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之心”的成功集成,让整个“磐石号”的能源系统完成了一次质的飞跃。
能量在八大核心与中枢间流转不息,以往那种需要精打细算、时刻关注能量储备的紧绷感,终于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车内,【须弥阵】维持着宽敞的空间,【避尘阵】让空气清新,柔和的光芒稳定地照亮每一个角落,一派井然有序、充满生机的景象。
凌岳站在驾驶室,感受着“熔炉之心”传来的、如同母体脉搏般沉稳有力的能量波动,心中稍定。有了这个基础,构建更复杂的“能源大阵”才有了实现的可能。
然而,废土的生存法则,永远不会让你安心享受太久的美好。
“呜——”
趴在车门口假寐的追风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咽。它湛青色的兽瞳锐利地盯向外围某个方向,浑身的毛发微微炸起。
几乎在追风示警的同一时间,凌岳心念一动,【破妄之瞳】无声开启。视野瞬间穿透厚重的装甲板,向外急速延伸。
只见数百米外,一片残破的建筑废墟中,数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借助断壁残垣的掩护,呈扇形向“磐石号”包抄过来。他们衣着杂乱,但手中都拿着武器,从锈迹斑斑的砍刀到改装过的步枪,不一而足。
为首的一人,穿着一件用暗沉色布料缝制的、绘有扭曲蚀妖图案的长袍,手中赫然扛着一门造型怪异、如同巨大昆虫口器般的装置——蚀妖酸液炮!
而更让凌岳眼神一冷的是,在那邪教头目身边,一个点头哈腰、正伸手指着“磐石号”车轮和观察窗位置,喋喋不休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他亲手驱逐的叛徒——黑鼠!
“原来如此。”*凌岳心中了然。这黑鼠命倒是硬,那天晚上竟然没死在蚀妖口中,看样子是慌不择路遇到了这群“共生会”的残兵败将,靠着出卖“磐石号”的情报,才苟活了下来。
“敌袭!东北方向,约六十人,有重武器。是‘共生会’残部,黑鼠也在。”凌岳的声音通过车内广播,清晰而冷静地传到每一个作战单元。
车厢内短暂的寂静后,迅速响起各部负责人沉稳的指令声和队员们跑向战斗位置的脚步声。没有慌乱,只有一种经历过血火淬炼后的有序与凝重。
“凌队,让俺带人出去剁了这群杂碎!”刘石头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叛徒引敌上门,这是对所有“磐石”成员的挑衅。
“凌队,我带一队兄弟从侧翼包抄。”赵得柱的声音更冷,像磨刀石上的寒铁。
凌岳的目光扫过外部监控符阵传回的影像,看着那些虽然紧张但眼神坚毅的新队员面孔,心中有了决断。
“护卫一队、二队,依三号预案,出击!石头,柱子,你们负责压阵,看好新队员的配合。”凌岳的声音不容置疑,“记住,这是实战,也是练兵。”
命令下达,车厢侧面的车门缓缓滑开。护卫队员们早已穿戴整齐、手持铭刻了【锐金符】的符箓武器,在刘石头和赵得柱的带领下,如同决堤的洪水,迅速涌出,依托车体和不远处的掩体,构建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几乎是同时,外面的敌人也发动了攻击!
那名蚀骨祭司模样的头目,将酸液炮对准“磐石号”,狞笑着扣动了扳机。只听“嗵”的一声闷响,一团墨绿色、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粘稠液体,如同炮弹般呼啸而出,狠狠砸在【金刚阵】形成的光罩上!
“嗤——!”
刺耳的腐蚀声响起,坚韧的光罩表面竟然剧烈地波动起来,被命中的区域光芒迅速黯淡,甚至冒起了缕缕青烟!虽然光罩最终没有破裂,但这威力显然超出了普通攻击的范畴,对能量消耗极大。
“就是那里!那车的轮子没那么结实!还有那几个观察窗,是弱点!”黑鼠躲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喊,脸上带着报复性的快意和扭曲。
“瞄准那个叛徒和持炮者!”赵得柱冷冽的声音在护卫队通讯频道响起。
战斗瞬间爆发!
新队员们虽然初次面对这种阵仗,手心冒汗,但平日严苛的训练此刻发挥了作用。
他们三人一组,背靠背,长矛手在前,弓弩手在后。附着【小火符】的箭矢划破空气,点燃了敌人的衣物;铭刻【震荡符】的盾牌重重顿地,无形的冲击波让冲过来的敌人脚步踉跄。
刘石头没有使用新掌控的石化能力,而是如同一尊真正的铁塔,手持一面巨盾,顶在最前方。偶尔有漏网的子弹或者蚀妖的扑击,都被他轻松挡下,为身后的新队员创造了稳定的输出环境。
赵得柱则游走在战线侧翼,他的刀更快了,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凄冷的刀光,精准地斩断敌人的武器,或是割开敌人的喉咙。他的存在,像一把悬在敌人头顶的利刃,极大地牵制了对方的攻势。
“哨塔,支援三号区域,两点钟方向,敌人聚集。”凌岳的声音在车顶武器平台响起。操控重机枪的队员立刻调转枪口,附魔子弹泼洒而出,将几名试图迂回的敌人打得人仰马翻。
黑鼠见势不妙,趁着战场混乱,悄悄往废墟深处溜去。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只剩下恐惧和仓惶。
“想走?”
赵得柱早已锁定了他。身影如鬼魅般穿过战场,几个起落便追至黑鼠身后。
黑鼠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从背后袭来,他的寒毛瞬间竖起,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他惊恐地转过头去,想要看清这股杀气的来源。
然而,他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雪亮的刀光如闪电般迎面劈来,那刀光快得如同闪电,让人根本无法躲避。黑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惊恐和绝望,他张开嘴巴,想要发出求饶的声音,但那声音却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刀光闪过,黑鼠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完全僵住了。他的脸上还凝固着那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仿佛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黑鼠的身体像失去支撑的木偶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他的鲜血从颈间喷涌而出,形成了一滩猩红的血泊,将他的身体完全淹没。
与此同时,与黑鼠一起飞起的,还有那名持炮首领的头颅。那颗头颅在空中翻滚着,鲜血像喷泉一样从断颈处激射而出,溅落在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了一朵朵猩红的血花。
首领被杀,叛徒伏诛,剩下的乌合之众瞬间失去了斗志,哭喊着四散奔逃。战斗很快结束,留下了一地狼藉和敌人的尸体。
护卫队员们喘着粗气,看着彼此,有人受了轻伤,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初战告捷的兴奋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他们挺过来了,在血与火中,他们证明了自己配得上“磐石”之名。
凌岳走下车,目光扫过战场,最后落在那些身上带伤却脊梁挺直的新队员身上。
张半仙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队伍,轻声道:“见血之后,雏鸟才算真正长了硬骨头。”
凌岳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嗯。磐石的骨头,光靠规矩磨不出来,终究需要血与火来锻造。”
他顿了顿,看着那些年轻而坚定的面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们,开始像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