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时,白璟生借着几分酒意,走在最后,在经过冷卿月身边时,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姑娘小心,折玉兄的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又似有深意。
冷卿月心中警铃大作,白璟生这话,是在提醒她谢折玉心思深沉,还是在离间?
她恭送众人离开,回到小院,只觉得身心俱疲。
与谢折玉、白璟生周旋,看似没有楚明烛那般直接的肢体冲突,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算计、试探和言语间的机锋,同样耗费心神。
姚若帮她卸下钗环,忍不住小声问:“姑娘,谢公子和白世子他们……好像都对您很好,可是……”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冷卿月看着镜中自己难掩倦色的脸,打断她,“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枚可能有用的棋子,或是一件值得收藏的珍玩。”
今日茶会,谢折玉那看似无意的触碰,白璟生暧昧的言语,都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楚明烛要的是征服的快感,谢折玉要的是棋子的价值,白璟生要的大概是新鲜刺激的体验。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冲着她“冷卿月”这个人而来。
【宿主大大,主线任务“获取卖身契”和支线任务“重夺花魁”进度正在稳步推进哦!(??????)??】
008适时出现,汇报进度,“目前通过引起重要人物注意,生存环境已改善,影响力逐步恢复!”
冷卿月揉了揉眉心。
系统说得没错,她确实在一步步朝着目标前进。
但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与这些男人的周旋,是手段,也是必经的险途。
她需要更快一些,在一切事情还未发生前,她必须找到那个能一举拿到卖身契的关键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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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韵斋茶会后,醉仙楼内关于冷卿月的风向再次转变。
谢折玉公开的“欣赏”与白璟生毫不掩饰的青睐,如同在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无形的光环,连月娘与她说话时,那假笑里都掺进了几分真切的热络。
昔日冷眼旁观的、落井下石的,如今见了她,也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唤一声“卿月姑娘”。
然而冷卿月心如明镜,这一切浮华如同镜花水月,根基脆弱。
她必须趁热打铁,将这份“关注”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能助她重夺花魁之位的资本。
【宿主大大,支线任务“重夺花魁”进入关键阶段!(????)】008适时提醒。
【根据数据分析,醉仙楼花魁评选不仅看容貌才艺,更看重能带来的名望与资源!宿主需要一场足够轰动、能提升整个醉仙楼声望的表演!】
一场轰动京城的表演……冷卿月陷入沉思。
单纯比拼琴棋书画,苏渺渺、凝香等人各有千秋,难以绝对胜出。她需要的是“独一无二”。
她想起了楚明烛赠予的那套文房四宝,以及那本晦涩的兵书,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成形。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她主动去寻了月娘。
“妈妈,听闻下月十五,京中会举办‘百花神女’祭典,各楼姑娘皆可参与巡游献艺?”冷卿月开门见山。
月娘眼睛一亮:“确有此事!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卿月你可是有意……”
若能在此祭典上拔得头筹,醉仙楼声名必然更上一层楼,她自然乐见其成。
“是。”冷卿月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不过,卿月不想重复旧路,我想准备一场……不一样的舞。”
“哦?如何不一样法?”月娘好奇。
“需借妈妈之力,寻几位技艺精湛的乐师,能奏古埙、编钟等雅乐。还需定制一套特殊的舞衣与道具。”
冷卿月将自己的构想细细道来,她要跳的,不是寻常的软舞、健舞,而是一支融合了祭祀仪轨、带有上古风韵的“灵舞”。
配乐恢弘古朴,舞姿庄重神秘,旨在营造一种超凡脱俗、近乎“神女”临世的意境。
月娘听得目瞪口呆,这等舞路在欢场中闻所未闻,风险极大,但若成了,效果也必然惊人。
她看着冷卿月沉静而坚定的眼眸,一咬牙:“好!妈妈信你一次!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计划定下,冷卿月开始闭门筹备。她需要说服乐师理解她的理念,需要反复修改舞步以适应这具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
更需要……确保这场表演,能吸引到足够分量的“观众”。
这日,她正在院中揣摩一个旋转后骤然静止的动作,力求达到“动如脱兔,静若处子”的极致对比。
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声音。
“卿月姑娘这是……在演练新舞?”
白璟生摇着折扇,不请自入。
他今日穿着一身绯色锦袍,衬得面如冠玉,风流尽显。
目光落在她因练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额角的细汗上,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冷卿月停下动作,微微喘息,福了一礼:“世子。”
白璟生走近几步,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姑娘这舞,似乎与寻常不同,倒有几分……祭祀的庄重?”他果然眼光毒辣。
“世子好眼力。”冷卿月没有否认,“是为下月百花神女祭准备的。”
“祭典献艺?”白璟生挑眉,笑容更深,“有意思,届时必然万人空巷,姑娘若一舞动京城,这醉仙楼的花魁之位,怕是唾手可得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暧昧,“不过,姑娘可知,要在这祭典上脱颖而出,不仅需要绝艺,更需要……贵人扶持?”
他意有所指,百花神女祭由礼部与京兆尹共同操办,若能得位高权重之人暗中推动,效果自然不同。
冷卿月抬眸看他:“世子愿意相助?”
白璟生用扇骨轻轻抵着下颌,笑道:“那要看姑娘……如何谢我了。”
他上前一步,距离瞬间拉近,伸手似乎想帮她拂开颊边被汗水粘住的一缕发丝。
这一次,冷卿月没有完全避开,只是微微偏头,让他的指尖堪堪擦过她的耳廓。
那轻微的触感带来一丝痒意,她垂下眼睫,声音放轻了几分,带着些许为难与试探:“世子想要卿月如何谢?卿月……身无长物。”
她这副半推半就、带着脆弱依赖的模样,远比直接的拒绝或迎合更能撩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