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年 10 月 4 日, 15:27,华北空管塔台。
王奕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指节因攥紧通讯器而发白。
“塔台,mU812,发动机火警,请求紧急返航。父亲的声音透过电流,沉稳得像一块钢板。
上一秒,她刚黑进机场地勤系统,发现二叔安排的“例行检修”里,有一组编号异常的燃油阀。爆炸阈值被人为调低 8%。
只差 8%,足以让飞机在起飞 12 分钟后,于 8000 米高空熄火。她带着阿杰冲进塔台,一路亮出外公的特级调令:“空军特级试飞员家属,有权接管空管!”
15:29,她按下紧急按键,mU812 中止起飞,两架消防车呼啸而出。
父母走出舱门时,王奕站在悬梯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爸爸西装笔挺,连领带都没乱;妈妈踩着 7 厘米高跟,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香水味混着冷空气,呛得她鼻子发酸。一家人平安。
可就在 300 米外的货运通道,阿杰为了堵住赶来灭口的二叔死士,胸口中了最后一枪。他跪在地上,右手仍把备用通讯器递给她:“别追了队长,叔叔阿姨安全就好,我们又成功。”
那天,王奕没哭出声,只是把红绳缠得更紧,仿佛要把阿杰的命系回自己手腕。 夜里,她独自开车到基地仓库。铁门斑驳,弹孔像一张张干涸的嘴。
她在墙上刻下第一条血训。“永远不把备用通讯器只交给一个人,而是要交给全队。”刻完,她把阿杰的铜哨挂在颈间,玉扣拓片压在上面,冰得她打了个哆嗦。“哥,你放心,我把自己炼成第十一面锦旗,挂在你的墙上。”
从那天起,她把自己一天掰成 48 小时用。
【凌晨 4:00 体能场】
沙袋 75 kg,正好是阿杰生前的体重。她负重起跑,五公里 18 分钟,终点线插一支铜哨,冲过就吹一声,替那人把没吹完的哨子补齐。脚底起泡,她拿针头挑破,继续跑。“阿杰,今天又多吹一次,你欠我的债,还一点。”
【上午 8:00 技术组】她蹭完端口扫描课,顺手黑进境外服务器,把“蛇姐”残存加密文件撕成碎片。代码最后一行,她敲下注释—“错一题,可以改;丢一命,怎么改?”
【中午 12:00 药膳锅】乌鸡 500 g、黄芪 30 g、当归 10 g、枸杞 5 g,水 1200 ml,文火 120 分钟。她拿秒表计时,误差不超过 30 秒,补回队友熬夜掉的每一毫升血。锅盖掀起,蒸汽在月光里凝成雾,像那年仓库巷口的硝烟。她端着汤,笑着招呼队友:“喝完再死,别做饿死鬼。”
【下午 14:00 格斗课】侧踢夺刃,监控只剩残影。她把护目镜调暗,模拟阿杰中枪时的逆光角度,“再快 0.1 秒,阿杰就能多吸一口气。”
【傍晚 18:00 靶场】3 秒 5 人质靶,零晃动。她在靶纸眉心写“建军”两个小字,二叔的名字。枪枪 10 环,弹壳跳飞,她伸手去接,烫得掌心起水泡,却笑,“烫得好,记住疼,才不会手软。”
【夜里 22:00 作曲室】她把 c 大调写进射击节奏,队员哼着旋律就能踩点换弹。古琴弦缝里,藏着微型摄像头,拍下队友练功的画面。她给视频配乐,曲名叫《铜哨回响》。末尾,她加了一段心跳。68 次\/分钟,是诗雨的频率,也是阿杰最后的心电。
【0:00 暗网拍卖场】她挂出一枚虚拟币,起拍价 1 美元,商品名:“林氏传媒黑账完整链”,30 秒后,价格飙到 300 万美元。她点下“取消拍卖”,把文件打包,匿名发给国际刑警。“林总,你的买命钱,我替你捐了。”
十五岁那年,王奕用黑客+医学知识搭建了医疗预警模型。动态玉扣背景上,每输入周诗雨的病历数据(19岁慢性胃炎、21岁过敏性支气管炎、23岁腰肌劳损、24岁原发性痛经),对应脏腑便亮起光点;当输入25岁急性胃出血数据时,系统突然蜂鸣,自动弹出二叔关联人员频繁出入训练基地的监控截图,原来前世胃出血不仅是训练压力,更与林氏传媒的水质污染有关。那天她把玉扣贴在屏幕上,紫水晶链扣的反光恰好覆盖周诗雨的生辰:你每次呼吸,玉扣都替我数着,呼吸频率68次\/分钟,低于正常值,肺气肿前兆要警惕。
十六岁收到北京电影学院录取通知书时,王奕在导演系和作曲系间犹豫了整夜。最终动用家族关系通过双重考核,就读双系的本硕博,同时选修古典舞基础课。镜头语言能帮她精准记录周诗雨的舞蹈轨迹,剪辑室的暗房还能改造成分析二叔渗透的据点,而作曲则是为了给她写专属曲目。电脑里已存着三段旋律草稿,分别对应春日练功冬日养伤舞台绽放三个场景。傍晚阁楼里,她给玉扣配上周诗雨的生辰石紫水晶链扣,内侧用古董微刻技术刻着医疗模型启动代码。加密文件夹里存着新视频:古琴弦缝藏着微型摄像头,拍下练功房少女压腿的画面,阳光投下的金色网格与玉扣拓片纹路严丝合缝,指尖抚过屏幕:你命运齿轮的每道齿痕,我都提前校准过,腰伤要避开后踢腿超过120度,痛经时需要38.5c恒温暖宝宝。她就把自己锻炼成长“三头六臂”体能、格斗、射击、代码、作曲、药膳、古医术、钢琴、爵士、战术心理学。每一样她都刻进肌肉记忆。
同一时间的乌镇,诗雨的窗边总摆着两盆茉莉,浅白色的花苞在晨光里舒展,像极了她看似柔弱,却藏着韧性的成长。五年里,她的先天性哮喘没再严重发作,却仍要随身携带气雾剂。可这病没困住她,反而让她更懂“温柔的力量”。学习上,她是年级里公认的“学霸”,笔记记得像印刷体,数学压轴题能想出三种解法,老师常说:“诗雨的脑子,像装了精密的齿轮,连思路都比别人清晰。”
最让人惊艳的,是她的艺术天赋。一次学校文艺汇演,她本是后台帮忙的,却因领舞突然发烧,临时顶替跳了段古典舞。音乐响起时,她穿着水袖舞衣,旋转间像朵初绽的白梅,动作柔中带劲,连呼吸都精准卡在节拍上,台下掌声雷动时,没人看出她刚在后台吸过气雾剂。从那以后,她成了学校的“舞蹈名片”,古典舞的婉约、爵士舞的飒爽,她都能驾驭,只是每次练完,都要靠在墙边缓很久,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白色。
唱歌更是她的“武器”。她的嗓音清透如泉水,能唱《茉莉花》的婉转,也能唱流行歌的细腻,去年市里的歌唱比赛,她一曲《逆光》,让评委红了眼:“这孩子的声音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她还偷偷学了作曲,把乌镇的雨声、染坊的布声写进旋律里,只是这些曲子,她只敢在没人的画室里弹,钢琴上摆着的蓝印花布,边角的蛇形银扣早已被她收进了抽屉。她总觉得,那是段该藏起来的过往。
这五年,诗雨像株长在温房里的兰草,看似柔弱,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悄把根扎得很深。她的书桌上,除了课本和乐谱,还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她在乌镇染坊拍的,背景里有个穿黑色冲锋衣的背影,她总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窗外的茉莉开得正好,她拿起笔,在乐谱上写下“待相逢”三个字,笔尖轻轻顿了顿,像在期待某个未可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