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主要负责扮演“投资人兼安保顾问”的角色。
在一旁偶尔补充两句,关于“项目风险评估”和“实体接触安全规范”的扯淡言论。
居然也说得,头头是道毫不露怯。
阿杰则努力扮演“技术助理”,在陈浩东需要的时候。
非常有眼力的递上那个二手公文包,里面装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图纸。
和(何芷晴手写的)假笔记。
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
聊着聊着,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了黑岩崖。
“听说几位前晚去了黑岩崖那边?”
顾老轻描淡写的问道,“那地方,晚上可不怎么太平。”
陈浩东心中一凛,知道戏肉来了。
“我们确实去做了一次环境本底监测。记录到一些异常的能量波动和……非自然光影现象。”
他没有提那些“视线”。
顾老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黑岩崖啊……那里在古时候,据说是某个小部落祭祀海神的地方,后来出了些变故,成了乱葬岗。怨气沉积,加上特殊的地磁环境,滋生些污秽之物,也不奇怪。”
他话说得越是轻描淡写,就说明那个地方越是重要。
但“祭祀海神”、“乱葬岗”、“污秽之物”这些词,还是让四人心里咯噔一下。
“顾老对此似乎知之甚详?”
何芷晴试探着问。
顾老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反而话锋一转:“你们用的‘观测之器’,可是根据‘观星阁’的遗法所制?”
陈浩东心中巨震!
观星阁!
这正是老鬼资料里提到的,制作“彼岸之镜”的那个古老流派!
这老鬼果然知道底细!
他强作镇定:“顾老慧眼。我们确实是参考了一些残篇,自行摸索。”
“自行摸索,就能做到与环境异常现象互动……”
顾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几位小友的天赋,令人惊叹。不过,与那些东西打交道,如同走钢丝,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啊。”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配合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
总让人觉得,他是在警告在场的这群年轻人。
就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茶点。
其中有一道,是精致的海鲜粥。
用小蛊装着,香气扑鼻。
看到海鲜粥,四人表情都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尤其是阿杰,差点条件反射地想去找插线板。
顾老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
笑道:“这家的海鲜粥是一绝,用的是当天最新鲜的渔获,几位尝尝。”
张振急中生智,轻咳一声。
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顾老见笑。我们主要是……对食物与能量场之间的潜在关联,有些研究。比如这海鲜粥,其蕴含的生物电解质,在特定条件下,或许能对某些能量结构,产生意想不到的……扰动。”
他这话纯属胡诌,是为了掩盖刚才的失态。
没想到顾老听了,眼中精光一闪。
竟然露出了一个更加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食物与能量扰动?有意思……就像祭奠先人时那种状态?看来几位小友的研究,确实别开生面,走到了很多拘泥于古籍的老家伙前面啊。”
他这话说得四人心里直发毛。
这老狐狸是不是知道什么?
难道连海鲜粥启动法他都……
接下来的谈话,顾老不再深入探讨具体技术。
反而聊起了些收藏趣事和风水玄学,气氛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融洽。
临走时,顾老亲自将他们送到茶室门口。
意味深长地说:“几位小友若在研究中,遇到什么难处,或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不妨再来与我这个老头子聊聊。或许,我们能有一些……合作的机会。”
回到仓库,四人都有种虚脱的感觉。
“这老狐狸,简直滴水不漏,太厉害了!”
张振扯开领口,长舒一口气,“句句都在试探,我感觉我脑细胞死了一半!”
何芷晴也心有余悸:“他肯定知道‘观星阁’,而且似乎对我们的‘研究成果’……包括可能的海鲜粥相关部分,有所猜测。”
阿杰瘫在垫子上:“最吓人的是那海鲜粥!我当时差点以为他要问‘你们是不是用这个启动的’!”
陈浩东眉头紧锁:“但他最后提到了‘合作’。这说明,我们展示出的‘价值’(无论是真的还是他猜的),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是个危险的机会。”
“合作?跟他合作?”
张振嗤笑,“那不就是小白兔跟老狼,商量怎么分胡萝卜吗?”
“未必是真合作,”
陈浩东分析道,“可以是互相利用。我们需要他关于黑岩崖、关于千年教、关于这些超自然现象的信息。而他,看中了我们可能掌握的、不同于传统方法的‘技术’,或者……我们这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
就在这时,有个邮差带来了一封挂号信,信上内容写的是:
“明晚子时,此处或可见‘潮汐’之景。”
信文里标注的地址,正是黑岩崖某个更具体的位置。
四人看着这封信,面面相觑。
“这……是顾老给的?”
阿杰不确定地问。
“除了他,还有谁。”
张振咂咂嘴,“‘潮汐’?指的是那些绿光?他这是给我们布置课后作业,还是想让我们去当探路石?”
何芷晴担忧地说:“这明显是想让我们再去冒险,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陈浩东盯着那条信息,眼神闪烁:“风险很大。但这也是一个验证他情报真实性,以及再次测试‘彼岸之镜’在预设地点反应的机会。”
去?
还是不去?
仓库里再次陷入沉默。
刚刚结束一场精神上的鸿门宴,新的、更具体的危险邀约,又接踵而至。
阿杰弱弱地举手:“那个……这次去,能多带几包辣条吗?我觉得我阳气需要加倍补充!”
他的打岔让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
张振拍了拍他的肩膀:“带!顺便给你振哥我也带两包。看来咱们这‘非正常现象民间研究小组’,是注定要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了。”
第一次与幕后大佬的“学术交流”。
以互相试探、互扔烟雾弹告终。
而一场更直接、更危险的“野外实地考核”。
已经拉开了序幕。
他们的海鲜粥理论,是否还能再次创造奇迹?
或者说,这次需要点别的什么黑暗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