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还是走了,任妻子怎么不满的挽留,依旧坚决。
临走之前,路珍予难得主动开口,提议拍张全家福。
挺突然地,赶上私人飞机预飞时间在即,一家四口直接在客厅拍了几张。
路珍予大致翻看了下,“拍的都不错,爸爸,等洗出来了,我发国际快递给您。”
“好~”
今天的闺女精神头明显足了不少,沈父宠爱的揉揉她的脑袋,看向对面的儿子,“当哥的照顾好妹妹。”
“这话你该跟你老婆说,我可没觉得自己照顾的哪差。”
没挽留下丈夫,沈母脸本来就挺臭的,听完这话就更黑了。
沈父深看眼妻子,却没说话。
过去那些事别人可以来怨她,唯独他这个做丈夫的不能。
再看看抱着相机,把照片看的津津有味的闺女,沈振安眸色越发坚定。
沈家欠她的,他们父子来还。
…
或许是急火攻心,沈父上午走,沈母下午病倒。
听到消息段曦儿马不停蹄的赶来。
届时路珍予在给发烧的沈母喂水,段曦儿挤过来嘘寒问暖,她干脆给婆媳俩腾了地儿。
刚走到门口,段曦儿叫住她,“珍珍姐,过些天我要去试订婚服,到时候你陪我呀?”
不等路珍予开口,身后传来,“你试礼服叫我们家珍珍干屁,自己没长手?要不礼服给她穿,她替你跟沈京肆订婚呀。”
封漫漫现身门口,对上段曦儿皱看来的眼,一挑眉,“看什么,再看就把你那两颗死鱼珠子挖掉!”
“漫漫来了。”床上的沈母沙哑着嗓音招呼她,“阿姨蓬头垢面的让你见笑了。”
封漫漫走过去挽上路珍予,热情的有鬼,“哪的话,您不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今晚我大哥办新婚派对,我是来接珍珍过去的,阿姨您不介意吧?”
最后那句她刻意加重语气,沈母挽起苍白的嘴唇,“我乐不得让她多出去玩玩,但她最近身体老是不好,得麻烦你多多照看了。”
答应的还挺痛快。
封漫漫笑了,“那我让她在我家陪我多住几天,也可以吧?”
段曦儿给沈母喂水的手一顿。
沈母却比她先开口,“没问题,只要珍珍想,住几天都没事。”
段曦儿哪甘心让路珍予跑掉,倒也不急,收回汤勺看去,“你带珍珍姐参加的是靳珩哥的新婚派对吧?”
封漫漫对上她的眼,“怎样?”
她笑出来,“没事,晚上我和我哥都会去,到时候……偶遇呀?”
女人笑意不详,一看就憋着坏。
封漫漫懒得理她,陪路珍予简单收拾好行李,开车载着主仆二人回到高官特供小区。
小区墙高五米,周遭布满密密麻麻的电网以及无处不在的探测仪。
门口配枪的门卫两小时换岗一次。
看着时不时巡逻经过,身穿军装,怀抱枪械的士兵,小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里给我种晚上绝对不会撞鬼的安全感。”
封漫漫打了个响指,“那你的感觉很正确了。”
…
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的封漫漫刚歇脚,电话就进来了,她随手摁了免提。
“干嘛呀?”
“哥让我问,珍予姐你接走了么。”
那没有一点感情的官方语气让封漫漫皱起眉头,“他是在质疑本小姐的能力吗?”
沈晋川没接她这话,“那就是一切顺利。”
“当然,人已经在楼上舒舒服服的歇着了。”
“知道了,没什么事就挂了,再见。”
“……”
路珍予和小梦下楼时,看到的便是姑娘对着黑屏的手机吹胡子瞪眼的干喊,“好你个沈晋川,长脾气了是吧!”
路珍予走过来,“又吵架了?”
封漫漫把手机往后一丢,重新摊回去,“吵哪门子架,这半个月我连他的魂都没见着过。”
沈晋川和沈京肆司尉他们不同,他在外交部上班,时常是全世界各地飞,一段时间见不着也不足为奇。
“是他工作忙又不是我,跟我甩哪门子脾气,还……”封漫漫噘嘴学他,“知道了,再见。再见他个大头鬼!”
看她那副暴躁样,正在吃香蕉的小梦默默往边上窜了窜。
路珍予却猜,“你又见段誉了?”
“你怎么……”封漫漫话说一半,摆摆手,“那算哪门子见呀,就前段时间,我和菲菲她们去夜色喝酒,喝多准备回家的时候出门撞上他了。他说要送我,正好跟我谈谈,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沈晋川撞上了。”
路珍予点点头,“那就是吃醋了。”
“吃醋?沈晋川?”封漫漫立马摆手,“怎么可能,鬼吃醋他都不会。”
小梦贼笑的凑过来,“那他也可能不是吃醋。”
“是什么?”
主仆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喜欢你!”
两人捧腹大笑,留封漫漫一人僵化在那。
沈氏总裁办公室。
叠腿坐在办公椅里的沈京肆在合同尾页划下几笔,秘书双手接过文件。
办公室门被关上,他抬眼向落地窗前的背影。
“又吵架了?”
沈晋川转过身来,本就刻板端正的他被身上的立领中山装衬得严肃。
“没有。”他没往这话题上靠,“珍予姐已经被接过去了。”
沈京肆点点头。
上次烫伤和段家下人那档子事让他彻底看清楚,他那个妈不靠谱,段曦儿更是个搅屎棍,他现在越来越忙,不可能时时刻刻把人带在身边。
既然如此,倒不如送走。
但路珍予的情况又不能让她一个人住,让整天生龙活虎的封漫漫陪着是最好的办法。
刚才那通电话沈京肆留意听了一耳,猜到这俩是有事。
“她以为你是为了两家的利益才追求她也情有可原,那你个大老爷们,张了嘴不会好好解释?”
沈晋川没说话。
沈京肆无奈叹气,走过去,兄弟俩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脚下渺小如尘埃的芸芸众生。
“小二,幸福很奢侈的,能和喜欢的姑娘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能被所有人真心祝福更不容易。”
沈京肆落手捏捏他的肩膀,“好好珍惜吧。”
此时的沈京肆没有过往那一身痞气,神色认真,言语诚恳。
沈晋川不知道别人眼中的沈京肆什么样,但他眼中的哥哥,一直如此。
什么混不吝,桀骜难驯,不过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姑娘,刻意在那些人面前装出来的。
她那么乖,他若不混不狠不拳头硬,谁会怕他,谁会因为忌惮他而敬畏她。
“段家那边有消息,说郑老爷子没几天气候了。”
沈京肆哼笑,“老不死的命是真硬,年前就说快不行了,结果还没死。”
沈晋川多了些笑意,“他哪敢死,他死了,下一个就得是他的宝贝孙子。”
沈京肆坐回沙发,拿起酒杯抿了口,“沈城那边怎么样了?”
“传回来的消息是很顺利,赶巧封靳珩大前天带着新婚妻子回来,他不在,沈城没人能让内畜生忌惮。”
沈京肆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怕的就是他认怂,不敢咬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