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飞科技地下二层的安全监控中心，此刻灯火通明。这里是整个研发中心最隐秘的区域，只有林凡等少数几人有权限进入。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监控画面，从公司大堂到核心实验室，从地下车库到天台角落，一览无余。
王胖子站在控制台前，对着麦克风压低声音：“各部门注意，‘钓鱼计划’第一阶段，现在开始。”
他今天特意换了身黑色运动装，头戴棒球帽，看起来颇有几分特工电影里后勤人员的架势——如果忽略他手里还端着那杯珍珠奶茶的话。
【系统：检测到王胖子正在进行‘秘密行动’。着装评分：6分（扣分项：奶茶严重破坏氛围）。行动专业度评估：勉强及格。温馨提示：真正的特工喝的是黑咖啡，不是全糖加珍珠的奶茶。】
“系统，你不懂。”王胖子嘬了一大口奶茶，含糊地说，“这玩意儿提神！再说了，我这是为了融入角色——你见过哪个后勤人员不喝奶茶的？”
控制台另一侧，林凡和苏晚晴正盯着其中一块屏幕。画面里是算法组副组长张明远的工位。张明远今天看起来格外焦躁，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他在等消息。”苏晚晴轻声说。
林凡点点头，对王胖子说：“放饵。”
“得嘞！”王胖子放下奶茶，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起来。几分钟后，一份加密文件被“无意中”放入了公司内部服务器的某个共享文件夹，文件名是“灵犀3.0预研技术路线图（绝密）”。
这份文件是技术团队连夜赶制的“特供品”，表面上看是一份详尽的未来技术规划，实际上却埋藏了三个精心设计的逻辑陷阱——任何一个有经验的技术人员，只要深入研究，就会发现其中隐藏着无法解决的技术矛盾。但对于急功近利的抄袭者来说，这份文件就是诱人的毒苹果。
“文件已投放。”王胖子汇报，“访问权限设置为‘部门主管及以上’，但我在后台留了个后门，张明远的权限账号可以绕过限制。”
“他会上钩吗？”苏晚晴有些担忧。
“他必须上钩。”林凡看着屏幕，“陈威廉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拿不到更有价值的东西，他在星链那边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果然，十分钟后，监控显示张明远在电脑前犹豫了片刻，然后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成功访问了那个本不该对他开放的文件。
“鱼咬钩了！”王胖子兴奋地一拍大腿，差点打翻奶茶。
接下来的半小时，张明远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份文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期间他甚至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但监控显示，他在隔间里用手机拍摄了笔记内容。
“他在往外传资料。”林凡说，“能追踪到接收方吗？”
“早就准备好了！”王胖子切换屏幕，调出一个复杂的网络追踪界面，“我在文件里嵌入了追踪代码，只要他通过任何方式传输文件内容，我们就能锁定接收服务器。”
一串串数据在屏幕上滚动。几分钟后，追踪系统发出提示音，一个Ip地址被锁定——位于上海浦东新区某高档写字楼，正是星链科技中国分公司的办公地点。
“bingo！”王胖子打了个响指，“证据链完整了！”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里的张明远突然站起身，收拾东西似乎准备提前下班。
“他要跑？”苏晚晴紧张起来。
“放心，跑不了。”林凡对王胖子说，“启动第二阶段。”
王胖子立刻拿起另一个对讲机：“保安部注意，目标即将离开大楼。按计划行事，但注意，要‘自然’。”
五分钟后，张明远匆匆走出研发中心大门。就在他伸手拦出租车时，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走了过去。
“张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其中一个保安礼貌地说，“刚刚接到通知，地下车库b区有个车位传感器报警，显示是您车牌号的车位。能麻烦您跟我们过去看一下吗？”
张明远脸色微变：“我现在有急事，能不能晚点...”
“很快的，就几分钟。”保安坚持道，“万一是车辆安全问题呢？”
犹豫了几秒，张明远还是跟着保安走向地下车库。监控画面切换到车库b区，那里早已布置好——一辆和张明远同型号的轿车停在车位上，车旁站着两个穿着维修工服装的技术人员。
“那是...”苏晚晴认出了其中一人，“法务部的小刘？”
“法务部唯一会修车的。”林凡微笑，“他们会在‘检查车辆’的过程中，‘意外’发现张明远车里的一些有趣东西。”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张明远的车后备箱垫子下面，“维修工”找到了一个加密硬盘和一部备用手机。而在张明远试图阻止时，保安“恰好”接到了监控中心的电话——
“什么？张工工位上的笔记本电脑刚才突然向境外服务器上传大量数据？已经触发警报系统了？”
张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林凡、苏晚晴和王胖子来到地下车库时，张明远已经被保安“请”到了旁边的监控室。看到林凡，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张工，”林凡的语气很平静，“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些事情。”
王胖子适时地递上那个加密硬盘和备用手机：“凡哥，这些是在张工车里找到的。另外，技术部刚刚确认，十分钟前，张工的电脑向这个Ip地址传输了1.2G的数据。”他把星链分公司的Ip地址展示出来。
张明远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
“是董成明...他找到我，说可以给我星链的技术总监职位，年薪三百万...”他的声音在颤抖，“我女儿在美国读书，需要钱...我没办法...”
“所以你卖了公司，卖了同事，也卖了自己。”苏晚晴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知道你的行为，差点毁了多少人的心血吗？”
张明远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林总，苏总，我...我愿意配合，我愿意指证董成明和星链！只要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林凡沉默了很久。监控室里只有张明远压抑的抽泣声。
“你能联系上周涛吗？”林凡突然问。
张明远一愣：“周涛？那个两年前离职的...”
“他现在在星链，是你的上线，对吗？”
张明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是他...是他先联系我的。他说他在星链混得很好，可以拉我一把...”
“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林凡把张明远的手机递还给他，“告诉他，你拿到了‘灵犀3.0’的核心架构图，但公司已经开始内部调查，你需要立刻和他见面，把资料交给他。”
张明远的手在颤抖：“现在？可是...”
“如果你还想将功补过，就照我说的做。”林凡的眼神不容置疑。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明远拨通了周涛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喂？”
“涛哥，是我，明远。”张明远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东西我拿到了，但是...公司好像发现了，今天下午突然加强了安保，我差点没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情况？说具体点。”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技术部那边触发了什么警报。”张明远按照林凡事先教的说辞，“我觉得这里不安全了，得尽快把东西交给你。你今晚能出来吗？”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周涛说：“今晚九点，老地方。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张明远看向林凡：“他说老地方...是指北四环那边的一个咖啡馆。”
“很好。”林凡对王胖子说，“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去会会这位老朋友。”
王胖子摩拳擦掌：“凡哥，这次让我当主力吧！我连装备都准备好了！”他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小玩意儿——微型摄像机、录音笔，还有一个看起来像车钥匙的跟踪器。
“你从哪儿搞来这些的？”苏晚晴惊讶地问。
“网上买的，包邮！”王胖子得意地说，“店主说这些都是‘民用侦查设备’，合法合规！我还买了本《民间侦探实用技巧》，学了三天呢！”
【系统：检测到王胖子装备库更新。物品评估：微型摄像机（山寨版，夜视功能约等于无）、录音笔（续航两小时）、跟踪器（精度误差±50米）。综合评分：勉强能用。温馨提示：建议宿主拨款给王胖子升级装备，否则下次他可能要买《名侦探柯南》全集来学习了。】
林凡看着王胖子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今晚你负责外围监控。但记住，安全第一，有任何情况立刻撤退。”
“明白！”
夜幕降临。北四环那家咖啡馆藏在一条僻静的小街里，晚上九点后客人已经不多。王胖子开着一辆租来的普通轿车，停在咖啡馆对面，车窗贴着深色膜。车里摆着他的“作战装备”——笔记本电脑、监控接收器，还有那杯不离手的奶茶。
“胖哥，你这奶茶味儿也太大了。”副驾驶座上的技术部小赵忍不住说，“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我这是战术伪装！”王胖子振振有词，“谁会怀疑一个在车里喝奶茶追剧的胖子是来盯梢的？”
咖啡馆内，张明远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放着一个文件袋。他看起来很紧张，不停地看表。
九点十分，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推门进来，径直走向张明远。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但监控画面里的身形，确实和周涛离职前的照片吻合。
“东西呢？”周涛压低声音问。
张明远把文件袋推过去：“全部在这里。涛哥，钱...”
“放心，星链不会亏待你。”周涛快速检查了一下文件袋里的内容，“不过，你确定没被人跟踪？”
“我绕了好几圈才过来的。”张明远说，“现在公司那边情况怎么样？我会不会被发现？”
周涛冷笑一声：“你以为林凡那么好骗？我告诉你，他早就怀疑公司有内鬼了。不过...”他顿了顿，“陈总说了，只要你把这次的事情办好，星链可以安排你和家人去国外，保证安全。”
两人的对话被王胖子安装在张明远身上的窃听器一字不漏地传了回来。
“陈总...是陈威廉！”王胖子激动地对麦克风说，“凡哥，他们提到陈威廉了！”
“收到。”林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继续监听，注意安全。”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两个穿着夹克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在店里扫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张明远和周涛那桌。
“不好！”王胖子惊呼，“有外人！”
监控画面里，周涛猛地站起身，文件袋掉在地上。其中一个壮汉伸手去抓他，周涛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着那人脸上喷去——
是防狼喷雾！
咖啡馆里顿时一片混乱。周涛趁乱冲向后门，张明远则被另一个壮汉按在桌上。
“凡哥！出状况了！”王胖子对着麦克风大喊，“周涛跑了！张明远被抓了！那两个人...好像是警察！”
“警察？”林凡的声音带着疑惑，“我们没有报警。”
“那他们是...”王胖子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周涛从后巷冲出来，朝着他停车的位置跑来。
“卧槽！他往我这边来了！”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想要发动车子，却发现自己忘了拔车钥匙。
眼看周涛越来越近，王胖子一咬牙，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手里的半杯奶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不偏不倚，正好泼在周涛脸上。
“啊！”周涛被滚烫的奶茶烫得惨叫一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王胖子趁机扑上去，用他那二百多斤的体重死死压住周涛：“别动！警察！”
“你...你不是警察...”周涛挣扎着。
“我说我是我就是！”王胖子一边喘气一边喊，“小赵！快打电话报警！不对...报警叫警察来抓警察？也不对...哎呀反正快叫人！”
几分钟后，真正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而那两名“便衣”在警察赶到前，已经带着张明远消失了。
当林凡和苏晚晴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王胖子坐在周涛身上，气喘吁吁；周涛满脸奶茶渍，被王胖子用数据线绑着手腕；小赵则举着笔记本电脑当盾牌，紧张地四处张望。
“胖子...”林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凡哥！”王胖子抬头，咧嘴一笑，“鱼抓到了！虽然过程...有点意外。”
苏晚晴看着周涛狼狈的样子，又看看王胖子满头大汗却一脸得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