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和高曦月各自烦恼,青樱和阿箬却是畅快不已。
阿箬回来向她描述当时的情景时,笑得都忍不住,“你是不知道,我特意把帕子泡了浓浓的姜汁,单独闻起来就让人受不了了,更别提她还喝了一碗酽酽的参茶,这几日的药里人参又是过量的,火气不旺才怪!可笑她还真以为自己有身孕了,嚷得满殿的哭声都盖不住,也就是没人敢议论,不然啊,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我看她还怎么当贵妃。”
青樱也觉得畅快,她与这些人的恩怨,在刚嫁给皇帝时就结上了。
既然如此,索性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斗,总比前世窝囊度日来得痛快。
“也是她自己蠢,得意过了头,寻常人谁不是再三请了太医才敢说有孕,假孕争宠可不是闹着玩的,也就是她有个好阿玛,又在这个紧要关头,皇上只能替她遮掩。”
阿箬高兴了一阵,又有些担忧:“浮翠,咱们真不告诉主儿吗?万一被查出来……”
青樱打断了她,“没有万一,正赶上国丧,她不敢请太医,喝的药都是按着以前的方子自己抓的,剂量多了少了那是她们自己不当心。宫女的帕子上,谁没有浸过姜汁,都是暗地里的规矩,谁也不能苛责你什么。至于嚼几句话,不过罚俸罢了,你还怕这个?”
阿箬细想了一番,到底想不出破绽,“是是是,浮翠你如今愈发能干了,只是我想着瞒着主儿到底不好。”
青樱冷笑一声,那位的做派,真是比前世的自己还要窝囊,连说句话也颠三倒四的没个意思。
或许人总是厌恶从前的自己,青樱知道,等她振作起来,这些人,早已把苦吃了个遍。
她看着眼前还会为瞒着主子而心虚的阿箬,想起她伶牙俐齿污蔑自己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也曾怪过阿箬,痛心于她的背叛。
可后来的日子里无数次回想,阿箬本就是另一个自己,口齿伶俐、不愿吃亏,旁人说一句就要十倍百倍地刺回去,这才将满府的妻妾得罪了个遍。
后来弘时削爵出继、姑母被圈禁,才渐渐缩起尾巴,直到皇帝登基,更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隐忍。自己用了多年才领会的,难道指望阿箬一朝一夕便学会吗?到底她都是为了自己。
“你看咱们主儿的行事,是愿意展露锋芒,与她们斗上一斗的吗?月福晋那般折主儿的颜面,她都是一笑了之,若来日真居于月福晋之下,你以为主儿会如何?”
青樱再了解不过了,无非是隐忍,再寻太后的庇佑,可这些如果有用,前世她就不会沦落到幽居冷宫三年,这样的苦,还要再受一遍吗?
阿箬也沉默了,或许是想起了这些日子主子的步步后退,做主子的能矜持着,做奴婢的再不要强,她们这些人真就任人欺凌了。
想通了这些,阿箬也鼓起一股气来,“浮翠,你说得对,主子不愿意做的,咱们替她做,总要争一口气来!”
青樱有些欣慰,如果事情从一开始就能改变,结局会不会好很多呢?
青樱一边做针线一边畅想,高曦月这般不成体统,贵妃是不必想了,但有高斌的功劳在,总要有一个妃位,而乌拉那拉家没有拿得出手的男儿,就要靠后宫的女人了。
现下宫里,不就住着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