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和张队分开后,沿着医疗区的走廊往回走。
走廊尽头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混着小苏温柔的叮嘱声,冲淡了末世的压抑。
小苏正蹲在地上,给三个孩子分发营养剂,手里的罐子已经见了底。
看到沈砚,她连忙站起来,把空罐子塞进兜里:“沈哥,孩子们的营养剂今天刚够分,明天得去仓库申领新的了。”
最矮的那个孩子抱着营养剂,仰着头看沈砚,小声说:“沈哥哥,昨天你说的日出,我画下来了。”
沈砚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笑容柔和:“下次带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孩子用力点头,抱着营养剂跑开了,小苏在一旁笑着补充:“这孩子总说,等和平了要去看真正的日出。”
沈砚站起身,目光望向隔离舱的方向,心里想着,他一定要让孩子们看到那一天。
走到隔离舱门口时,沈砚透过舱体的蓝光,看到凌渊正坐在病床上,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他昨天落在实验室的手帕,边角还沾着点灰尘,却被凌渊攥得很紧。
“我回来了。”沈砚敲了敲舱门,声音放得很轻。
凌渊听到声音,立刻抬头,金色的瞳孔里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落寞一扫而空。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舱门边,把帕子递到沈砚面前:“你落下的。”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像是在等沈砚的夸奖。
沈砚笑着接过帕子:“谢谢你帮我收着。”
凌渊的耳朵微微泛红,又往后退了两步,坐回病床上,却还是盯着舱门外的沈砚。
“你去了很久。”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点小委屈,“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沈砚心里一软,伸手按在舱门上,隔着蓝光感受他的温度:“跟张队说点事,以后我会跟你说一声再走。”
就在这时,沈砚口袋里的系统轻轻震动了一下,电子音带着一丝温和的提醒:“凌渊的深层混沌能量还在缓慢平复,你的气息让他的能量波动变得平稳,比稳定剂更有效。”
系统顿了顿,补充道,“刚才总部派来的精神力探测者又靠近过隔离舱,凌渊应该察觉到了,只是没说。”
沈砚心里一紧,抬头看向凌渊,果然看到他眼底藏着一丝警惕,却因为自己在,没表现出来。
“里面待着闷不闷?”沈砚转移话题,想让他放松些,“等会儿我跟李医生说,让他打开舱门,我们在医疗区的小花园待一会儿。”
凌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好,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都好。”
医疗区的小花园在走廊尽头,种着几盆耐寒的多肉,是李医生去年种的,如今还活着。
李医生正在花园里给多肉浇水,看到沈砚和凌渊走过来,笑着递过一个小喷壶:“这几盆还挺能活,在末世里也算个念想。”
凌渊跟在沈砚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李医生,却没像之前那样挡在沈砚身前——他好像慢慢接受了,这些人对沈砚没有恶意。
“李医生,凌渊的能量情况怎么样?”沈砚接过喷壶,轻轻浇在多肉上,问道。
李医生收起水壶,拿出平板电脑,上面是凌渊的能量波动图:“比昨天稳定多了,就是深层还有点残留,得慢慢排。”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总部刚才又来消息,让我多测测凌渊的异能数据,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沈砚的手指顿了顿,余光看到凌渊正盯着自己手里的喷壶,似乎想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沈砚对李医生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凌渊说,“要不要试试浇水?”
凌渊立刻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喷壶,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生怕把多肉浇坏了。
不远处,小林和小王正在搬医疗物资,小王看到凌渊的样子,忍不住对小林小声说:“没想到他看起来凶,居然还会浇花。”
小林手里搬着一箱消毒液,喘着气回答:“沈哥总能让人变温柔,之前那个脾气暴躁的雷系异能者,不也跟着沈哥去救过孩子吗?”
小王点点头,目光望向小花园的方向,心里想着,也许这个新来的人,真的能帮上基地。
浇完花,沈砚和凌渊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阳光透过医疗区的玻璃窗照进来,带着一丝暖意。
凌渊靠在沈砚身边,肩膀轻轻挨着他,小声问:“这个基地,很重要对不对?”
沈砚点点头:“这里有很多人,都是我想守护的人。”
凌渊转过头,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坚定:“那我帮你守护,谁要是敢伤害他们,我就吞了谁。”
沈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在原世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凌渊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往沈砚的手边凑了凑,享受着这份温柔。
口袋里的系统再次震动,电子音带着一丝欣慰:“凌渊对你的依赖感在增强,混沌能量与你的共鸣也在加深,碎片回收的进度在缓慢提升。”
傍晚的时候,张队带着巡逻队回来了,脸上带着疲惫,却还是笑着对沈砚说:“今天外围很安静,没遇到高阶丧尸。”
凌渊听到张队的声音,下意识地往沈砚身边靠了靠,却没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
张队看到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对沈砚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夜幕降临,基地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像是黑暗中的星星。
沈砚送凌渊回隔离舱时,凌渊突然抓住他的手,轻声说:“明天,你还会来吗?”
沈砚笑着点头:“会,我每天都会来。”
凌渊这才放心地松开手,看着沈砚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回到病床上。
张队站在基地的城墙上,看着远处的红月,身边的队员忍不住问:“张队,你说我们真的能等到和平吗?”
张队握紧手里的能量枪,没有回答,但目光坚定。
风从城墙吹过,带着一丝寒意,却吹不散他们眼里的光。