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本花名册，记录着女孩们的“特性”和“估价”。翻到最新一页，江初芳看到了林小雨的名字，后面标注着“驯化完成，明日出货”。
一本黑色笔记本吸引了她的注意。翻开后，她认出是梅子溪的笔迹：
“7月15日，初芳还是太警惕。地铁试探失败，改用b计划。她一定会追查我的下落，这是她的弱点...”
字迹在这里中断。江初芳的手不住颤抖，笔记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一切都是陷阱？地铁上的“偶遇”是梅子溪设计的？
走廊传来脚步声，江初芳慌忙躲到文件柜后面。两个穿黑衣的男子推着一辆担架车经过，车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手臂上满是针孔。
等他们走远，江初芳跟了上去。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透过小窗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男子刷卡进门，江初芳趁机溜到门边。
里面的场景让她血液凝固——一个类似教室的空间，二十几个年轻女孩整齐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前方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女子，正用教鞭指着黑板上的“红蝶守则”。
那是梅子溪，但又不完全是。她的姿态、表情、声调都陌生得可怕。
“记住，你们已经死了。”梅子溪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从今天起，你们是红蝶的财产，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服从。”
三个新来的女孩被按在地上，有人给她们注射了什么。其中一个挣扎着，被梅子溪一把抓住头发：“反抗只会更痛苦。看看她们——”她指向那些跪坐的女孩，“一周前还和你一样，现在多听话？”
江初芳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她认识的梅子溪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眼前这个女人却像在讨论天气一样谈论着摧毁他人的意志。
一个黑衣男子匆匆走进教室，在梅子溪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色骤变：“搜查整个厂区！立刻！”
江初芳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转身就跑。她必须找到那个打电话求救的女孩，那可能是唯一的希望。走廊两侧有许多小房间，大部分空着，有几间上了锁。
最尽头的那间传来微弱的啜泣声。江初芳试着推门，纹丝不动。她从发卡里取出一根铁丝——梅子溪曾经教过她开锁，两人还开玩笑说这是“闺蜜必备技能”。
锁舌咔哒一声弹开。房间里，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蜷缩在角落，手腕脚踝都是淤青。看到江初芳，她惊恐地往后缩。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江初芳小声说，“是你打的求救电话吗？”
女孩眼睛一亮：“你...你是通风管道的那个？”她挣扎着坐起来，“我叫林小雨，他们明天要送走我...”
“有多少守卫？出口在哪？”江初芳帮她解开脚镣。
“至少十个，都有枪。”林小雨虚弱地说，“后厨有个送货通道，但需要门卡...”她突然瞪大眼睛，“小心后面！”
太迟了。一记重击落在江初芳后脑，她眼前一黑，跪倒在地。模糊的视线中，梅子溪的高跟鞋一步步走近，猩红的鞋尖像沾了血。
“初芳，初芳...”梅子溪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我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呢？”
江初芳被拖进一间明亮的审讯室，绑在金属椅子上。梅子溪坐在对面，优雅地交叠双腿，像在准备一场闺蜜间的下午茶。
“为什么...”江初芳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梅子溪笑了，那笑容让江初芳毛骨悚然：“变？我一直都是这样。大学时接近你，就是因为你的。”她点燃一支烟，“单纯、善良、有体面的工作和人脉——最完美的猎物。”
“那...那些时光都是假的？”江初芳想起她们一起旅行、熬夜聊心事的夜晚，心如刀绞。
“也不全是。”梅子溪吐出一口烟圈，“我确实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比起阿杰给我的...”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宝石项圈，“友情太廉价了。”
江初芳注意到她提到阿杰时手指微微发抖：“他控制了你，对不对？那个项圈...他们给你下了药？”
梅子溪的表情突然扭曲，一瞬间江初芳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闺蜜：“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猛地站起，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和我一样了。阿杰说你是S级货，值得特别。”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黑衣男子探头进来：“红蝶，警方突袭！前门已经破了！”
梅子溪脸色大变：“不可能！我们明明打点好了...”她恶狠狠地看向江初芳，“是你？”
江初芳同样困惑，但这是机会。她用力摇晃椅子，试图挣脱束缚。梅子溪犹豫了一秒，突然掏出钥匙解开她的手铐：“跑！从后门走！”
“什么？”
“快走！”梅子溪塞给她一张门卡，眼中闪过一丝江初芳熟悉的关切，“别让他们抓到你...记忆卡在...”
“不许动！警察！”门外传来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梅子溪一把推开江初芳：“走啊！”她的表情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冷漠，“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改造你。”
江初芳踉跄着冲出门，凭着记忆向后厨方向跑去。身后传来枪声和喊叫，她不敢回头。穿过厨房，果然发现一个送货通道。门卡嘀的一声亮起绿灯。
通道尽头是厂区后面的树林。江初芳跌跌撞撞地奔跑，树枝划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肤。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是林小雨！
“这边！”女孩拉着她躲到一棵大树后，塞给她一个小金属片，“拿着，这是我从阿杰电脑上偷的。里面有他们和市里大人物的交易记录。”
江初芳接过记忆卡：“你...你怎么逃出来的？”
林小雨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有人帮我...一个叫苏雯的女人。她说她是卧底...”
苏雯？江初芳脑海中闪过那个皮衣女子手臂上的红色指甲油。还没等她细想，林小雨突然瞪大眼睛：“小心！”
一声枪响。林小雨胸口绽开一朵血花，缓缓倒下。江初芳尖叫着抱住她，看到阿杰站在不远处，手枪还冒着烟。
“把东西交出来。”他冷笑着走近，“否则下一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