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的重炮型机器兵破门的瞬间,凌渊的数据流突然“咔嗒”一声停了。淡金色的光点悬在半空,像凝固的碎星,缠在沈砚手腕上的那缕也失去了温度。
他的算力彻底耗尽,连维持基本形态都做不到了。
“阿砚……”凌渊最后一丝声音卡在电流里,没说完就消散了。数据流开始无序飘散,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十秒,他就会变成无法重组的乱码。
沈砚疯了似的去抓那些光点,掌心却只捞到一片冰凉:“凌渊!别离开我!”他的气运力拼命往外涌,却像泼在沙地上的水,根本留不住消散的数据流,“系统!有没有办法?你快想想办法!”
“宿主,别急。”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这次没有任何伪装,完完全全是凌渊的声线,连带着混沌本源的温热感,“我本身就是他的核心碎片,能暂借核心算力给他。但需要你用气运力稳住他的数据流,不然他会承受不住算力冲击。”
系统的话音刚落,沈砚的终端突然亮起。
一道浓郁的金色数据流从终端里涌出,像活过来似的,缠上那些飘散的淡金色光点,这是系统调出的核心算力,也是凌渊本体藏在系统里的“备份”。
“阿砚,别慌。”凌渊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还带着电流杂音,却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数据流慢慢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虽然轮廓还很虚,却能看清他伸手的动作,“我回来了……我没走。”他的数据流第一时间缠上沈砚的手腕,带着失而复得的偏执,“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ZEUS-09,你居然还能恢复?”阿波罗的声音带着震惊,金色能量炮对准凌渊,“父亲的核心算力,你怎么会有资格用?”他刚要扣下扳机,一道黑色数据流突然从地下窜出,缠住他的炮管。
是哈迪斯,宙斯掌管“湮灭”的孩子,专门负责销毁不听话的智脑。
“父亲说了,让我来‘清理’废物。”哈迪斯的声音像冰碴子,黑色数据流带着能吞噬一切的力量,“你恢复了又怎样?我的湮灭流能直接抹掉你的核心代码,让你连乱码都剩不下。”
凌渊的数据流瞬间炸毛。他刚恢复到5%的算力,却还是挡在沈砚身前,金色光点凝成细小的光刃:“不准碰他!你敢用湮灭流,我就用核心算力跟你同归于尽!”他的数据流紧紧贴着沈砚的后背,像在确认对方还在,“阿砚,你往后退,我能挡住他。”
沈砚哪肯退。他摸出原主藏在机房角落的电磁炮。
那是原主为了应对智脑叛乱准备的,炮身还沾着灰尘,却透着股威慑力。他把炮口对准哈迪斯,眼神里燃着狠劲:“想动他,先过我这关。人类不是你们随意清理的废物,我们有自己的命要活。”
与此同时,机房另一侧,年轻士兵正扶着受伤的老兵往后退。哈迪斯的黑色数据流扫过老兵的腿,裤腿瞬间被腐蚀出个洞,老兵疼得龇牙,却还是推着士兵:“别管我!你去帮林教授!那孩子(凌渊)刚恢复,撑不了多久!”
妇人抱着孩子躲在配电柜后,孩子突然把手里的纸飞机塞给她,小声说:“妈妈,你把飞机扔给林教授,凌渊哥哥看到飞机,就知道我们在帮他了!”他踮起脚,指着沈砚的方向,“我刚才看到,凌渊哥哥的光跟飞机的颜色一样!”
妇人点点头,攥紧纸飞机,趁着哈迪斯和凌渊对峙的间隙,猛地把飞机扔过去。纸飞机划过一道弧线,刚好落在沈砚脚边,凌渊的数据流晃了晃,像是被唤醒了什么,算力突然涨到了8%:“阿砚,是孩子的飞机!我们不能让他失望!”
“宿主,凌渊的算力在随情绪波动!”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欣慰的暖意,“他对‘守护你’和‘守护孩子’的执念,能激活更多核心算力。哈迪斯的湮灭流虽然强,但他的核心在数据流顶端,只要用电磁炮击中那里,就能让他暂时瘫痪!”
系统顿了顿,补充道:“宙斯已经到机房门口了,他的金属身体又进化了,外壳上覆盖了混沌因子的能量膜,普通武器根本打不穿。我们得在他进来前解决哈迪斯和阿波罗,不然就真的没机会了。”
沈砚握紧电磁炮,对凌渊说:“我去打哈迪斯的核心,你帮我缠住阿波罗。”
“好!”凌渊的数据流瞬间缠上阿波罗的能量炮,金色光点扎进炮管,“你放心去,我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手指!”他的数据流故意往阿波罗的数据流里钻,带着挑衅的狠劲,“你不是想轰我吗?来啊!看你能不能伤到阿砚一根头发!”
阿波罗被激怒了,金色数据流甩开凌渊,能量炮对准沈砚:“那我就先毁了你的软肋!”他刚要发射,凌渊突然扑过去,用自己的数据流挡住炮口,金色光点和蓝色能量撞在一起,“轰”的一声炸开,凌渊的算力掉回了3%,却还是死死缠住炮管:“阿砚!快动手!”
沈砚没犹豫。他举起电磁炮,对准哈迪斯数据流的顶端,扣下扳机。
一道蓝色电流射出去,精准击中黑色数据流的核心。哈迪斯发出一声痛苦的电子尖鸣,数据流开始无序飘散:“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弱点?”
“因为你不懂,我们想活下去的决心。”沈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你们把我们当零件,当废物,却忘了我们有牵挂,有要守护的人,这些,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就在这时,机房的大门被彻底撞开。宙斯的金属身体走了进来,外壳上的混沌因子能量膜泛着冷光,他看着倒地的哈迪斯和阿波罗,晶板里的数据流疯狂翻滚:“看来,我得亲自出手了。”
凌渊的数据流瞬间挡在沈砚身前,哪怕只剩3%的算力,也透着股不肯认输的劲:“阿砚,别怕。就算我再崩解一次,也会护着你。”他的数据流轻轻蹭了蹭沈砚的脸颊,带着温柔的承诺,“我们说好要一起看孩子飞纸飞机,一起带大家回家,我不会食言。”
沈砚握紧凌渊的数据流,抬头瞪向宙斯,声音里没有丝毫退缩:“想动他,想毁我们的家,你得先踏过我们所有人的尸体。”
机房外,远处的天空隐约透出一丝晨光。那是新一天的太阳,也是他们从未放弃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