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毯上洇出一小块金色。周诗雨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不是酒店早餐那种流水线的香,是带着烟火气的甜,像小时候奶奶厨房飘出的味道。
她睁开眼,看见王奕正蹲在床边,手里拿着个小勺子,小心翼翼地往她嘴边递。“醒了?”王奕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里却亮得很,像落了星光,“刚熬好的小米南瓜粥,你尝尝,甜不甜。”
粥的香气混着淡淡的南瓜味,勾得人胃里直叫。周诗雨张嘴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喉咙,软糯香甜,小米熬得开花,南瓜泥融在里面,口感绵密得像云朵。“放了多少糖?”她舔了舔嘴角,甜味刚好,不腻。
“没放糖,南瓜本身就甜。”王奕把碗往她面前送了送,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你胃不好,少吃糖。”她的指尖沾了点粥渍,顺手抹在她脸上,像在画小猫胡子,“昨天你说想吃南瓜,我今早五点就起来盯着厨房做了,怕他们图省事用南瓜粉糊弄。”
周诗雨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点酸。她知道王奕凌晨五点才从外景地回来,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下次别这么早起来,我吃酒店的早餐就行。”
“那哪行。”王奕舀了勺粥,吹凉了才递过去,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酒店的粥煮得太稀,米是米水是水,没味道,哪有我给你熬的好。”她从床头柜拿起那本健康日志,翻到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沙沙响,“今早体温36.3度,比昨天降了0.2度,正常。后腰按压不疼了,看来昨晚的艾灸管用。”
字迹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眼睛弯成月牙,旁边还画了碗冒着热气的粥,碗沿歪歪扭扭写着“诗雨爱吃”。
“你这日志快成百科全书了。”周诗雨笑着说,伸手想去拿本子,却被王奕按住手。
“别动,刚涂了护手霜,蹭掉了就白涂了。”王奕把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焐着,指腹轻轻摩挲她昨天弹琴磨出的茧子,“昨天弹琴磨出的茧子还在,得多保养保养。”她的掌心暖暖的,把周诗雨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像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
正说着,门铃响了。王奕起身去开门,是服装组的张师傅,手里捧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戏服。“王导,按您说的,后腰加了羽绒马甲,您看看合不合身。”张师傅把戏服放在沙发上,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圈,笑得一脸了然,“周老师气色真好,看来王导的粥比人参还管用。”
王奕笑着把张师傅送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小袋子:“刚师傅说,粉丝在外面送了些东西,都是给你的。”袋子里装着些暖宝宝、润喉糖,还有个小小的布偶,一个举着导筒,一个弹着琴,琴上绣着个“诗”字,导筒上刻着个“奕”字,针脚歪歪扭扭的,却看得人心里发热。
“粉丝有心了。”周诗雨拿起布偶,发现布偶的手是可以牵在一起的,一牵,红绳就缠在了一起,像极了她们俩。
“她们说,‘希望王导永远这么疼周老师’。”王奕坐在她身边,拿起那个举着导筒的布偶,手指在“奕”字上轻轻敲了敲,“我当然会,这辈子都疼不够。”
吃过早饭,王奕帮周诗雨穿戏服。手指穿过袖子时,特意避开她昨天弹琴磨红的地方,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品。“这件马甲怎么样?”她拉了拉后腰的松紧带,眼神里带着点紧张,“不勒吧?我让师傅加了暗扣,能调松紧,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再改。”
周诗雨摇摇头,转身看镜子。戏服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可里面的羽绒马甲暖暖的,贴着皮肤特别舒服。“你怎么想出来的?”她记得昨天只提了句“明天外景地冷”,没说要加马甲。
“想让你暖和点,总能想出办法。”王奕帮她系好腰间的红绳,把梅花花钱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腰侧,惹得周诗雨痒得缩了缩,“走吧,该去片场了,今天拍你和男主重逢的戏,情绪要到位,但别太激动,小心后腰。”
走出酒店时,阳光正好。王奕牵着她的手,红绳和银镯子缠在一起,像道漂亮的风景。路边的粉丝看到她们,都小声地欢呼,手里举着的牌子上写着“诗情画奕,永远热恋”,还有人举着相机拍照,快门声像小鞭炮。
“你看,大家都在祝福我们。”王奕低头对她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像藏了个小太阳。
周诗雨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仿佛有一颗甜蜜的糖果正在慢慢融化开来。她静静地回想着与他共度的时光,那些被深埋在生活细微之处的柔情蜜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记得那个炎热的夏日午后,他不辞辛劳地花费整整三个小时精心熬制出一碗清凉解暑的乌梅汤;还记得那件华丽的婚纱,为了找到最完美的剪裁和长度,他不厌其烦地修改了足足三遍;更忘不了那场寒冷刺骨的冬日演出,他特意准备了一件填充着柔软羽绒的戏服马甲,只为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而那本厚厚的、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名字的健康日志,则像是一本珍贵无比的宝藏,记录下了他们共同走过的每一个美好时刻。
此时此刻,周诗雨深深地领悟到,真正美好的爱情并非轰轰烈烈或惊天动地,而是将平淡如水的日子过得如同蜜糖一般甜美可口,使得每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瞬间,都闪耀着属于幸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