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老天都偏爱这对儿历经风雨终成眷属的小夫妻吧。
大婚这天,骄阳明媚似火,天空瓦蓝瓦蓝,偶有几朵洁白无瑕的云朵飘过,配着深秋的焦黄,让人心情都跟着大好。
封漫漫说自己第一次结婚没经验,见接亲团要到了有点紧张。
夏菲菲打笑,“说的好像谁有第二次一样。”
被贝听晚和路珍予摁到床上整理裙摆的姑娘咯咯笑,“那也没准呀,我要是离了再结,我还大办。”
贝听晚轻拍她,“大喜的日子不许说不吉利的话,赶紧呸呸呸。”
反应过来的姑娘赶紧拍嘴,逗笑了路珍予,“你呀,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外面渐渐传来躁动。
夏菲菲激动地跑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看,“来啦来啦!他们上楼了。”
封漫漫一下就紧张了,贝听晚拍拍她的手,“没事儿,你大哥二哥都在门口守着呢,过了他们才到咱们这关。”
第一次看别人结婚,路珍予有点好奇,踩着矮跟锦鞋走过去。
今天司尉是伴郎,有他在指定是叽叽哇哇的,随一阵哄闹,紧闭的房门毫无预兆的被撞开。
反应不及的路珍予连倒退几步,就快摔倒的时候,被被最先挤进来的封靳舟眼疾手快的拉住。
作为接亲团代表,沈京肆走在最后面。
男人今天穿了身白色立领中山装,胸前绣了几只金丝竹。
看向刚从封靳舟怀里退出来的姑娘,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路珍予的美他占有了二十几年,却仍是每次见到都会被拨颤心尖的程度。
紫韵紧身旗袍勾勒出婀娜曼妙的身姿,长发被金钗低簪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锁骨前盘着金扣,空缺的圆领下露出恰到好处的丰盈。
稳好身形的路珍予对上门口那道炽热,挽唇点头示意了下。
沈京肆眷柔着眸光回应,在落向后头那位,笑容瞬无。
抱手站姑娘身后的封靳舟似笑非笑的挑了个眉,“她大伯哥也来啦。”
收眼,无视,沈京肆揣手走到路珍予面前,“吃早饭了么?”
姑娘点头。
他从裁剪精致,贵气修儒的中山装里掏出块巧克力放她手心,“备着,结婚挺累人的。”
“这么有经验。”封靳舟抱手走上来,“说的好像沈兄结过一样。”
眼见小苦瓜好不容易浮出的笑脸飞走了,路珍予失笑,反手捶拳封靳舟,“别瞎闹。”
再对上眼巴巴望来的人儿,把巧克力重新放回他外套口袋里,“旗袍没兜,帮我揣着吧,饿了找你。”
沈京肆立马笑出来,“好。”
新郎团来接亲,少不了一番考验,状况外的仨人很快被喊过去。
夏菲菲在中间张罗着,“是这样的哈,一共三关,第一关,由新娘从双方亲友团指派出两人,对着那墙气球,谁扎的多,谁赢。”
把新郎团的男宾们扫一圈,封漫漫手指去,“大伯哥!”
司尉吹个口哨,“那我猜,新娘团代表你不会是要派二舅哥吧?”
身后传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起哄。
封漫漫傲娇噘嘴,“看不起谁呢,本姑娘会搞那么low的商战?”
反手一指,“珍珍,上!”
“……”
看看沈京肆再看看路珍予,司尉嘴角抽搐,“这招釜底抽薪的攻心计更恶毒吧。”
直接扎我方队友大动脉上了,这前世今生的情脉压制着,某位耙耳朵还能发挥好了?
事实证明,司尉担心的是对的。
两人从各方队伍走出来,站到气球墙前,路珍予主动伸去手,“沈先生,烦多谦让了。”
冰凉的大掌把细嫩的小手整个包裹,沈京肆满眼宠溺,“路女士手下留情。”
穿着喜庆的下人端来飞镖,俩人陆续开始。
看着双方大差不大的进度,司尉起哄,“我说老三,你可是晋川亲哥,孩子这辈子就稀罕这么一个姑娘,今天能不能娶回家,可都看你了。”
夏菲菲紧跟着,“珍珍姐,加油哈,咱们新娘团可不能输给他们。”
大家伙七嘴八舌起哄的功夫,墙上还剩三个气球,俩人平手。
再啪啪两声,还剩一个。
起哄声越来越大了。
俩人幽幽看向彼此。
路珍予抿笑,“她大伯哥,要一起么?公平起见,谁扎到算谁的。”
沈京肆眼中的笑晕渐浓,“好。”
夏菲菲立马冲过去,“那我来数三二一哈,她大伯哥你可听好了,小心赢了比赛输了老婆。”
威胁的再明显不过。
司尉在后面紧捣腾一张嘴,企图用最后一点兄弟情唤醒已经快被勾没了魂儿的某人。
结果就是,在一声“啪”后,嘴闭上了。
一镖中一镖偏,最先看到结果的夏菲菲激动地抱上路珍予,“珍珍姐你简直太棒了!”
随“光荣”输掉比赛的某人转过身来,新郎团包括沈晋川,集体翻着白眼发出一声鄙视的,“切~~”
沈京肆毫不在意,见姑娘开心,还挺自豪。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第二局,体力大比拼,两队各派出一名体力干将,负重俯卧撑,做多者胜。”
新郎团你看我我看你,司尉又把她大伯哥推出去了。
新娘团当然是派出身手了得的封少将。
夏菲菲拉着路珍予走到两个男人面前,“珍珍你先选,剩下那归我。”
“啥意思?”司尉立马冲出来,“你们还要抢人?”
夏菲菲忍不住的翻白眼,“都说了负重俯卧撑,你耳朵塞驴毛啦。”
把一左一右定看来的视线对了对,在沈京肆默默屏住呼吸的凝视中,路珍予径直走到封靳舟的身边,“我选他。”
瑞眸紧缩一瞬。
喜气盈盈的婚房里随之安静。
大家好像都接收到了某种讯息。
司尉走过去把自家兄弟拉开,撸胳膊挽袖的,“谁知道还得负重呀,老三腿上有伤,我来。”
再冲封靳舟坏笑,“看哥哥今天怎么完败你。”
是完败,完全失败。
五分钟后,随盘腿坐在背上的夏菲菲数到三百二十五,下头的司尉咣一声瘫地上。
“不行不行,老子认输,太他娘的累了,老四你这媳妇儿不行过两天再娶吧,哥撑不住了。”
他气都喘不匀了,对面驮着比一米六零的夏菲菲看起来大只好多的路珍予的封靳舟汗都还没出呢。
抱手稳坐上头的路珍予都昏昏欲睡了,听到游戏结束,慢悠的睁开眼。
人刚从背上下来,抬头就对上人群后那双深凝来的眼。
不等发愣,起身的封靳舟挡住了她的视线。
今天的婚礼是中式的,大家都穿着同主题服装。
封靳舟把衣服脱了,顺手放路珍予胳膊上,跟着司尉一块去喝水
随他一走,路珍予再抬眼看,原先站在那的沈京肆已经不在了。
最后一个找婚鞋流程过后,新娘被新郎抱着,在一众欢呼雀跃的彩带中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婚礼采用明朝公主出嫁天子娶后的礼式,现场布置的极尽雍容华美。
路珍予送人出嫁的时候,一身凤冠霞帔美出画的新娘还没等新郎来接呢,直接抱着姐妹哭成了泪人儿。
路珍予也有些眼热,可大喜的日子,她不想掉泪破喜气,亲自将自家姑娘的手交给新郎。
“晋川,往后余生,照顾好她。”
红眼的沈晋川点头,“放心姐,我拼了命的护她。”
我拼了命的护他。
拼了命我也保护你。
新人远去,路珍予却定身门口一动不动。
伴随脑海里突然回荡的青涩童音,狐眸里的光晕越发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