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宫的晨练场总被第一缕阳光唤醒。林墨尘背着 “镇岳” 重剑站在演武台中央时,青石砖上还凝着薄霜,重剑劈出的劲风扫过地面,霜花瞬间化作细碎的水雾。
这是他返回宗门的第三日,每日卯时到午时的六个时辰,他都在此打磨剑招,试图让 “血魔决” 与《重岳剑诀》的融合更无缝。
“嗡 ——” 重剑再次斩出,灰色剑罡中缠裹着一缕淡黑灵光,那是 “血魔决” 催动时的征兆。灵元消耗虽比寻常招式快两倍,却让原本厚重的剑势多了几分撕裂空气的锐感,连周围的晨雾都被震得四散。
他收剑而立,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刚要运转《吞天诀》恢复灵元,身后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剑招添了戾气,却没乱了心神,倒是难得。” 玄诚子提着长剑走来,白衣沾着晨露,却依旧挺拔如松,“仙池那趟,你该是得了不少机缘。”
林墨尘拱手行礼:“多谢玄师兄关心,只是侥幸悟了些皮毛。”
玄诚子也不追问,抬手将长剑掷向他:“来切磋一局。我刚摸到真元境门槛,剑意比从前凝练些,正好帮你找补找破绽。”
林墨尘接住长剑,剑柄传来的温和剑意竟与他的灵力隐隐共鸣。两人在演武台对立,玄诚子率先出手,剑招没有半分花哨,只是简单的直刺,却带着 “以静制动” 的沉稳,莹白剑光铺开,将演武台罩在一片柔和的剑域中。
林墨尘不敢怠慢,重剑横挡,“不动岳” 运转到极致。两剑相撞的刹那,一股磅礴剑意顺着剑身涌来,却不刚猛,反倒像流水般试图卸去他的力道。
他心念一动,暗中催动 “血魔决”,淡黑灵光渗入重剑,剑势陡然变得凌厉,竟硬生生将玄诚子的剑意逼退半寸。
“好!” 玄诚子眼中闪过赞赏,剑招骤然提速,莹白剑光如雨般落下,每一剑都精准锁向林墨尘剑招的破绽。
林墨尘在剑雨中腾挪,重剑时而格挡时而反击,“血魔决” 的戾气与玄诚子的温和剑意碰撞,激起层层灵力涟漪。半个时辰后,两人同时收剑,林墨尘的灵元已耗去近半,玄诚子却气息平稳如初。
“你血魔秘法虽强,却得控着灵元消耗。” 玄诚子擦去剑身上的灵光。此时白长老带着两名执事匆匆走来,神色比往日凝重许多。
“你们来得正好。” 白长老的玉如意在掌心敲得急促,“刚收到消息,云霄宗和碧水阁的弟子提前到了天玄宫附近的城镇,想探咱们的底。”
他目光扫过两人,“诚子,你是剑峰核心,得稳住阵脚,别让他们看出咱们的虚实;墨尘,你和林宏有旧怨,最近别单独外出,免得被他抓着把柄找茬。”
林墨尘点头应下,心里却犯嘀咕 —— 云霄宗向来眼高于顶,以往切磋都是掐着点到,这次为何提前这么久?恐怕不止是探底这么简单。他下意识想起母亲,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长老,林家堡那边…… 最近可有异动?”
白长老愣了愣,随即摇头:“没收到异常消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林墨尘虽不知是谁安排的那两个门客,但起码是没有恶意的。
接下来的日子,天玄宫的氛围越来越紧张。玄诚子闭关冲击真元境,偶尔出关便会召集核心弟子,指点大家应对不同属性修士的技巧;慕清雨则忙着整理各宗门的资料,把云霄宗、碧水阁核心弟子的修为、招式特点、甚至习惯的出招收招都列得清清楚楚,分发给每个人。
林墨尘则在玄诚子的指点下,琢磨着优化 “血魔决” 的灵元消耗 —— 他发现,若将混沌珠的鸿蒙之气掺进 “血魔决” 的运转里,灵元消耗能降低一成,虽不多,却足够让他在对战中多撑几招。闲暇时,他会给母亲传去简单的平安符,每次收到回信,都能看到母亲字迹里的安心:
“家里一切都好,西院的门客很勤快,帮着修了篱笆,还赶走了几个偷灵草的散修”。他指尖摩挲着信纸,想起母亲一向稳妥,又有门客照看,便将对家里的牵挂暂时压下,专心投入到切磋备战中。
这日傍晚,林墨尘在演武台练到暮色四合,刚收起重剑,便见慕清雨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鹅黄色衣裙被晚风拂得轻轻晃动,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慕师姐。” 林墨尘走上前,笑着打招呼,“这个时辰还来练剑?”
慕清雨摇了摇头,把古籍递给他:“这是我家传的‘阵法纪要’,里面记了几种简单的防御阵,不用耗费太多灵元,还能在切磋时挡挡攻击。”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林宏对你的敌意那么明显,切磋时肯定会下狠手,多份底牌总没错。”
林墨尘接过古籍,指尖触到书页上的温度,心里微微一动。慕清雨素来低调,平时话都不多,却总在这种关键时候递来帮助,这份细心让他有些意外。
“多谢慕师姐,这份情我记下了。” 他刚要再说些感谢的话,慕清雨却摆了摆手,转身往住处走,只留下一句 “好好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身影很快融进暮色里。
林墨尘翻开古籍,只见里面画着密密麻麻的阵纹,旁边还有慕清雨手写的注解,把 “怎么用灵元快速布阵”“遇到火属性修士该怎么调整阵眼” 都写得明明白白。
他看着那些娟秀的字迹,忽然想起仙池时慕清雨的突破 —— 她能在一个月里从灵元境七重后期冲到八重,或许不只是天赋好,更有这份对细节的极致认真。
暮色越来越浓,演武台的灵光渐渐暗下去。林墨尘收起古籍,望着远处山门的方向,心里愈发坚定。两月后的切磋,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更是为了天玄宫的颜面,为了不让母亲担心。
他握紧手中的重剑,灵元在体内缓缓流转 ——“血魔决” 的戾气、混沌珠的鸿蒙之气、玄诚子的指点、慕清雨的阵法,这些点点滴滴的助力,总会让他在面对强敌时,多几分胜算。
他不知道的是,天玄宫之外的客栈里,林宏正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枚云霄宗的传讯符,嘴角勾着阴狠的笑。
“林墨尘,这次切磋,我不仅要赢你,还要让你知道,南脉永远都只能被东脉压着。” 传讯符的灵光闪过,他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挑衅,“等着吧,咱们切磋台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