更可怕的是,她看到自己的手臂开始变得半透明——就像壁画上消失的林劲羽一样!
“看,多么美妙。”徐明二号陶醉地说,“直接从时间线上抹除,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千钧一发之际,储藏室的窗户突然爆裂。一个矫健的身影跃入,连续三箭射向徐明二号。金属球体被一箭击碎,另外两箭分别命中他的肩膀和机械义眼。
“走!”来人拉起梅子溪就往外跑。借着月光,梅子溪认出这是研究所的保安队长赵铁柱——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此刻却身手矫健得不像话。
“你也是时旅者?”梅子溪边跑边问。
“反抗军。”赵铁柱简短回答,带着她穿过复杂的小路,来到一辆越野车前,”霜是我的联络人。上车,我送你去昆仑山。”
梅子溪犹豫了一秒,肋间的伤口突然剧痛,她看到林劲羽那边也遭遇了袭击——这次是真正的刺客,刀光剑影中,林劲羽勉强支撑,但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袍。
“快走!”她咬牙爬上越野车。无论赵铁柱是敌是友,此刻前往昆仑山是她唯一的选择。
越野车咆哮着冲入夜色。后视镜中,莫高窟的轮廓渐渐远去。梅子溪低头看智能手表,上面显示着一条新消息:「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真正相见了。——劲羽」
消息下方,是一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71:59:23...71:59:22...71:59:21...
三天。只剩三天了。
越野车在昆仑山脉的盘山公路上颠簸前行。梅子溪紧抓着车门把手,肋间的伤口随着每一次颠簸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窗外,暮色中的雪山泛着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