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车里的秦燊正要下车，隔着玻璃居然看到了虞疏。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觉得现在不是正式见面的时候，且他身边的危险还没清除不能卷她进来，于是让严宿开走。
车转了个弯停在旁边的地下车库，把西装脱了，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两人悠悠走向警局。
“你好，我们是秦少派过来的法医，秦少临时有事，所以让我们来尸检。”
严宿同样莫名其妙戴上了口罩。
“你们好，我是宁援，感谢你们的帮助，时间紧迫，我们直接去看尸体吧。”
宁援十分恭敬的看了秦燊一眼，与严宿握了下手。
虞疏收起手机，一抬头刚好对上秦燊熟悉含笑的双眼：“校医？”
秦燊笑意更深了：“虞同学，又见面了。”
宁援和谢樊对视一眼：“这是你们学校的校医？”
谢樊摇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校医，如果见过，就凭这校医身上傲然独立的气质也不会忘的。
何况咋这么像爵帅？
严宿立马解释道：“我们平时没事，会去每个学校帮帮忙，就当做义工了，刚巧上次去玄一中，遇到了虞小……同学。”
严宿抹了把汗，差点顺口叫虞小姐了。
宁援点头，十分礼貌的带着两人向警局里走，唯有落后的虞疏皱了皱眉。
虽然这法医对她挺友善的，但总觉得怪怪的！
像被什么坏东西锁定，盯上了般！
来到解剖室门口，秦燊停下脚步，看了后面的虞疏一眼：“虞同学也要去？”
小姑娘看了可能会做噩梦的，何况听说这尸体惨不忍睹。
谢樊则觉得虞疏没必要去，直接严肃道：“你去办公室等着，等下检验报告出来，我拿去开会。”
宁援看向虞疏，等她自己决定，要是以后她要从事刑侦这方面，必不可少会接触尸体。
虞疏就没理谢樊，抬头与秦燊对视：“就，长长见识。”
严宿一说尸体就害怕，他也不会什么尸检，就大学辅修过几年护理。见虞疏一小姑娘居然好奇上了尸体立马开劝。
“虞小姐，这尸体没什么好看的，四分五裂的，恐怖得很。”
虞疏淡淡应了一声：“哦。”
那是他们没见过更恐怖的，头发短，见识也短。
直接抬脚走了进去，秦燊跟在她后面：“要是有什么不适，就立刻出来。”
虞疏不温不火点头：“嗯。”
“那个，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严宿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他家秦总前几年也帮京都刑警队做过尸检，当时他也去了，不但吐了，还直接晕倒了，半年都在做噩梦。
到现在都还在心理医生那里挂着号。
所以这次自己是不想来的，谁知，因为有洁癖而很少帮忙做尸检的boss居然答应了。
他boss说，恶徒没有抓到，玄中城的每个学生都会有危险，于是就挺身而出了。
秦燊解释了一句：“他不是法医，只是我的日常助理。”
“怪不得害怕成这样子，秦法医您请。”
宁援其实当初在总部是见过秦燊的，所以第一眼就认出了，但碍于他不想公开，不敢拆穿。
一进去，扑面而来一股腥臭腐烂味，秦燊见虞疏不为所动的走向里面，挑挑眉。
胆子还挺大。
“宁队，你们来了，尸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检解。”
七人小组中的法医小李就在这里。
“秦法医，您请。”
宁援和谢樊虽然对这种味道已经麻木了，但乍一闻还是提神醒脑，幸好有先见之明——没吃饭。
秦燊换上衣服，戴上手套，要揭开白布时，又看了一眼虞疏：“虞同学确定不回避？”
虽然法医语气很温柔，但虞疏还是面无表情点点头，戴上手套绕过宁援和谢樊，站在了尸体另一边。
越接近尸体，那味道也越浓烈，宁援和谢樊都是不远不近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还带上了口罩。
可没十分钟，两人却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小李法医也要去拿之前检验的报告，离开了。
空荡荡的解剖室，只有秦燊和虞疏两人。
秦燊咂舌，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掀开白布，一具开膛破肚的女尸躺在那儿，全身都有缝合印记。
忽然，虞疏弯腰，离得很近的打量起女尸。
“死前有过挣扎，肌肉萎缩，以内脏腐蚀程度看，这是死后被泼的硫酸。”
秦燊这才确定，面前的女孩确实不怕。
安静了片刻，秦燊开始边检测，边若无其事的和虞疏聊天。
“虞同学怎么会对刑侦感兴趣？”
虞疏看着他灵活的剖解尸体，手套映出他骨节分明的手型，莫名觉得那细刀挺好看。
她淡淡回应：“被迫。”
“被迫？”
虞疏解释一句：“有人帮我照看宠物，做为交换我来协助。”
“虞同学还喜欢宠物？养了猫还是狗？”
虞疏思考了一下：“都有……”
行，他得学学怎么做个铲屎官了。
秦燊又接着问：“虞同学对什么感兴趣呢？”
虞疏沉思片刻：“人。”
老神棍说自己五行缺德，乾坤不通，所以寡情薄义。
同意她回国帮联邦找密码本，一方面是为她自己做个了断，另一方面就是来体验平凡生活，也就是体会什么是人情味儿。
等她乾坤大定修得圆满之日，就是继承老神棍位置之时，也是把他逐出山门之日。
很小的时候，驱逐老神棍让他无家可归就是她的梦想。
可真没啥好体验的……浮世万千，谁真活得明白，都是随心所欲被贪痴嗔怪操控的法相众生罢了
秦燊手一顿：“人？”
“嗯，从小接触的人少，想看看这外面。”
秦燊沉默，贫民窟人可不少。
他又试探问道：“在国外，虞同学可遇到过有意思的人？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吗？”
那小布是她什么人。
“法医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想到除了虞家，国外还有人在查自己。
当然都是上面想让那些人查的东西。
对上虞疏探索不加掩饰眼神，秦燊轻笑：“听张风黎同学说你在国外长大，就挺想了解国外的人情风貌的。”
虞疏低头继续看尸体：“我从小没接触过什么人情风貌，秦法医可以自己出去看看。”
“有机会一定。”
秦燊又问些什么，虞疏都很敷衍的回答，显然极不耐烦。
秦燊索性不问了，小姑娘确实又酷又冷。
不知过了多久，秦燊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这凶手还挺有脑子的。”
秦燊用镊子从尸体焦黑的肋骨中拿出一截黑色圆状的东西。
虞疏凑近一看：“iv监听器？”
世界上最小的监听器，小如蚂蚁。
秦燊把它放托盘上：“嗯，这尸体是故意让警察找到的。”
“但iv系列的东西，必须要实名登记才能购买，定量发售，国内没有多少，好查。”
说完后，虞疏与秦燊对视一眼，默契的看向iv监听器，它好像闪了一下。
某人桃花眼又深情了。
看吧，他们第一次就这么有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思，不是绝配是什么。
秦燊再检查的东西跟小李法医的差不多，不过给出肯定的答案：“凶手，不是医生，且病毒一周内必定爆发。”
他一早不知道她就是联邦派来华夏的外聘侦探，此话就是试探她知不知道异人。
能和联邦扯上关系，小姑娘的身世背景有问题……
可虞疏压根没什么表情，而是在推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