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容憔悴的妻子,沈振安心里疼了下。
迈着沾染了雪水的皮鞋大步走过去,把人抱到怀里。
“对不起,我昨天冲动了。”
一入丈夫怀抱,女人的情绪如同泄了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边捶打一边骂人,“你不是要走了,不是不打算要我们这个家了,还回来干什么!”
“你还说我疯了,你以为我想和那群富太太打交道,我想低三下四的迁就那群神经病?我才不想!”
“我想着,只要我忍下这些,帮着你们父子俩把沈家撑下去就行了,结果到头来,连你都来怨我!你就是个混蛋!”
任由妻子骂着自己,沈振安始终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说实话,能够这样抱着自己的老婆真的很幸福。
当初决定带着一半的沈氏打出去的是他,可独自在外的这些年,他又何尝不想念那个有妻子的家。
“骂吧,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是混蛋,你怎么打骂都行,但不能离婚。”
陈婕一顿,睁着红肿的眼仰头朝人看去。
刚要骂句“你有病吧”,结果就被捧着脸亲上了。
女人第一反应这是在大厅,人来人往的被看到太不像话。
沈振安却不撒手,别看是五十好几的人了,那股对着媳妇儿的混劲不亚于儿子。
“那怎样,我自己光明正大娶回来的老婆,当着外人面还不能亲了。”
说着又准备去亲的时候,后头传来一声,“哎呦,我是不是回错家了。”
随亲爹亲妈齐刷刷射来的冷眼,沈京肆肩拎着外套溜着墙边走。
“继续,不打搅两位。”
沈母老脸通红的藏丈夫怀里,沈父满眼嫌弃的骂句,“赶紧滚蛋。”
沈京肆麻溜的就滚了。
一步三层台阶的往楼上迈,刚走到拐角,迎面和站在角落里的路珍予撞了个满怀。
见姑娘忽的站直身子,他坏笑着走过去。
“好妹妹,躲在这偷看?”
哪里是偷看,她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站在这看!
路珍予咽了下喉咙,撇开脸,“才没有,我也是刚下来。”
“哦?是么~”
沈京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噙着不正经的坏笑,抱手把人慢慢往墙角里逼。
“那你下去吧,我站这看着你下去。”
路珍予瞪他一眼,“要你多管闲事。”
人说着要往楼上跑,见状身后的沈京肆作势喊,“爸,妈,路……”
路珍予慌得赶紧冲过去捂他嘴,“你喊什么!”
拐角的阴影里,两人离得特别近。
被捂住嘴的沈京肆垂眼把身前的人看着,眉眼不知不觉变得好温柔。
感觉到姑娘要收回手时,拽住那手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任由路珍予怎么捶打他都不放手,直接扛回四楼。
门一关,人被抵到门板上。
昏暗中路珍予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摸到男人梆硬的胸口。
“你疯了沈京肆?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沈京肆才不听她那些恐吓,就着昏暗的夜色,弯腰把人圈抱到怀里。
路珍予反抗的动作僵住,颈窝里传来,“不闹,累一天了,让我好好抱会儿。”
说实话,路珍予的心在这刻被触动了,但她尚还留存一丝理智。
“这不是我们这个身份该做的事。”
沈京肆声音懒懒的,“该不该的不也早都做过了,我就要做你还能把我杀了?”
又是这副混赖,路珍予无语了都,“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面前的身子就跟座大山似的,任由路珍予怎么推拍,就是不动。
“我管那些,老沈都有媳妇抱,我为什么不能抱。”
“那你很明显找错人了,段曦儿才是你以后的媳妇。”
“路珍予。”
“叫我大名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哑巴,你少说两句吧。”
“我……”路珍予被噎,颈窝里传来男人得逞的坏笑。
“知道你不舒服,我不招惹你,我就抱抱。”
路珍予也放弃抵抗了,摆烂的瘫那,任他抱着。
“要抱到什么时候?”
“你没发现你身上多了个物件么?”
“小梦一会送药找不着我了。”
“记不记得昨晚都做了什么梦?”
“我站累了,你松手。”
俩人又各说各的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沈京肆从她怀里退出来,低头把人对视上,很真诚的,“只要你问,我就回答你。”
见路珍予露出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表情,沈京肆觉得该提醒下,抬手把她衣服里的平安扣捏出来。
“这个,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路珍予皱眉,“问什么?”
她还没记性差到连他都忘了,“不就是十八岁那年你送我的么?”
沈京肆:“……”
他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一个听起来很荒谬的猜测。
路珍予的记忆好像有些窜了。
难道跟她的重度抑郁有关么?
这段时间,沈京肆在心理专家那上了些天一对一课程,知道抑郁患者严重到一定阶段时,会伴有失忆和精神分裂等问题,但这种事仅凭他自己是没法确认的。
想着或许该找个契机把人带去医院。
但转念一想,又何必让她知道这些呢。
把人护好,她完全可以只做重开在温室里的那盆小花。
只要他这个罩在外面的玻璃房不倒,她就再不会经受风吹雨打。
这样想,沈京肆反而释怀些,眨眼又笑了出来。
趁沈京肆出神时,路珍予找准机会想开门溜走。
刚转身,又被男人从后面拦腰捞回来。
她真是没招了,“沈京肆,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好让家里人都看看,一个已婚一个马上已婚的兄妹俩暗地里偷情?”
沈京肆看不到,但他猜此刻陷入沉默的姑娘,一定背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脸皮厚。
把自己厚厚的脸皮往姑娘单薄的真丝衫上蹭了蹭,常年运动垒出的结实胸膛贴到真丝底下的蝴蝶骨背,将胸腔里的滚烫渡了过去。
沈京肆沉下的嗓音变得更有磁性,“珍珍,外面下雪了。”
脑袋抵门强忍某只在她小腹上刻意挑逗的路珍予,“我知道。”
长了点肉肉的小肚子摸起来真的很舒服,沈京肆爱不释手的问:
“要不要陪我去堆个雪人?”
感觉怀中的身子顿了下,他又说,“堆个比被段曦儿霸占走的那个还要大的,送给你,好不好?”
……
路珍予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好像当时她还没来的及回答“好不好”,这个男人就自作主张的给她套上他的棕色羊绒大衣,灰色围巾,戴上两个从满是男士领带的抽屉里拿出来的少女粉手套。
把人裹成个粽子后,扛着就走。
“这里这么黑,怎么滚雪人,滚蛋还差不多。”
不是路珍予鸡蛋里挑骨头,是眼下这片林子黑到,他俩面对面站着都看不见彼此。
感觉头顶的热气在一点点靠近,紧跟着贴近她鼻尖的嘴说:
“滚蛋?怎么滚?我抱着你还是你抱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