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娜听到这话,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了不少,她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到叶知渝身边,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妹妹,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管你最后能不能留在我的回春楼,我都不会亏待你的。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就以姐妹相称,你就是我的好妹妹!我们二人共同努力,一起把回春楼经营得更好,挣更多更多的钱!”
就这样,刚刚还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的两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好姐妹,这转变之快,让叶知渝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她也明白,古丽娜这么做,既是为了拉拢自己,也是真心认可自己的能力,不管怎么说,这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古丽娜拉着叶知渝的手,走到桌案旁,让她坐下,然后兴奋地说道:“妹妹,我听钟伯说,你最近正在构思一个叫‘短剧’的节目,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能不能和我说一说?我还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呢。”
叶知渝见她感兴趣,也来了兴致,连忙坐直身体,开始给古丽娜详细介绍起来:“姐姐,这个短剧啊,和咱们平时看的大戏不一样。大戏的剧情很长,一场要演好几个时辰,而且唱词晦涩,很多老百姓都看不懂。
但短剧不一样,它的剧情紧凑,故事性强,时长也短,一般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演完一场,而且台词通俗易懂,还能根据老百姓喜欢的题材来编故事,比如爱情故事、家庭趣事、江湖恩怨什么的,特别容易引起观众的共鸣。”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短剧的演员不用像唱大戏那样,涂厚厚的油彩,穿复杂的戏服,简单的妆容和服饰就可以。咱们还可以在短剧中加入一些互动环节,比如让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偶尔和台下的观众对话,或者让观众猜接下来的剧情发展,这样能让观众更有参与感,也会更受欢迎。”
古丽娜听得眼睛都亮了,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时不时还会打断叶知渝,问一些细节问题,比如 “那咱们编什么样的故事好呢?”“演员是不是需要重新挑选啊?”
叶知渝都一一耐心解答,两人越聊越投机,书房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热烈。
等叶知渝把短剧的概念和特点都介绍完,古丽娜忍不住兴奋地鼓起掌来,说道:“太好了!这个短剧简直太妙了!妹妹,你可真是太有才华了!有了这个节目,咱们回春楼的生意肯定会更火爆的!那妹妹,咱们的第一部短剧,你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得起一个好听又吸引人的名字,这样才能让观众愿意来看啊!”
叶知渝早就想好了名字,她得意洋洋地说道:“姐姐,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霸道王爷爱上丧夫又带俩娃的我》!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又有看点,又能吸引女观众?”
古丽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微张开,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知渝见她这副模样,奇怪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古丽娜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没…… 没事。”
叶知渝还是不依不饶,凑到她身边,继续问道:“不对啊姐姐,你的表情明明就不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太奇怪了?你说啊,咱们有什么想法可以一起商量嘛!”
古丽娜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我说了,我没事。”
“不对,你肯定有事!”
叶知渝还是不放弃,继续追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快说啊!咱们是好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古丽娜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咯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叶知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看着古丽娜涨得通红的脸,还有眼里压抑不住的怒火,心里暗暗嘀咕:不就是个名字吗?至于这么生气吗?这个女人的脾气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她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只能默默地站起身,小声说道:“那…… 那姐姐,我先出去了,您慢慢考虑,要是有什么想法,随时找我。”
说完,她不等古丽娜回应,就飞快地转身跑出了书房,生怕再晚一秒,就会被怒火中烧的古丽娜 “吃掉”。
夕阳把开封城的街道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叶知渝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青菜、豆腐和几样时令蔬果,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陶若枫跟在她身后,一手提着用油纸包着的烤鸭,香气透过纸缝不断往外溢,另一手拎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色泽鲜亮,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陶若雪走在最后,怀里紧紧抱着王小,一人一猫都眼巴巴地盯着陶若枫手里的烤鸭,嘴角都忍不住淌下了口水,活脱脱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吃货,所有注意力全被那诱人的香味勾走了。
叶知渝走着走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下午排练时的场景,忍不住转头问道:“若枫,今天在排练短剧的时候,你们几个偷偷笑什么呢?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好像生怕被别人看见一样,是不是在笑我编的剧情啊?”
陶若枫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知渝姐姐,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啊!我们偷笑的原因,就是你给这部短剧起的名字 ——《霸道王爷爱上丧夫又带俩娃的我》。”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东家,前后嫁了两户人家,结果两任丈夫都不幸去世了,现在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定远伯府,靠着打理家里的产业过日子。
你说你给短剧起的这个名字,可不就是在偷偷影射我们东家吗?也难怪当时东家的脸色那么难看,换做是谁,听到这样的名字,心里也不会舒服啊!”
叶知渝听完,当场呆若木鸡,手里的竹篮差点掉在地上。
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天呐!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情况?这真是无心之失啊!怪不得古丽娜当时脸色那么奇怪,还突然对我发脾气,原来症结在这里。自己这张嘴,真是太不把门了,无意间又闯了这么大的祸。
陶若枫看着她震惊的样子,乐得合不拢嘴:“知渝姐姐,这下你完了吧?得罪了东家,你以后在回春楼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叶知渝翻了个白眼,故作镇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名字吗?大不了我重新改一个就是了。实在不行,今后我不去回春楼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若风,实在不行你也别干了,京城的娱乐场所又不是只有回春楼一家,你现在这么有名气,粉丝那么多,去哪家戏楼不是香饽饽?还能让他们给你更高的待遇。”
陶若枫连忙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焦急:“那可不行!昨天我刚和回春楼签了一份为期十年的合约,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我中途违约,不去回春楼了,就要赔偿巨额的违约金,那可是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的数目啊!而且医馆就在京城里,回春楼的人想要找我,简直轻而易举。”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前年就有一个角儿,觉得自己有名气了,想跳槽去别的戏楼,结果被东家知道了,没几天就被整治得死去活来,不仅在京城待不下去,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求爷爷告奶奶的,也没人敢帮他。
这些权贵人家,有的是手段收拾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我们想要和他们抗争,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根本不可能赢。”
叶知渝的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古丽娜表面上和自己达成了和解,还亲热地以姐妹相称,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如同春风送暖,但这一切恐怕都是因为自己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能为回春楼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一旦自己失去了这些价值,或者做出了让她不满意的事情,古丽娜恐怕翻脸会比翻书还快,到时候自己和陶若枫,都不会有好下场。果然,这些权贵人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都是利益至上。
叶知渝不想在这个令人沮丧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话锋一转,对着陶若枫说道:“若风,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你在回春楼工作的事情,打算瞒着舅舅舅妈多久?你现在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少人都知道回春楼有个唱《贵妃醉酒》的头牌陶若枫,舅舅舅妈早晚会知道这件事,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瞒下去吧?纸是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