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梧真君眼疾手快,强横的剑域瞬间张开,硬生生将两位心急如焚的峰主拦了下来。
他带着怒气喝道:
“拦不住两位太上长老,还拦不住你们吗?添什么乱呢?!”
玄心真君急得眉头紧皱:
“宗主师兄!萌萌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她魂灯异常,命在旦夕,我这个做师父的怎能不去救她?!”
元目真君紧跟着道:
“询儿亦是如此!我必须去!”
元梧真君看着他们,语气满是无奈:
“去?你们知道他们在哪儿吗?苍梧茫茫,你们要去何处寻找?”
玄心真君与元目真君闻言一愣,同时摇了摇头,他们确实不知道欧阳兄妹的具体去向。
但旋即,他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北方道:
“二位师叔都去了北域,所以他们定然也是在北域出事了!”
元梧真君语气无奈中带着沉重:
“你们真能猜!就算是北域,北域何其广袤?
就凭你们化神期的修为,等你们赶到,尸体都凉透了!
如今青玄师叔和青苍师叔已经亲自前往,有他们二位出手,只要人还活着,就定然能带回来!
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回去安心等待,守好宗门,而不是盲目冲出去添乱!”
玄心真君与元目真君面面相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宗主所言在理。
他们只是化神期,跨越虚空的速度远不及炼虚、合体的二位师叔。
即便知道大致方向,等他们赶到,恐怕真的什么都晚了。
况且,他们确实不知道具体地点。
(此刻的时间线是几人被抽取灵根导致魂灯异常,还未到围攻之时。)
为今之计,似乎真的只能等待了。
两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一叹,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无力。
下方被惊动的弟子们见到这一群高层面色难看,各自嘀咕猜测,却被元梧真君一声怒喝吓飞了魂儿!
“尔等今日所见,绝不可妄议!”
众人回神,应诺:
“谨遵法旨!”
…………
同一天清晨,碧心宗,临水峰炼丹房。
清晨的临水峰笼罩在薄雾之中,然而位于半山腰的一间高级炼丹房内,却接连传出几声沉闷的爆响,伴随着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周子兰此刻正望着眼前再次炸裂冒着青黑烟雾的药鼎,秀美的脸庞上写满了焦灼与心不在焉。
她抬手挥散面前的烟雾,眉宇间笼罩着浓郁的忧色。
这已经是今日第五次炸炉了。
从清晨打坐醒来开始,她就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紧紧揪着她的心,让她坐立难安。
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闪过兄长爽朗的笑容和百里文温润的眼眸,一种仿佛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恐慌感如影随形。
“到底怎么了……”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这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和心有灵犀的预感,让她根本无法平静。
她尝试用炼丹来转移注意力,但结果就是接连的失败。
不是火候失控,就是药材投放顺序错误,这在以往对于碧心宗亲传弟子来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嘭!!!”
终于,在又一次炸炉后,她再也按捺不住,匆匆清理了一下狼藉的丹室,便掏出了身份玉牌。
她深吸一口气,先联系了周子夜,玉牌微光闪烁,她对着玉牌轻声说道:
“哥哥,你们一切可还顺利?
不知为何,小妹今日心中很是不安,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你们在外,万事小心,若有任何意外,定要传讯告知。”
等待了片刻,玉牌毫无反应,如同过去十七年里的每一次尝试一样,石沉大海。
她不甘心,又联系百里文,担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百里师兄,你们如今在何处?可还安好?
子兰心中甚是惶恐,若收到传讯,盼能回复只言片语,以安我心。”
依旧是没有回音。
十七年了。
自从十七年前,兄长和百里师兄与太虚剑宗、衍一宗等几位道友离宗,说是要去北方寻找某种重要的机缘,自此便音讯全无。
联络玉牌彻底失效,魂灯虽未熄灭,却也让她日夜悬心。
这如往常一样毫无回音的寂静,此刻却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头反复切割。
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连丹房门被推开都未曾察觉。
“子兰。”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
来者正是周子兰的师父,碧心宗临水峰峰主天水真君(化神中期丹修)。
她看着满地狼藉和爱徒那苍白焦虑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疑惑。
“今日为何如此心不在焉?这已是第六次炸炉了,可是修行上遇到了疑难?或是……心中有何挂碍?”
周子兰见到师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眼圈微微一红,也顾不上失仪,快步走到天水真君面前,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师父……弟子今日不知为何,从醒来便心悸难安,总觉得……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心里慌得厉害。我……我担心兄长和百里师兄他们……”
天水真君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宽慰道:
“傻孩子,许是你近日修行劳累,加之思念过度,以致心神不宁。
子夜和文儿皆是福缘深厚之人,修为亦是不弱,想必不会有事。
你若实在想念兄长,为师今日便允你的假,你去太虚剑宗探望一番也可,散散心。”
周子兰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师父,您不知道……兄长他,早在十七年前便与百里师兄,还有太虚剑宗的几位道友一同外出历练了,至今……音讯全无。
弟子这十七年来,传讯无数次,从未有过回音……今日这般心悸,前所未有,弟子实在是怕……”
“什么?十七年前便离宗了?还音讯全无?”天水真君脸上的温和瞬间被凝重取代。
修士外出历练常年无音讯本是常事,可她看着周子兰那泫然欲泣、惶惶不安的模样,心中也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