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黑影猛地推开一扇暗门。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林珊看到他胸口浮现出如意簪的纹路——
那纹路正和她锁骨下的疤痕一模一样!
暗门通向“婚房”地下室。
林珊刚爬出暗道,梅易辰的子弹就擦着她耳际射入墙壁。他站在楼梯口,手中的探测器正发出刺耳的警报。
“你以为换了铜钱就能逃?” 他冷笑着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嵌着的半截如意簪,“我早就不靠探测器找你了。”
簪子突然迸发红光,林珊舌下的铜钱剧烈发烫。剧痛中她看到幻象:
三年前的雨夜,梅易辰用这半截簪子刺穿黑影胸口,却反被簪中的黑线侵入心脏……
原来他才是第一个被控制的载体!
梅易辰的枪再次抬起,但这次林珊的动作更快——她从梳妆台镜后抽出真如意簪,簪头凤鸟的眼睛正对向他心口的残簪。
“看看谁才是工具。”
两截簪子隔空共鸣,梅易辰突然跪地惨叫,无数黑线从他七窍中钻出。更可怕的是,那些黑线在空中组成了……
柳明玥的脸。
黑线凝聚成的柳明玥悬浮在空中,长发如蛇般舞动。她的面容美丽却扭曲,嘴角挂着不属于人类的微笑。
“终于见面了,我的容器。” 她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声的叠加,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回响。
梅易辰的身体在黑线抽离后迅速干瘪,如同一具被掏空的木偶。林珊握紧如意簪,簪身传来的温度烫得她掌心发红。
“你不是柳明玥。” 她后退半步,“你是她记忆里被剥离的黑暗面。”
黑线突然暴起,在空中组成新的文字:
“聪明……但你知道黑暗因何而生吗?”
地板上的梅易辰尸体突然抽搐,他胸口的半截簪子飞向黑线,与林珊手中的另半截在空中碰撞——
刺目的金光中,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强行灌入林珊脑海:
大红喜烛下,年轻的柳明玥穿着嫁衣,手中的如意簪正滴着血。
她面前躺着两具尸体:梅家老爷和……穿着新郎服的梅远山。
“为什么逼我?” 她颤抖着将簪子抵在自己心口,“你们梅家要的根本不是媳妇,是能承受长生实验的活祭品!”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绝望地看向唯一干净的铜镜——镜中映出的却是未来景象:无数个“自己”被绑在实验台上,胸口插着如意簪的碎片……
“不!” 她尖叫着将簪子刺入镜面。
镜子碎裂的刹那,整个房间开始坍塌。真正的柳明玥在最后一刻做了个疯狂决定——
她把所有痛苦记忆注入簪子,将纯净记忆封进自己的心脏。
记忆回溯结束,林珊跪地干呕。
空中的黑线柳明玥已经与两截簪子完全融合,化作一支通体漆黑的邪簪。而林珊手中的真簪褪去伪装,露出玉质本色——这才是承载柳明玥纯净记忆的“心簪”。
“现在你明白了?” 邪簪的声音带着蛊惑,“梅家三代人都在利用我们。杀了我,你就永远找不到被藏起的实验体……”
林珊的指尖触到锁骨疤痕,那里正与心簪产生共鸣。她突然懂了黑影临终的暗示——
她不仅是容器,更是柳明玥心脏的移植者!
祠堂方向传来爆炸声,梅子溪带着武装人员破墙而入。当他看到悬浮的邪簪时,竟露出解脱般的笑容:
“八十三年了……明玥,我们该做个了断了。”
他从怀中取出个青铜匣,匣上凹陷的形状,赫然是两支簪子合二为一的轮廓!
梅子溪手中的青铜匣缓缓开启,匣内刻满与祠堂地下相同的符文。他苍老的手指轻抚过匣底凹槽,抬头时眼中竟噙着泪光。
“明玥,这一世该醒了。”
悬浮的邪簪突然发出刺耳尖啸,黑线如暴雨般射向四周。一名武装人员被黑线穿透,瞬间化作干尸——他的记忆竟被抽离成金色光点,被邪簪疯狂吞噬。
林珊的心脏剧烈震颤,锁骨下的疤痕迸发出灼目金光。她看到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
柳明玥将玉簪刺入心脏的决绝、梅子溪跪在血泊中拾起黑簪的颤抖、梅远山偷偷调换两截簪子时的狞笑……
“原来如此。” 她突然冲向梅子溪,在邪簪袭来的刹那,将心簪狠狠刺入青铜匣凹槽!
天地寂静了一瞬。
紧接着,邪簪被无形之力拽向青铜匣。黑线与金光在匣中纠缠,逐渐凝成柳明玥完整的虚影。她睁开眼的瞬间,整个梅宅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太极图。
“记忆本无善恶。” 虚影的声音温柔而悲悯,“是执念让我们分离了八十三年。”
梅子溪跪倒在地,白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对不起…当年若我能早点发现父亲的计划……”
柳明玥的虚影轻轻摇头,转向呆立的林珊:“孩子,你才是真正的‘净世者’。” 她指向林珊心口,“我的心脏选择你,不是为承载记忆——”
“——而是为了终结这场轮回。”
林珊突然明白了一切。她扯开衣领,在心簪金光的指引下,竟从锁骨疤痕中抽出一缕银丝——那是柳明玥最后的意识碎片。
当银丝融入青铜匣,太极图开始逆向旋转。邪簪与心簪同时消融,化作金银双色的液体填满匣中纹路。
梅宅地下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那些封存失败实验体的培养舱全部自行开启,黑雾被太极图净化成漫天光点。
柳明玥的虚影逐渐淡去,她最后看向梅子溪:“祠堂供桌下…有你想要的答案。”
三个月后,国际古董协会宣布如意簪毁于实验室事故。
林珊站在重建的梅家祠堂里,手中捧着从供桌暗格找到的信封。里面是张1935年的婚书,新郎名字被血迹模糊,但女方的签名清晰可辨——
“柳明玥自愿与梅子溪结为夫妻,此生不负。”
信封里还夹着粒海棠种子,如今已在她掌心发出新芽。
窗外,梅树的花瓣飘落在新立的无字碑上。碑前摆着个青铜匣,匣中金银液体凝结成并蒂莲的形状,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地下设施的警报尖锐刺耳,红光在金属墙壁上切割出诡谲的纹路。林珊的耳膜被百名柳明玥齐声吟唱的评弹震得生疼,那曲调里藏着代码般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